第一百三十二章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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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二章 廢后難寵53

  眸華輕抬,柔柔弱弱的睇了眼醫女手上的暖膚膏,仇婉若拿手裡的巾帕拭了拭眼淚,而後楚楚可憐的凝向赫連煦:「皇上……塗了這藥膏,臣妾臉上就不會留疤了麼?若是不然,臣妾寧可死了算了。」

  說罷,她一揮手,將醫女手裡的暖膚膏打落在地。

  見狀,醫女連忙彎身,自地上將暖膚膏拾起。

  「塗了這藥膏,娘娘的臉就不會留疤了麼?」冷冷的,掃了眼醫女手裡的暖膚膏,赫連煦臉色黑沉,視線凝向王太醫。

  身子,微微一顫!

  王太醫對赫連煦微恭了恭身子,顫聲回道「暖膚膏有活血生肌的妙用,若太重的傷微臣不敢保證……但,萬幸的是,娘娘臉上的傷口,並不深,只要按時塗抹微臣所調配的暖膚膏,過陣子,傷口處,便可恢復如初。」

  方才在來時,榮總管便已然將皇上的意思轉告於他。

  若保不住仇側妃的臉,他的老命,便可以交代在煙華殿了。

  有這句話在前,他早已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

  「真的?」

  杏眼含淚,仇婉若泫之若泣。

  「呃……」

  睇著仇婉若梨花帶雨的嬌俏模樣,王太醫一陣失神。

  眉頭一皺,赫連煦面露不悅:「娘娘問你話呢,王太醫……」

  抬眸,對上赫連煦幽暗的眼神,王太醫心下一凜,忙低垂下頭,對仇婉若拱手回道:「還請娘娘寬心,不會留疤的!」

  「有勞王太醫了!」

  感激的對王太醫笑了笑,仇婉若明媚的雙眼之中,再次蓄滿淚水。

  「這都是微臣的份內之事!」不敢抬頭,王太醫轉身對赫連煦再次躬身:「微臣告退!」

  「嗯!」

  輕輕的,赫連煦算是應了。

  心弦微松,王太醫轉過身去。

  有些匆忙的將東西收起,他復又對赫連煦恭了恭身,這才退了出去。

  今日,才是新帝入宮的第二日罷了。

  這一日裡,皇上倒是沒病沒災的。

  倒是他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折騰人。

  由此可見,日後的後宮,必定波譎雲詭!

  此時,他忽然有種衝動。

  那便是,趕緊回去,辭去太醫一職,好好的回家養老去!

  王太醫一走,赫連煦的視線,便輕輕掃過阮寒兒主僕。

  此刻的阮寒兒和柳兒,好似成了啞巴,從他來到煙華殿,便不發一言。

  一看便知,做了什麼虧心事!

  眉宇緊皺著,赫連煦轉頭看向仇婉若。

  微微抬手,輕撫仇婉若受傷之處。

  他的眸底,閃過一抹心疼!

  這張臉,對他而言,太過重要。

  他絕不允許,這上面留有一點瑕疵!

  見赫連煦如此,殿內各人的反應,也大不相同。

  看著赫連煦對仇婉若含情脈脈的樣子,阮寒兒心下一疼,握著巾帕的手,倏然收緊,即便自己尖削的指甲,刺傷了手心,她也不曾鬆開些許。

  至於仇婉若……

  只見她眉心輕顰,眸華似有意似無意的掃過阮寒兒。

  見阮寒兒面色難看的厲害,她心下不禁冷哼!

  赫連煦看中她哪一點,她心知肚明。

  是以,方才,在阮寒兒再次挑釁她的時候,她才會一不小心,傷到了臉!

  此刻,見赫連煦如此珍視自己的臉。

  她紅唇一撇,哭的更甚。

  「好了,莫哭了,太醫不是說了麼,只是輕傷,過陣子就會好了,也不會留疤!」輕拍她的後背,赫連煦語氣溫柔。

  「嬪妾此刻想起方才的驚險,心裡還是後怕不已!」

  抬手,又拭了拭眼裡的淚水,仇婉若撫上自己的胸口,一副膽顫心驚的樣子。

  眉宇輕皺,赫連煦耐著性子,哄慰道:「外面雪天,本就路滑,日後走路當心一些便是!」

  他此話剛一落地,便聽邊上的素菊怯生生的開口道:「啟稟皇上,主子即便是再如何當心,也防不住別人有意迫害啊!」說話間,她意有所指的,側目睨了眼邊上的阮寒兒。

  聞言,阮寒兒心裡咯噔一聲,面色微變!

  微微抬眸,她有些驚惶的望向赫連煦,卻見他眸光一寒!

