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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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五章 廢后難寵46

  對於她的跋扈的性子,他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無奈,既是她想,他便只得任她跟著自己回府,而後如眼前一般,親自為他煮上一壺熱茶。

  「跟暄兒煮的茶相比呢?」

  滿意的一笑,伸手端過姬無憂面前的茶杯,赫連嬡又一次為他斟滿。

  微微抬眸,睨著她姣好的面容,姬無憂洒然一笑:「長公主煮的茶,比之暄兒煮的茶,對無憂來說,要更加珍貴!」

  在南陵時,端木暄曾與他提及長公主對她的敵意。

  此刻,他怎會不知,若自己夸暄兒煮的茶好,對她來說,是有害而無益的。

  狹長的鳳眼,細細打量著姬無憂。

  未曾發現他的神情,有任何躲閃,赫連嬡微微一笑,唇角輕勾:「她只是賤婢出身,身份卑微,豈能與本宮相提並論!」

  見狀,姬無憂哂然一笑。

  不曾多言,他再次端起茶杯,淺啜輕抿。

  其實,長公主雖自小嬌蠻,卻是該學的,都學成了。

  就比如這茶。

  她的茶藝,並不差。

  只不過,比之端木暄所煮的茶,略略差了一些!

  在喝著她煮的茶時,姬無憂感受不到端木暄能給他的那種感覺!

  此刻,他不得不承認。

  原來,他喜歡喝端木暄所煮的茶,除了因為她煮的茶,是真的好喝。

  最重要的是,煮茶的人!

  雙眸,一直凝著姬無憂的面容。

  見他並未因自己對端木暄的輕視之語,而出現任何情緒變化,赫連嬡心弦微松,「有句話,本宮一直想問你!」

  「長公主儘管問來!」

  微微聳眉,姬無憂點了點頭,一副知無不答的表情。

  眸華輕閃,長公主直接問道:「對於端木暄,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原本平靜的眸子微微一滯,姬無憂輕輕抬眸,只眨眼之間,他的眸底又如方才一般平靜無波,「對於皇上的女人,我沒有一點想法。」

  「果真?!」

  若真的沒有想法,何以在過去幾年,他每日守在初霞宮。

  對於姬無憂所言,赫連嬡並未採信!

  「過去幾年,皇上不在京城,我是受他囑託,這才每日前往太后宮中與她老人家談笑解悶。」洞悉赫連嬡心中所想,對她投以一個信不信由你的眼神,姬無憂悠悠嘆道:「我自小喜好美色,這你是知道的,她的容貌如何,你也是看到的。我與她走的近,無非只是喜歡喝她煮的茶,若你一定要將我跟她送做一堆,我也懶得計較!」

  他,本不用對長公主解釋的如此清楚。

  但,一切為了端木暄。

  他卻這麼做了。

  聞言,赫連嬡唇角輕翹。

  眼神微緩,她輕聲說道:「想來,是我誤會她了!」

  眉梢輕抬,姬無憂面色疑惑的端著赫連嬡。

  紅唇一彎,長公主看向姬無憂:「皇上前陣子逃亡的時候,到過安陽,你可知道?」

  「這個我知道!」

  姬無憂微微點頭,好整以暇的等著她說下去。

  與他對視一眼,赫連嬡哂然一笑,「那時候,本宮以為她既嫁給了皇上,還跟你曖昧不清,根本就是貪婪心作祟,吃著碗裡的,占著鍋里的。」

  「然後呢?」

  姬無憂提起茶壺,動作輕盈的往茶杯里斟著茶水。

  「然後……」

  輕哼一聲,想起端木暄的反應,赫連嬡撇了撇嘴:「本宮警告她離你遠些,莫要破壞了皇上和你之間的關係!」

  當日,她遷怒於端木暄,讓她遠離姬無憂,雖是出自於自己的私心。

  但,在姬無憂面前,赫連嬡根本不可能實言相告!

  是以,此刻,她為自己吃醋的舉動,尋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聽了她的話,一直都低垂著頭的姬無憂,眸光一寒。

  這些,端木暄從來不曾與他提及!

  「若她長成傾城禍水也就罷了,平庸如她,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更逞論破壞我跟皇上之間的關係了。」心下微冷,他的唇角上,卻揚起一抹笑靨:「長公主多慮了!」

  「現下看來,確實如此!」

  輕笑著,接過姬無憂手裡的茶壺,赫連嬡準備再煮一壺新茶。

  門外,侯府管家姬恆步履匆匆的進到暖閣之內。

  恭敬的對兩人躬了躬身,姬恆垂首稟道:「啟稟侯爺,宮裡來人,說是太后傳長公主回宮!」

  聞言,赫連嬡黛眉微蹙:「來人可說所為何事?」

  「未曾!」

  姬恆搖頭回道:「來人只說太后震怒,讓殿下立即回宮!」

  「本宮知道了!」

  微微擺手,赫連嬡示意姬恆下去。

  「奴才告退!」

  抬眸,睨了眼姬無憂,見他對著自己點頭,姬恆躬身退出暖閣。

  眸華輕抬,望入長公主眸中,姬無憂輕聲問道:「長公主可知太后何以震怒?」

  「莫不是……」

  輕咬唇瓣,稍作沉思,長公主嬌顏微微一變!

