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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晏拾語頗為無語:「你好歹是個妖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制!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這二十四個字,晏拾語真是再熟悉不過了。恐怖片裡鬼怪的標準彈幕待遇,他也曾複製過。嗯,複製過,並不能完全按順序一字不落的背下來。
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晏拾語著實有些羞愧。
「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腦子不太好使?」骨女疑惑道,語氣中還帶了幾分驚恐。
晏拾語推測道:「大概是挨了法治社會的重拳和社會主義的毒打吧。」
小黑回來後,晏拾語特意問了他這件事,才知道畫皮變成這樣的原因。
很久以前,畫皮還是個刺頭。被敖崢抓回妖界後,三番五次跑到人間為非作歹。
金龍一怒之下,將她關了起來,讓所有妖怪十個一組,晝夜不停地誦念《刑法》相關條例,每妖五十遍,盯著畫皮抄寫。
黑貓同情道:「她好像沒日沒夜寫了大概六七十年。」
畫皮實在受不了,哪怕心裡再不爽還是認了慫。
然而金龍的懲罰並沒有結束。
接著,他用術法將畫皮的身體和人皮連在了一起。畫皮扒過幾個人的皮,金龍就同樣扒她幾次,一邊扒一邊讓妖怪在旁邊朗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嘖嘖,」黑貓打了個哆嗦,「畫皮好歹是弄死再扒皮,老龍那可是生扒。別說是她了,在場的妖怪都有後遺症,聽到那二十四個字就渾身疼,恨不得躲遠點。」
晏拾語:「…………」
他一定當個聽話的乖寶寶,絕對不幹得罪龍君的事。
敖崢從頭到尾都非常淡定,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其他三個也不是傻瓜,畫皮這樣子,多半和金龍脫不了關係。
不過他們對比的表現卻完全不同。骨女看不出表情,但動作明顯僵硬起來,而絡新婦眼中除了警惕更多了些畏懼。
至於現在還不知道發生過啥的晏拾語,他求助地看向男人,湊過去小聲道:「龍君,您能幫我問問她,人皮的事到底是怎麼解決的嗎?」
「好。」金龍看向畫皮,「之前帶你去做的衣服,拿兩件出來。」
「是是是!」畫皮將手塞進袖兜里,掏出兩張疊的整齊的「皮膚」恭恭敬敬地獻上去。
晏拾語一愣:既然龍君知道,為何剛才非要讓他去和畫皮溝通?
直到他無意看到骨女與絡新婦的反應時,才明白過來。
龍君這是殺雞儆猴,藉此敲打二妖。而這麼做,估計是知道骨女曾經襲擊他的事情。
敖崢接過「皮膚」,微笑著遞給青年。
晏拾語頓時一懵,顫巍巍地伸出手,哆嗦了半天沒敢拿起來。
金龍空一把抓住青年的手,然後將兩件「皮膚」拍到了他的手上。晏拾語雞皮疙瘩當場就掉了一地,腦袋發麻,汗毛直立。
敖崢忍不住笑意,道:「你仔細摸摸。」
晏拾語這才察覺到「皮膚」的手感不太對,好像更光滑,也更有韌勁,而是完全沒有人皮膚的紋理。
像是仿製的假皮膚。
可誰沒事做假皮啊,這種工業產品又不能移植。正暗暗吐槽的青年忽然想到一個東西,他試探地問道:「龍君,這是什麼東西做的?」
「好像是叫矽膠。」敖崢回憶道,「要做的這般細緻,價格意外的昂貴,我賣了塊兩玉才訂到了十來件。」
晏拾語再次看向畫皮,終於知道她臉上的寡淡味是從哪裡來的了:丫的不就是充x娃娃的臉沒怎麼上妝的感覺麼!
話又說回來,看他手上這矽膠皮的手感做工,不像是便宜貨。
「龍君,我能問下這東西多少錢嗎?」青年小聲道。
敖崢道:「好像是四、五十萬吧,具體記不清楚了。」
晏拾語捧著皮的手猛得往下沉了沉。
「很重?」金龍疑惑道。
晏拾語努力擠出笑容:「畢竟捧了一套房子。」
敖崢居然明白了青年的意思,安慰道:「如果有一天能回去,作為感謝,我會送你一棟。」
作為一個普通家庭出生,自己奮鬥了好幾年,一大家子才湊出首付的普通青年,晏拾語覺得這是他聽到最動人的情話了。
等等,沒有「情」,只有「話」。
「那我真希望,明天就能回去。」晏拾語開玩笑道。
骨女懂些漢語,連蒙帶猜大概能明白談話的內容,所以一直安靜的等在旁邊,沒有著急地打斷他們的閒聊。
「骨女姐姐,這個雖然不是人皮,不過感覺還不錯。畫皮穿的就是這個,你要不要試一下?」晏拾語道。
骨女拿起一件,像穿衣服似的往身上一裹。隨著白骨與皮膚漸漸契合,她的動作越來越流暢,矽膠皮也顯得越來越逼真。
「比人類的皮膚更細膩潤滑,也不那麼容易損壞,看起來能用很久。」骨女驚喜道。
她正要道謝,卻發現青年緊張地閉著眼睛,才想起自己穿了皮,還沒穿衣服,忍不住調戲道:「妾身不好看嗎?」
晏拾語捂著臉道:「非禮勿視!」
第十一章
得到「皮膚」後,骨女沒有再逗留,與絡新婦一道離開了塔樓,畫皮也匆匆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