  「素菊!」

  黛眉微蹙,仇婉若作勢嗔了素菊一眼,怪她多嘴。

  「奴婢知錯!」微抬了下眸,素菊心不甘不情願的退至一邊。

  「素菊,你將今日的事情經過,與朕講來。」將主僕二人唱的雙簧看在眼裡,赫連煦終是順了她們的意,繼續問下去。

  平日也就罷了。

  今日是阮寒兒入宮的第一日,有阮家在前,日後她的封位也必不會低。

  如今端木暄即將臨盆,他不允許,在這段時間裡,後宮裡出現貴妃專橫的情形。

  「請皇上為娘娘做主!」

  噗通一聲!

  素菊跪落在地:「今日自翌庭宮回返之時,娘娘本是走在阮側妃身後的,但後來不知為何,她卻一直等在煙華殿門前,待奴婢跟娘娘回返時,阮側妃竟趁著雪天路滑,故意伸腳絆了娘娘一腳!」

  「皇上,嬪妾冤枉,事情不是這樣的!」

  大呼冤枉,阮寒兒也跟著噗通一聲跪落在地:「方才,嬪妾是真的不小心……」

  說著話,她竟也十分委屈的哭了起來。

  見狀,赫連煦眉頭大皺!

  雖然阮寒兒生的好看,哭的也不醜。

  但他,最受不得女人哭!

  方才仇婉若哭,他也就忍了,到底她的長相,像極了惜兒。

  但此刻,阮寒兒一哭,赫連煦的心底,頓時煩躁起來。

  恰在此事,榮昌自殿外進來。

  見仇婉若梨花帶雨,阮寒兒嚶嚶哭訴,榮昌也不禁跟赫連煦一樣,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何事?」

  眉心,皺的極緊,赫連煦冷冷問道。

  榮昌恭身回道:「啟稟皇上,迎霜姑娘來了,道是皇后娘娘已然醒了。」

  心下一喜,赫連煦緊皺的眉心舒展開來。

  暗暗的鬆了口氣,他面色冷靜的對榮昌道:「告訴迎霜,朕知道了,讓她好生照顧皇后。」

  「喏!」

  輕輕點頭,榮昌退出殿外。

  殿外,當榮昌將赫連煦的話,轉告迎霜之後,迎霜的眉頭,不禁輕皺:「皇上不回恩澤殿麼?」

  面對迎霜的疑問,榮昌苦笑了下,嘆道:「仇側妃的臉傷了,似是跟阮側妃有關,此刻殿裡,兩位娘娘都在哭著,皇上只得先將這邊的事情處理了,方可回恩澤殿去。」

  聞言,迎霜緊皺的眉頭,不僅未曾舒展,反倒越皺越緊。

  此刻,她的心裡,忽然閃過一句話。

  她覺得,這句話,來形容殿裡的兩位側妃娘娘最合適不過。

  那便是——狗咬狗一嘴毛!

  微微思量,迎霜對榮昌說道:「奴婢在此等著皇上。」

  榮昌蹙眉:「皇上說了,讓你好生照顧皇后娘娘。」

  迎霜輕輕一笑:「皇后娘娘在等著皇上回去呢!」

  「呃……」

  榮昌微微一怔,「你不早說!」

  殿內,被阮寒兒哭的心煩意亂,赫連煦冷冷出聲:「好了,朕有說過你是故意的麼?」

  哭聲,戛然而止。

  阮寒兒雙眸含淚,貝齒緊咬紅唇。

  自是一臉的委屈!

  劍眉微攏,赫連煦在心中一嘆!

  「今日之事,待到皇后身體好轉,朕將交由她來處置,你是不是冤枉的,到時去跟皇后解釋!」抬手,有些頭疼的揉捏著眉心,他對阮寒兒擺了擺手,道:「你先退下吧!」

  聽他此言,阮寒兒不禁心下微涼!

  「皇上不信寒兒麼?」

  他,要將讓端木暄來處置她麼?

  以她過去與端木暄之間的矛盾,此事若讓端木暄去處置,豈有護她之理?

  輕輕的,望進阮寒兒水霧迷濛的大眼中,赫連煦輕道:「既是讓朕信你,你便該有信心將事情解釋清楚!國家政事已然讓朕焦頭爛額,這後宮之事,自然該皇后出面,此事朕意已決,你且先退下吧!」

  此事,他當以可以當場處置了。

  不過,仔細想來,他正好,可藉此事,讓端木暄在後宮立威。

  赫連煦說話的語氣,雖然很輕,但聽在阮寒兒耳中,卻隆隆作響。

  他,是她一直用生命愛著的男人。

  沒道理嫁給他幾年,她仍舊不清楚他的為人。

  此刻,他說出了朕意已決四個字,此事,便再無轉圜餘地!

  靜靜的,凝睇著他,深深的,吸了口氣。

  阮寒兒伸手,擦去臉上的眼淚。

  然後,毅然而然的起身,退離大殿!

  她想,她是真的,又一次傷心了。

  與阮寒兒擦身而過,榮昌進到殿內。

  等著醫女為仇婉若塗好了暖膚膏。

  榮昌這才開口說道:「啟稟皇上,方才聽迎霜丫頭說,皇后娘娘尚在恩澤殿等著皇上回去呢!」

  聞言,赫連煦唇角微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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