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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隆武帝朱聿鍵“親征”而躊躇不前,永曆帝的望風逃竄,確實值得稱讚。

  史載在魯監國親征的鼓舞下,福建“義師起,八郡同日發”;福州城裡的清

  朝官員由於“四方俱起,城中坐困。兵馬日出於掠,家甲戒嚴,不時查點。

  不在者便為通賊,多一人即為奸細。其令十家連坐,人人重足”;城內餓死

  “十之八九”,“城外皆義師營頭千種,皆稟監國魯王令。農夫漁翁俱任都

  督,衣穿襖襏,腰系印綬。至村婦、化僧亦受職銜掌兵。城中餓夫逃出者,

  悉隸其籍。若無引證,即以為奸細,殺之。或帶有防身余物,即時掠盡”①。

  清朝浙江福建總督陳錦在一份奏疏中訴苦道:“我國家定鼎以來,干旄所指,

  無不披靡,未有如建寧之賊死守難攻者。類而推之,可知閩省之賊非懦弱而

  易剿者。今建府一城之賊雖除,其餘屬縣以及延平府屬漫山遍野,無處非賊。

  若福州以上各府尚梗阻無耗,見在偵剿,大約處處皆然也。..況漳、泉逼

  臨大海,猶賊類出沒之鄉;江西見在叛逆,更賊黨通聯之處。..故閩省雖

  雲已入版圖,較之未入版圖之地,尤難料理。”②

  由於各地義師自行署銜,造成官職紊亂,禮部尚書兼通政司吳鍾巒不得

  不上疏給魯監國要求申明職掌,加以整頓。疏中說:“遠近章奏,武臣則自

  稱將軍、都督,文臣則稱都御史、侍郎,三品以下不計。江湖游手之徒,則

  又假造符璽,販鬻官爵。偃臥邱園,而雲‘聯師齊楚’;保守妻子,而雲‘聚

  兵數萬’。請加嚴核,募兵起義者,則當問其冊籍花名;原任職官者,則當

  辨其敕書劄付。”①這固然反映了當時龍蛇混雜的狀況,更重要的是說明了福

  建各地抗清運動的洶湧澎湃。

  浙江的情況也很類似。查繼佐記載:魯監國“建旄海表,戊己(1648—

  1649)之間,內地持仗倡山谷者,咸使人間道浮海報職事。王又時時馳敕書

  潛通山谷諸部,而寧(波)、紹(興)一帶義奮尤烈。凡城以內皆清兵也,

  負郭二三里外無不奉魯朔者,旌旗相望,舳舮衺接,富者貢粻糧,貧者效筋

  力,城中不敢問。鄉之人有以其實微告清,則立碎之。間敦請素行廉干者使

  佐事,雖謹畏不敢不聽。遠近數百里頂幘縫掖如故,清但固扃關門靜而待之。

  漳南道改調福寧道彭遇愷及按臣周世科,前委監軍推官彭雲驤、戴嘉祉等為之內應。今遇愷偽授兵部尚書,

  竄伏山澤,逆子家屬現禁省城。”“按臣周世科”名字後面的逗點應去掉,否則將誤認周世科亦為內應之

  人,實際上周世科當時在省會福州,並未反清。

  ② 黃宗羲《海外慟哭記》云:“三府州二十七縣”;他的另一部著作《行朝錄》卷四《魯王監國·紀年下》

  記載為“三府一州十七縣”。按,順治六年七月靖南將軍陳泰等題本說:“福建所屬二府一州二十九縣及

  漳州赤美、雲澳曾為賊攻陷”,下文又說,“官兵收復二府一州二十九縣及雲澳鎮,且進駐畢。赤美轟毀,

  我兵退回福安,於福州候旨。”見《鄭成功滿文檔案史料選譯》第二頁。可證二十七縣的說法比較準確。

  三府一州指福州府、建寧府、興化府和福寧州,但福州府城(即省會)始終沒有攻下。

  ① 海外散人《榕城紀聞》。

  ② 順治五年四月二十一日浙江福建總督陳錦“為閩省遍地皆賊,城野焚掠皆空”奏本,見《明清史料》丁

  編,第一本,第二十頁。

  ① 黃宗羲《行朝錄》卷四《魯王監國·紀年下》。

  而浙以西則自天目諸山無下數千部。”②

  福建、浙江各地百姓的紛紛起來抗清,主要原因是清朝統治者以征服者

  自居,推行一系列暴政。順治五年四月浙閩總督陳錦在一份奏疏中說:“切

  閩浙士民質本脆弱,亦易治而易安者。故王師所到,率土皆賓,兵不血刃,

  而地方大定。今反側時見,處處弄戈,其亂萌不過各地方一二戎首糾集亡命,

  威逼愚民,順之則親如手足,逆之則焚其廬舍,毀其室家,使民無所歸,此

  戎首逼民為賊也。更有地方民牧撫綏無法,而朘削橫加,差徭繁重,而敲朴

  不已,民不安生,遂鋌而走險,此官吏逼民為賊也。又防剿官兵以守土為名,

  暴虐過甚,居其室而掠其野,少不遂欲,鞭撻濫施,至經過之處,任意摧殘,

  民若畏避,即拆屋舍,毀器具,靡所不至,斯民無地可安,不得不行從賊,

  此官兵逼民為賊也。害民之事有三,而利民之事全無,賊用是滋蔓矣。”①

  陳錦身為清朝總督,自然把地方不靖的原因首先歸咎於明方,但他不能不承

  認清方接管浙江、福建以後“利民之事全無”,文官武將巧取豪奪,無惡不

  作,以致官逼民反,兵逼民反。這以後,清政府採取了一些安撫措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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