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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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 廢后難寵22

  ……

  須臾,大帳內,尚還殘餘著奢靡的氣息。

  窩在赫連煦的話里,阮寒兒纖長的手指,在他的胸前,不停打著轉:「當初聽爹爹說王爺被皇上暗算,不得已亡命天涯,寒兒擔心的要死,一直央求爹爹,要他不惜一切代價幫王爺成就大事……如今一別六個多月,寒兒好想王爺……」

  男人,往往在得到滿足之後,最容易給出承諾。

  她想,就在此刻,從他的口中,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那個位子!

  「今日你與左相一路舟車勞頓,早些歇著吧!」伸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赫連煦微微閉上雙眸。

  阮寒兒想要的東西,他不是不知!

  但,有些東西,在他心裡,早已許給了別人!

  抬眸,望著他堅毅而又完美的側臉,阮寒兒的臉上,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她相信,他定是懂得她的心思的。

  但那個位子,他卻,仍舊不想給她。

  猶如當年!

  他要娶她,卻只給她側妃之位!

  手下,他的心跳,強勁而富有節奏。

  可,在那個地方,似是永遠對她關著一扇門!

  亦或是,在那裡面,早已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存在!

  思及此,她的手,微微瑟縮了下,心底,疼的難以自抑!

  眼淚,亦無聲的,簌簌落下。

  「無論那個女人是誰,都別想搶走屬於她的東西,休想……」垂眸,緊咬朱唇,她在心中暗暗啟誓!

  ……

  翌日,天剛放亮。

  帳外便響起榮昌的聲音。

  微蹙了蹙眉,阮寒兒仰頭看著頭頂上方的赫連煦。

  「讓翠竹進來!」

  他的聲音,冷冷的,毫無溫度。

  抬眸,阮寒兒再想看他,他卻已然起身,自邊上取了內衫穿上。

  片刻,翠竹端著水盆自帳外緩步而入。

  將頭垂的極低,將水盆擱到邊上,翠竹對兩人恭敬行禮:「給王爺請安,給側妃請安!」

  未曾出聲,阮寒兒嫵媚的雙眸,因看到翠竹而危險的眯起。

  她沒想到,端木暄身邊的丫頭,此刻竟然被他待在身邊。

  對翠竹輕點了點頭,赫連煦吩咐道:「替側妃更衣。」

  「是!」

  稍作屏息,翠竹上前,取了早已備好的裙褙,「奴婢伺候側夫人更衣!」

  「嗯!」黛眉微蹙,阮寒兒心中雖不喜翠竹,面上,卻是輕輕笑著。

  「側夫人……」

  將裙褙展開,翠竹伺候她穿上。

  邊上,赫連煦自行至水盆前,開始淨面。

  須臾,榮昌進入帳內,在他的手裡端著一軸畫卷!

  「何物?」

  視線,所以掃過畫卷,赫連煦冷冷出聲。

  「第一首富仇御風托人送來厚禮一份,請王爺笑納!」將畫卷上呈,榮昌又恭了恭身。

  「第一首富?!」

  狐疑著,接過榮昌手裡的畫卷,赫連煦不以為意的緩緩打開捲軸。

  對於仇御風,過去,他還是有些耳聞的。

  此人雖出身儒商,卻視金錢如糞土,喜歡廣結善緣。

  過去,赫連颺所用的銀兩,有一部分,便是出自他的手。

  初時,赫連煦以為所謂的第一首富,為了巴結他,送來的,會是哪位名家的古董字畫!

  但,隨著捲軸緩緩展開,他的眉心,不禁緊緊擰起。

  連帶著,他的面色,也跟著有了變化!

  這是一幅人像畫。

  入目,是一雙清澈無暇的水眸。

  那雙眸子,曾在他夢中出現過數次。

  將他的心,瞬間點燃,連帶著手,也跟著輕顫了下。

  「王爺?!」

  感覺到他的異常,阮寒兒心下一驚,也跟著湊上前來。

  嘩的一聲!

  不等阮寒兒看請畫卷,赫連煦將捲軸合上,眸華灼燃的看向榮昌:「送東西的人,可還有話留下?」

  「呃?!」

  沒想到赫連煦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榮昌被他眼底的璀璨驚得一怔,半晌兒才回過神來,「他,他還說,五日後會在南陵仇府設宴,靜候王爺大駕!」

  將捲軸遞給邊上的翠竹,赫連煦行至屏風前,動作俐落的換上一身玄青色錦袍!

