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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書眠神情微怔,隨後拱手道了聲:「幸得公主給的藥方,如今臣已不常頭痛。」

  唐翎又道:「她前些日子違禁去御花園摘梅花做香包,我不解這宮中梅樹許多,為何她卻獨獨要犯禁去御花園摘梅花,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祭酒曾稱讚過御花園中有名品梅花,乃是世間少有,因而這傻孩子就將你的話記在了心中。這事情,祭酒可知道?」

  她瞧見王書眠將手慢慢捂在腰側,想來安陽送他的香包他應當是隨身帶在了腰間,果然他待安陽亦有情。否則像他這樣克己復禮之人,又豈會做出如此讓人誤會的事情。

  果然,王書眠道:「如今,臣倒是知道安陽公主如此用心了。」

  唐翎又問:「你是怎麼想的?」

  對方一言不發,只是輕輕蹙了眉。許久後才開口:「臣誓死效忠皇上。」

  這會兒要輪到唐翎皺眉了,王書眠不愧是個人人稱讚的迂人,將這個時代的孝悌忠信之流深深刻在了骨子裡,就算他對安陽有心,恐怕也不願背叛唐樾。

  唐翎換了個法子:「唐樾他……我是說皇上,他其實心中也很不舍安陽,旨意下了後,心裡亦覺得難過。因而無論你做出什麼事情來,他都不會怪你。」

  王書眠的臉上露出不解神色:「臣並未做出什麼逾矩之事。」

  「你是沒有逾矩,你……你就是個榆木腦袋。」她按捺不住:「本宮便直接問了,你可願意帶安陽走?」

  王書眠所有神情全僵在了臉上,像是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唐翎激他:「安陽得知此事後,嘗嘗以淚洗面,終日飲泣,她對哈日朗亦沒有那份心,她心中所有是你,祭酒不應當感覺不到。你可願意……帶她走。」

  王書眠聽完她的話,在唐翎期冀的目光之中微微搖了搖頭:「臣不願。」

  唐翎幾乎以為自己聽錯,卻聽他又字正腔圓地重複了一句:「臣不願。若臣因一己之私帶走安陽公主,丹赫必定覺得受辱不會輕易算了。到時臣便是大雍的罪人,便是給大雍百姓帶來災難之人。更何況安陽乃是公主之身,臣不過一介祭酒,本就配不上公主。若要帶公主走,更是要她拋棄所有同臣去過布衣生活。若是臣心中真有她,臣如何忍心叫她過這樣的日子?因此,臣不願。」

  唐翎沒想到他會如此說,可他說得又字字在理,叫她挑不出什麼毛病,她只能沉默。

  可一人從帘子後面掀開帘子走了出來,紅著眼眶面上卻帶著笑,她輕言細語:「祭酒不愧是安陽心中之人,為大雍考慮、為百姓考慮、為安陽考慮。是安陽思慮不周,不該叫皇姐讓祭酒做這樣的選擇。」

  王書眠看著她一張小臉上隱隱布著淚痕,卻又要在他面上強撐笑意,一顆心隱隱作痛。

  唐翎站起身:「安陽。」她看著安陽這副難過的樣子,如何不心疼:「今日之事是皇姐唐突了王祭酒,你給他幾日再做考慮,興許王祭酒便能想明白了。」

  安陽笑著搖了搖頭:「祭酒胸中有抱負,安陽本也不願意做祭酒的拖累。可是祭酒有一點說錯了,」

  她走到王書眠面上,目光深深望著他:「從來沒有什麼祭酒配不上安陽的說法。我若喜愛一人,便滿心滿眼裡都是他,覺得他是世上最好,在他面前只會自慚形穢,因此,祭酒在安陽眼中便是世上最好之人。」

  「若安陽真有幸同祭酒離開,即便過布衣生活又何妨。世間都是平凡人,平凡人亦有平凡人的幸福。」

  她一番話,近乎表白。可偏偏王祭酒神情悠遠,像是望著她出了神,叫人琢磨不清。

  安陽卻也不惱,笑著推他道:「祭酒走吧,安陽不該有妄念的。今日是安陽的錯,祭酒心中不必有負擔。」

  王祭酒被她推著向門口走了幾步,安陽見他不動,拿出了公主的架子道:「本宮叫你退下,王書眠,你聽清了?」

  他這才有些許回過神來,緩緩行了個禮,轉身向著外走去。

  唐翎突然出聲,在他身後厲聲道:「王書眠,你腰間放的是什麼?」

  他腳步驀地一頓,卻只是一下,接著又緩緩向前走去。

  「你腰間帶得可是安陽贈予你的香包?你日日將這東西帶在身邊,當真是對安陽絲毫無情?」

  「你可想好了,你這一走做的可不是什麼造福萬民的好事。你是將她推到火坑裡,丹赫是什麼樣的地方?她向來嬌氣,當真會適應?哈日朗是什麼樣的人,當真能好好呵護她?」

  「你想了那樣多,為人臣你替皇上考慮。為官,你替國家百姓考慮。可作為王書眠這樣一個人,你可曾替你和安陽考慮過?」

  王書眠在唐翎質問聲中愈走愈遠,終於再也消失不見。

  安陽也終於撲到唐翎懷中哭了起來,哭得近乎抽搐。

  情緒稍稍穩下之後,才流著淚道:「皇姐,你這幾日為我計劃那樣多。卻終究算漏了他的心意。他還是不喜歡我,不肯帶我走。我在他心中,不能同他的忠義相比。」

  唐翎開口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如何說,即便王書眠不答應,她的計劃依舊能進行,安陽依舊能脫身,可她心裡卻始終都會空。

  她正想著,目光卻瞥見一抹跑進來的身影。

  秋歲道:「他分明都出了熙淳宮了,可又莫名跑了回來。奴婢攔了他好久,沒攔住,叫他又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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