  「公主?!」

  見她如此,姬無憂輕喚她一聲。

  薄唇緊抿,赫連嬡懊惱的迎向姬無憂的視線:「今早本宮進宮的時候,聽說母后一早便傳了端木暄,昨日她剛剛頂撞了本宮,因一時不忿,本宮就在初霞宮裡,攏上了檀香!」

  心底,咯噔一下!

  姬無憂神情微變,不過很快想到方才見時,端木暄母子無礙,只瞬間,他便又恢復如常。

  「長公主可想過,她肚子裡懷的,是皇上的孩子?」眸華一斂,他看著長公主,語帶不悅:「我對端木暄,雖無男女之情,但到底認識多年,倘若公主一定要謀她性命,那麼無憂能說的,也只有抱歉,還請長公主日後不要踏足侯府!」

  見姬無憂變臉,赫連嬡的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她這不是沒事麼?」

  訕訕一笑,她終是妥協道:「本宮只是看不慣她的一些作為,與她倒沒什麼深仇大恨,今日既是你這麼說了,日後本宮不再為難她便是!」

  輕輕一哂,對她的保證不置可否,姬無憂只道:「眼下看來,太后震怒,該是與此事有關,長公主還是早些回去,與太后多說些好話為好!」

  只當他是在關心自己,赫連嬡輕輕點頭。

  太后是她的親生母親!

  即便再如何動怒,也不會真的拿她怎樣。

  是以,她並不擔心回去之後會什麼不好的下場!

  自座位上起身時,暖閣外隨侍的丫頭已然拿了披風進來,任她與自己披上,赫連嬡對姬無憂不緊不慢道:「本宮先回去了,若是無事,這一兩日再過來與你煮茶!」

  如沐春風的一笑,姬無憂站起身來,對赫連嬡微微頷首。

  悠悠轉身,赫連煦狹長的鳳眼略略瞥了姬無憂一眼。

  臉上的笑漸漸冷凝,她抬輕輕抬步,離開暖閣。

  她自小,在宮中長大,心機絕不會如普通女子一般單純。

  聰明如她,怎會不知,姬無憂其實是在竭力保全端木暄,不過……如今他與端木暄之間已無可能,看他的樣子,也不想再爭些什麼,那麼……她大可順了他的心思,不再找端木暄的晦氣!

  待到長公主一走,姬無憂的臉色,也漸漸低沉下來。

  「侯爺!」

  進入暖閣,姬恆手裡端著一封書信。

  「家裡的信麼?」眉心輕皺,他微微抬手。

  「是!」

  輕應一聲,姬恆將書信遞給姬無憂。

  輕輕的,拿著書信行至書桌前,姬無憂動作輕盈的將信打開。

  入目,是一張空白的宣紙。

  紙上,空無一字!

  垂首,自桌邊取來一隻盛著不明液體的托盤,他將書信置於液體之中。

  原本空白的宣紙上,濃墨小楷躍然其上。

  雙目,一動不動的凝視著紙上的字跡,姬無憂的面色,慢慢的浮上一層厚厚的陰霾!

  見狀,姬恆關切問道:「可是家裡出事了?」

  沉默許久,姬無憂輕嘆一聲。

  緩緩落座,他未曾去見姬恆,只是語帶瀟然道:「兄長病重……」

  聞言,姬恆面色倏變!

  微微一哂,姬無憂對姬恆吩咐道:「你去通知那邊,讓他們按照原計劃行動!」

  「是!」

  恭敬的點了點頭,姬恆轉身離去。

  室內,一時間,只留下姬無憂一人。

  沉寂半晌兒,他伸手擰動桌上的鎮尺。

  木質摩擦聲起,屹立於他身後的書架,自中間分隔開來。

  在書架之後,赫然藏有一間密室!

  自書桌前起身,他轉身向後,沒入密室門口。

  ……

  密室之中,燈火通明。

  整個密室里,只有一桌一椅,外加一張單床,布局十分簡單。

  但,在密室的四面牆壁上,掛滿了畫卷。

  這些畫卷,張張不同,卻又有一共同之處。

  那便是,畫卷上所畫,皆是端木暄的傾城姝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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