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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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廢后難寵42

  如果可以,這輩子,她寧願不爭。

  只,如以往所打算的一般。

  找一座世外桃源,跟孩子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但是,身後的那個男人,卻終是不肯給她這樣的機會!

  阮培忠是誰?

  當朝左相!

  一朝戰亂,到最後帝王換了,他卻仍可安然無恙。

  由此,他的本事,便可窺見一斑!

  此刻,在御書房內,等著她的,便是他了。

  但她,若不想自己日後活在阮寒兒的陰霾之下,今日,便一定要贏!

  哪怕,這個過程,尚需她舌戰群臣……

  ……

  見端木暄進來,御書房內的眾臣先是一愣,旋即臉色皆都微變!

  「老臣阮培忠參見娘娘,給娘娘請安!」眸光一閃,阮培忠第一個對她恭身行禮。

  早前,阮培忠並未與端木暄有過謀面。

  不過,在昨日他便收到消息。

  知道端木暄已然身懷六甲!

  而,他還認得迎霜。

  是以,此刻見迎霜攙扶著一名孕婦進來,自然而然,他便已然猜到,此女是誰了!

  隨著他的出聲,在場眾人皆都緩過身來:「臣等參見娘娘,給娘娘請安!」

  如今,端木暄尚未封位。

  但她的身份就擺在哪裡,稱她為娘娘,總不會有錯的。

  「各位都平身吧!」

  淡淡的,睨了阮培忠一眼,端木暄唇畔含笑。

  「謝娘娘!」

  ……

  「皇上此刻被太后留在初霞宮裡議事,稍後便道,特命本宮過來與諸位大人言語一聲!」待到眾人平身時,端木暄已然行至御案邊側,在奴才們剛剛搬來的椅子上落座。

  一語落地,眾人皆都相視身邊之人,卻無人出聲造次。

  視線,輕飄飄的掃過房內眾人,端木暄的視線,最後停駐在阮培忠身上:「左相大人!」

  「老臣在!」

  阮培忠上前。

  輕輕一笑,頗有一國之母的風範。

  端木暄感慨嘆道:「皇上能夠成就帝業,左相一門勞苦功高啊!」

  面色沉穩,阮培忠回道:「身為臣子,老臣甘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聞言,端木暄哂然一笑!

  這隻老狐狸!

  想必,當年在對赫連颺表決心的時候,也該如此言語過。

  不過還好,他臉皮夠厚,所以說出死而後已這句話的時候,永遠都那麼冠冕堂皇!

  「本宮聽說,今日你等聚在此處,是為了商議立後一事?」

  抬手,接過迎霜奉上的新茶,端木暄臉上,淺笑盈盈,笑意,卻不及眸中。

  抬眸,暗地裡瞧了端木暄一眼,阮培忠回道:「如今天下大定,皇上既已定下登基大典之日,合著便該選在那日,冊立皇后!」

  皇上去而不返,此刻端木暄卻出現在此。

  他,已然料到她要問及此事。

  但,今日,他敢站在這裡,必是做足了完全的準備!

  「哦?!」

  輕哦一聲,輕掀茶蓋,端木暄用蓋子一下,一下的,劃著名漂浮在茶水上的茶梗:「就不知眾位大人心裡,可有合適人選?」

  她此問一出,便有大臣上前。

  此人,乃是禮部侍郎,掌守宮廷門戶,名喚王一航。

  只見他微一躬身,便道:「左相大人的嫡女,恭謹謙德,嫁入王府多年,最得皇上寵愛。微臣覺得,若論母儀天下,她是不二人選!」

  「好一個不二人選!」

  啪的一聲脆響傳來!

  端木暄手裡的茶蓋,用力的蓋在茶杯上。

  眸華輕抬,對上王一航的雙眸,端木暄微蹙著眉,眸中厲色閃過:「你身居何職?」

  心下一陣驚跳!

  王一航面色微窘,避開她的視線:「回娘娘的話,微臣官居禮部侍郎!」

  「虧你任職禮部,掌管宮廷門戶儀禮,此刻竟當著本宮的面,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啪的一聲,又是重重的,端木暄將茶杯砸在御案上。

  雙眸如炬,她死死的盯著王一航,語氣如夾雜著冰暴一般冰冷道:「本宮問你,本宮是何身份?」

  「娘娘是皇上的……皇上的……」

  額際,早已冷汗涔涔。

  面對端木暄的厲聲責問,王一航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本宮來替你回答如何?」

  冷冷的,掃了阮培忠一眼,端木暄不看王一航,而是睥睨眾臣:「在皇上尚是昶王之時,本宮是他的正妻,如今皇上登基在即,按照祖宗禮法,正妻為後,本宮立後有據!若左相之女是不二人選,那麼……你們打算將本宮如何處置?!」

  聞言,眾人皆都噤若寒蟬。

  一時間,御書房內的氣氛,陷入凝滯!