  見狀,阮寒兒眉心一緊,腳下,卻是往翠竹身邊移動了些。

  她,想要知道,畫卷上,到底畫著什麼,竟然可以讓赫連煦如此。

  「王爺這是……」

  湊上前來,榮昌疑惑的問著。

  伸手,抄起手邊的銀色輕裘,赫連煦不看榮昌,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走!去南陵!」

  「王爺!」

  「王爺!」

  驚呼聲起,待帳內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赫連煦早已出了大帳。

  眼睜睜的看著赫連煦頭也不回的離去,阮寒兒的心裡,猶如帳外的天氣,瞬間冰冷。

  「什麼東西?」

  又向翠竹走了兩步,她伸出手來,將畫卷自翠竹手裡取來。

  她一定要知道,這世間,到底有什麼東西,可以促使赫連煦如此迫切的趕赴南陵!

  緩緩的,將畫卷打開。

  垂眸,看著畫卷上的女子,阮寒兒的眼睛,驀地圓睜。

  與此同時,她的心,也仿佛被刀割一般!

  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這,也許就是那個答案吧!」

  紅唇輕蠕,如此喃喃自語著,她身子輕晃,十分頹然的跌坐在榻上……

  ——

  南陵,位於大楚西南方位。

  在這裡,即便是嚴寒冬日,也很少落雪。

  可這一日,天際初亮時,天空中竟揚揚灑灑飄起濛濛細雪來。

  細細的雪絲,落在地上,尚不見結凍,便復又化去。

  無疑,這樣的天氣,是不適宜端木暄出門的。

  身上,披著厚卻又極輕的織錦斗篷,她手撫腹部,立身於窗前。

  望著窗外的雪景,她的眉頭,時而揪起,時而舒展,心裡不知在想著什麼。

  院裡,響起姬無憂和仇御風爽朗的笑聲。

  微頓了頓,她悠悠轉身,凝向門口處。

  須臾,二人一起進屋。

  「仇大哥今日怎得如此空閒?」

  凝眉,看著正在門前彈雪的兩人,端木暄緩步上前。

  若說身為帝王,每日須日理萬機。

  那坐在第一首富的位子上,憂思之事,也絲毫不少。

  隱於面具後的眸子星光閃閃,仇御風與姬無憂相視一笑,復又看向端木暄:「五日後府里要宴請一位貴客,原本我想讓婉若彈琴助興的,怎奈她琴藝不精……記得太明湖上,弟妹的一曲《莫懷殤》驚為天人,到時我想請你在宴會上彈奏一曲。」

  聞言,端木暄眉頭蹙起。

  如今的她,身懷六甲,腹部早已隆起。

  哪裡還有琵琶的一席之地?!

  大約猜出他蹙眉的原因,仇御風淡淡一笑,道:「不彈琵琶,古箏也行!」

  「呃……好!」

  微微一滯,端木暄能做的,便是輕輕點頭。

  音樂,是陶冶性情的好東西。

  在她看來,只為祝宴,而彈奏一曲,對身體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不管怎麼說,在仇府做客這麼久,既是主人提出來了,她便該應下。

  見端木暄答應,仇御風微點了點頭,對姬無憂道:「五日後的晚宴,無憂也來列席如何?」

  「我就不必了。」溫文一笑,姬無憂推辭道:「既是仇府的貴客,想來便是達官顯貴無疑,如今皇上和王爺打的不可開交,我和暄兒樂得清閒,實在不想見任何故人!」

  能讓仇御風尊為貴客之人,必是有權有勢之人。

  而他,對於眼下的生活,頗為滿意。

  並不想因見到某些人,而暴露了端木暄的行蹤。

  早已料到姬無憂是如此回答。

  仇御風也不勉強,又含蓄兩句,便道很忙,轉身經營他的生意去了。

  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含笑送走了仇御風,姬無憂這才轉身看著端木暄。

  「仇大哥對《莫懷殤》情有獨鍾,不過我知道暄兒並不是太想彈奏這首曲子,這才讓他親自來問過你的意見!」伸手,扶著端木暄的手臂,姬無憂引她緩步走回桌前,「你一直生活在深閨之中,見過你的人少之又少,加之如今你是雙身子,不可能有人認得出你……不過,若你實在覺得勉強,也可推辭。」

  「心境不同,曲子彈出來的意境,也不會相同。」對他投以一笑,端木暄滿臉幸福的輕撫腹部。

  如今,有了這個孩子,過去的種種,都已不再重要……

  ……

  整整五日,赫連煦和榮昌一行,一直在趕路。

  終於,在第五日黃昏時,他帶著一隊人馬,準時抵達南陵城。

  而此時,仇御風早已在城門前,恭候多時!

  「在下在此恭候王爺多時了!」

  城門下,面覆銀白色面具的男子,儒雅隨性,輕易便引得赫連煦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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