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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日軍已然上鉤,其兵力已經被“釘”死,就如下西洋棋,進入了膠結纏繞之局。若我軍保守一點,全面防禦,數月後日軍必然無功而返。林伯虎最善於打的,就是這種局面,當即出面勸告堯明,慎重行事。

  然而堯明又且能放棄這千載難逢的破敵良機。這時他終於施展開了那日在學生的火龍陣中領會到的妙招,開始了夜間對日軍的空襲和突破作戰。

  當時,由於沒有使用雷達,飛機之間是無法在夜間展開對戰的。但飛機在夜間,也無法撲捉敵方目標,進行轟炸。因為敵方只需要進行燈火管制,我方的飛機就只能面對一片黑暗,盲目投彈。在原時空,德國和大英帝國在進行對城市相互轟炸時,往往就利用夜襲,將炸彈盲目地往人口聚居地扔。

  然而若敵我雙方在交戰,我方在陣地上,用火把弄出一條指示位置的長龍,再通過無線電聯絡,指揮我軍轟炸的話,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我方有200多架蔣介石拼湊來的老式飛機,正好可以用來在夜間,由我軍地面的火把、信號彈、照明彈、炮擊等方式指引,並用無線電通訊協調,肆虐日軍,日軍卻無法派戰鬥機驅逐我軍飛機。

  當然,這種作戰方式,需要軍中有一批高素質的人員,觀察日軍,匯集情報,制定作戰計劃和目標,用無線電通訊聯絡和協調等。從海南島調回來的那批德軍,正好幹這些事情。這些德軍最近忙碌的,便是進行各種訓練,熟悉這種特殊的夜間轟炸方式。

  而那日軍的炮戰型軍艦,在夜晚時卻不敢隨便使用。一來發炮時會暴露軍艦位置,很容易被飛機轟炸,二來無法準確觀察炮擊效果,只怕稀里糊塗將友軍炮擊了。

  我方第一輪轟炸的,卻是被壓縮到了上海租界中心的上萬日軍。這批日軍在那木板房很多的市中心,卻又沒有水源。1月18日這晚,我軍突然在外圍點起了一個火把圈,將轟炸目標清清楚楚地畫在黑暗中的大地上。我軍出動了數百架飛機,輪番轟炸,投的卻都是臨時製作的凝固汽油彈。一時間,上海日租界中心燃其了熊熊大火,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日軍當場被燒死無數,餘人狼奔兔脫地往外逃,被我軍一一消滅。

  這批日軍中,卻有一批海軍陸戰隊隊員,早就聽了我軍陣地上的廣播宣傳,知道只要是第一次踏上中國國土,還沒有來得及犯下任何罪行的,當俘虜後都會被優待,還有痛打長官的權利,於是紛紛投降。

  真正的勝利

  那日軍龜縮在上海租界中心,被堯明這把大火一燒,只剩下兩三千人,繼續盤踞在一些磚結構樓群里,負隅頑抗。堯明趁機試驗了一些新的巷戰技術。其中一種技術是用投擲器,將炸藥包投到建築物下面,或在夜間,摸到建築物下面,將最底層的牆面炸毀。進入房間後,再一個牆面一個牆面地炸毀,在建築群之間,憑空開出一條通道。

  這樣我軍就可以直接在建築的底層移動,而不需要從豪無掩護的街道上進攻敵軍。建築物的上層反而成了我軍的掩蔽。通過這種在建築群之間“打洞”的方法,進攻方經常可以突然穿插到防禦方的腹地,將防禦方分割包圍。

  日軍被我軍不斷打擊,壓縮到了一些堡壘型的建築區。我方將底層掏空後,日軍卻死死地守在建築上層,繼續頑抗。我軍一開始試圖攀越樓房與敵軍接戰,但日軍用火力封鎖樓梯、窗口,我軍傷亡較大,很難清理這些日軍殘餘。

  堯明又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用那種將Ar196漂浮飛機的浮箱甩掉的定向炸藥,稍稍加以變化,變成了可以切割建築物的定向炸藥。這種炸藥的原理,與摧毀坦克的破甲彈一致。只不過破甲彈將化學爆炸的能量集中到了向前的一個點上,而定向炸藥則靠V型或U型槽,將化學爆炸能量集中到了向前的一條線上。定向炸藥使用後,水泥或磚石上,就像被深深地切了一刀。

  試想一下,建築物的支撐柱上,被斜斜地切了一刀後是什麼效果——就像砍到大樹一樣簡單。斜斜一刀下去,建築的自重就會使得建築倒塌。這種原理,卻是原時空拆卸舊樓房的定向爆破原理。堯明心中一直不忿德國在莫斯科、史達林格勒等城市的失利,曾經冥思苦想,設計城市攻堅技術。現在正好拿日軍做試驗。

  這種定向爆破技術簡直太神奇了,並不需要多少炸藥,一個龐大的建築就轟然跌落塵埃。在這個世界上,人們心目中有很多固定觀念,不就正像那些建築一般嗎?初看起來勞不可摧,但當你找到了問題的關竅,竟然能於瞬間讓其分崩離析。

  上海租界最後的幾小撮日軍就這樣隨著建築物的倒塌,徹底埋葬在了廢墟之中。上海市內的日本租界區已經在戰火中徹底成了一片廢墟。很多殘存的建築,還在繼續燃燒著,發出一陣陣的濃煙。在清冷的冬季,那片廢墟與周圍林立的樓群相比,顯得格外地孤寂淒涼。

  一個美國戰地記者,沉默地拍下了劫後的上海,並將戰前上海的照片作比較,同時發表在美國《時代雜誌》上。他撰文寫道:“看著這片劫後的廢墟,人們無法想像她昨日的燈火輝煌,也無法想像在下面埋藏了多少鮮血和生命。我不僅深深地疑問人類為什麼要選擇如此殘酷的戰爭,卻只是為了毀滅。”

  他又評論道:“對於中國人來說,上海是中國最現代化的大城市。是什麼樣的力量,讓中國人選擇了寧願將這個城市變成廢墟,也要將她從日本人的手中奪回來呢?不管那個城市的外表是多麼漂亮,當她在日本人的占領中呻吟時,她就是中國人被奴役的標誌。中國人毀掉的不是一個城市,而是他們身上的枷鎖。他們表達的,是一種不惜讓每一寸國土燃燒,也要將侵略者驅除出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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