  靜謐的讓人發慌!

  「娘娘此言差矣!」

  須臾,不見有人出聲,阮培忠猶不死心,親自開口道:「娘娘過去,雖是皇上的正妻,但……卻不能為後!」

  「左相何出此言?」雙眸一斂,端木暄目光冷冽,語氣堅決的問道:「左相的女兒,身為側妃,都可為後,為何本宮堂堂的正妻,卻不能為後?!」

  「娘娘和小女不一樣!」

  無畏抬眸,阮培忠對上她的眸子,眸中閃過一絲陰霾:「小女雖是側室,但自閨中出閣,便只嫁與了王爺,但娘娘不同。據老臣所知,娘娘嫁入王府時,並未與王爺交拜天地,加之娘娘過去是齊王的廢后……是以,老臣覺得,立後人選,當重新斟酌!」

  「齊王之廢后,何以立為皇上之新後!」

  「是啊!」

  ……

  阮培忠話音一落,立刻便有朝中文人紛紛應聲。

  沒有拜堂!

  齊王廢后!

  阮培忠的話,句句屬實。

  對端木暄而言,這兩句話,就如同一把刀般,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

  是她心底里永遠的痛,也是莫大的恥辱!

  聽了阮培忠的如此言語,就連身處偏房裡的赫連煦,都因氣極而握緊了拳頭。

  心下,忍不住為她心疼。

  赫連煦抬步,便要進入御書房。

  榮昌見狀,連忙出聲:「皇上輕三思!」

  回眸,望著身後的榮昌,赫連煦面色晦暗,眸中怒海洶湧。

  過去的事情,若一定說錯。

  錯在他和赫連颺,而並非端木暄。

  如她所說,她是整件事情里,最大的受害者。

  可此刻,他卻任她在御書房內,經受如此大的侮辱。

  瞥見赫連煦眸底的情愫與心疼,榮昌眸色堅定的說道:「娘娘不會因為這些就倒下的!」

  果然,如榮昌所言。

  面對阮培忠如此深揭傷疤,端木暄不但未怒,反倒撲哧一笑!

  婉約如銀鈴般的笑聲淺淺溢出,她微仰著頭,將眼裡的霧氣逼回。

  見狀,屋內眾人,皆都面露疑惑。

  廢后為妃!

  出嫁時未曾拜堂?!

  此刻,左相接連搬出端木暄的這些不堪過往。

  合著她也該無話可說了。

  試問,天下之大,有哪個女子,可以經受的住如此言語?

  但她……居然在笑!

  這讓他們,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左相!」

  終是止住笑意,端木暄凝向阮培忠,「本宮問你,當初齊王尚還在位之時,封本宮為後,可有錄入宗譜?」

  被她如此一問,阮培忠頓時啞口無言!

  立後,乃是一國重事!

  但凡被立為皇后的女子,皆都會被錄入大楚宗譜!

  當時,赫連颺卻有下旨立端木暄為後。

  但整件事情,不過是他羞辱赫連煦的一種手段!

  是以,端木暄的名字,根本不可能錄入宗譜!

  「未曾!」見他不答,端木暄自問自答。

  哂然一笑,她接著說道:「如若對此事你尚有疑問,本宮許你,去查查皇室宗譜!」

  「老臣失言……」

  垂首,微微躬身,阮培忠臉色多變。

  「禮部侍郎!」

  輕喚出聲,端木暄視線,再次調轉到王一航身上。

  此刻,王一航早已噤口不言。

  卻沒想到,端木暄又想起了他!

  心下輕顫,他躬身應道:「微臣在!」

  「本宮問你,依著大楚禮度,皇上親自指婚,可一定需要拜堂!」

  在這一刻,端木暄開始慶幸,赫連颺是主動禪位。

  因為他是主動禪位,並非是被赫連煦推翻的朝廷,所以,他在位時所下達的一切命令,直到此時,也是作數的。

  誠然,赫連煦和她的親事,仍是奉旨成婚!

  「回稟娘娘,只要有皇上的旨意在,即便不曾拜堂,仍被大楚律法視作夫妻!」回完話,王一航微微側目,偷偷瞟了阮培忠一眼。

  「左相,你可還有話說?」

  輕輕的,迎向阮培忠的視線,端木暄哂然一問。

  「老臣……」

  眉頭緊鎖,阮培忠面色雖十分難看,卻還是微微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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