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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想繼續爭辯又不敢爭辯,只好戴著沉甸甸的帽子東搖西晃地走了。

  我們繼續上路,想在天黑之前把剩下的兩頂帽子拋出手去。這時迎面走來兩個穿長衫的人,斯斯文文,一副讀書人的樣子。他們邊走邊說,談笑風聲。

  一個說:"天不下雨悶得慌。"

  另一個說:"東風吹來涼爽爽。"

  一個又說:"借問西風何處去?"

  另一個又說:"黑夜之中捉謎藏!"

  這兩個人正為自己的佳作得意,金鼓、銀號上去把他們帶了過來。這兩個人面面相覷,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知道為什麼要給你們戴帽子嗎?"我厲聲問道。

  "我們實在不知為什麼呀!"一個說。

  "如果知道,我們就不會那樣做了。"另一個說。

  "你們都在放屁!"我怒斥道。"'天不下雨悶得慌,東風吹來涼爽爽'是什麼意思?你們的用心多麼明顯!你們是說,當聽到東月派所說的話,就感到舒服,就感到高興!"

  "大人,冤枉呀!"

  "我再問你們:'借問西風何處去,黑夜之中捉謎藏'兩句又是什麼意思?"

  "呈秉大人,這兩句是說:不知道西風哪裡去了,大概是在黑夜之中消失了吧。"

  "你不要無理狡辯!"我狠狠地瞪著他們說,"誰都知道你們在作藏頭詩,你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們的用意太惡毒了!你們是在說:西月派的人哪裡去了,為什麼不去撈月?他們大概都在黑夜之中嬉戲捉謎藏吧!"

  "大人,冤枉,我們的確冤枉呀!我們實在沒有別的意思。我們認為東風就是東風,而不是什麼東月派;西風就是西風,也決不是什麼西月派。請大人開恩,別給我們戴帽子了吧……"

  我一看天要黑了,忙命令到:"快把帽子給他們戴上!"

  兩人見哀求也無用,就乖乖地戴著帽子走了。

  但車子上還剩下一頂帽子。如果能夠把它拋出去,我們也好到前面的村子裡慶賀一番。快到村口時,從對面來了一個人。他一見我們,調頭就往村里跑。但沒跑多遠,就被金鼓和銀號捉了回來。

  "大人,我……我準備到地里弄把青菜,並沒幹什麼壞事呀!"

  "你走路衝著東方,豈不是東月派?"我說。

  "大人,我知罪。以後我走路要衝著西方。"

  "那你仍然是東月派。因為你的背是衝著東方的!"

  "那我就衝著北走。"

  "那你還是東月派,因為你的右耳衝著東方。"

  "那我就衝著南走。"

  "那你同樣是東月派,因為你的左耳衝著東方。"

  "那我就不能動了嗎?"

  "我們絕對沒有禁止你的運動。你可一直向上或者向下嘛!"

  "大人,我不能做到。"

  "既然如此,那就說明你是一個地道的東月派分子,而且根本無悔改的表現。金鼓、銀號,把最後一頂帽子給他戴上!"

  打發了最後一頂帽子,我們走進了前面的村子。此時這個村裡的族長正等在村口,手持蠟燭迎接我們。

  "廠長大人,"村族長將我們迎到家裡,擺好豐盛的宴席說,"我們領到的帽子已經發下去了一半,剩餘的一半任務可望明、後兩天完成。"

  "你做得很好!"我肯定地說道。"如果你的工作出色,我可以提拔你到制帽廠做一名車間主任。"

  "到時我一定為您效力!"村族長點頭哈腰地說。

  "發放帽子的工作是否順利?"我問。

  "順利得很!順利得很……"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婦女的叫喊聲:"冤枉呀!我要見廠長大人……"

  村族長臉色一沉:"快把那臭婆娘趕到遠處去!"

  我向門外一望,見那婦人已經趴到了門口,就將手一揮說道:"讓她進來,看有什麼冤屈。"

  那女人一進大門,就跪在地上喊道:"廠長大人,我冤枉!"

  "有何冤枉,講給本大人聽聽。"我很和氣地說。

  "大人!"那婦人涕泣著說道,"我是一位良家婦女,兩年前丈夫在一次撈月比賽中被劍魚擊斷腰部而亡,留下了我們孤兒寡母。就是你旁邊的族長,他見我們無依無靠,就對我起了歹意。一天夜裡,他撥開門拴,闖了進來,強行要對我無禮。但我死死不依。在他的引誘下,我放鬆了思想上的戒備,和他共度了一個晚上的良宵。從那以後,他隔三差五地到家裡找我,這樣一直持續了半年。一天夜裡,我在夢中突然見到亡夫。他說:'這種現象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我非常後悔、非常內疚,決心和族長一刀兩斷。因此族長再找上門來時,我便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昨天村里剛剛分下來一批帽子,他首先拿著兩頂帽子來到我家。他見我的小兒子正在院中玩耍,就要強行給他戴上一頂。那頂帽子難看也倒罷了,它重得像一隻鐵桶,我那瘦弱的兒子怎麼能受得了?我央求他說:只要不給我的兒子戴上那頂帽子,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但他不念舊情,毅然決然地給我的兒子戴了一頂。我那兩歲的小兒怎麼能夠承受得了帽子的重壓,昨天晚上就見他父親去了。他接著要給我戴另一頂,不巧的是那頂帽子因為做工太差當時就散了架,我因此免卻了災難。但我想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請大人您主持公道,為小民伸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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