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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僕說, 當時來投宿的客人並沒有帶武器, 甚至也沒有帶行囊。」

  學生們扭頭詢問老僕:「阿伯, 你看清楚了嗎?」

  老僕連忙道:「清楚得很,那人瘦瘦高高的, 戴個斗笠,那麼晚來投宿, 說自己從稷山來, 剛剛從山上下來。那時家主正準備歇息, 聽到有人來,迎了出來, 聽那人是本地口音, 還問那人, 『只你一個人嗎?看你未帶行囊,不像是遊子, 做什麼的?』那人就說,我行走世間, 居無定所, 一無所有,像個師者,卻不是師, 不是醫者,卻能救命。這麼說,您能猜出,我是做什麼的嗎?」

  沈情愣了一下,問道:「師父怎麼說?」

  「主子很快就笑了起來,說:『我知道你是做什麼的了』,然後便吩咐我去煮茶,送到書房去,我送茶到書房時,他們在對詩,那客人看起來像讀過書的,主子很高興,後來主子說天晚了,讓我先去歇……」

  沈情走到書房的窗前,問道:「阿伯,縣衙的人來之前,你有留意過別的線索嗎?比如多出的腳印,還有這窗戶……」

  沈情指著這扇打開的窗戶:「當時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

  老僕先說:「關著的,客人來之前,主子是收拾好了書稿要歇息,我就把窗戶給關上了……」

  可沒多久,老僕又道:「啊呀!我、我……後來,這窗戶好像是開著的!」

  老僕說:「那天縣衙來了人,主子有過交情的大人們也都來幫忙了,亂糟糟的,還起了風,有一位大人就說,快把窗戶關上吧,別讓風把書吹亂了……」

  沈情氣惱道:「縣衙辦案,竟然如此不可靠!」

  小喬問道:「沈情,你是想說,從稷山來的客人與紀大人在書房暢談時,有另外的人,從窗戶翻進來,用伏龍鐵刺,從背後殺了紀大人。」

  沈情道:「有這個可能。」

  她站在窗邊看了許久,說道:「這個高度……翻窗並非易事。我師父年紀雖大,但眼不花耳不聾,如果有人翻窗而入,他不可能察覺不到……」

  「他身上沒有抵抗傷,如果他察覺到有人在身後,一定會本能地轉頭去看,那麼他的受傷處不會在頭後正中……」小喬說道,「所以,我想,紀大人被殺害前,並沒有察覺到危險。」

  小喬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示意沈情看:「紀大人那晚,應該是這麼坐著的。而客人,坐在他的對面……他們從詩詞開始,慢慢聊到紀大人的身份,之後順其自然地講起案子,紀大人提及自己寫的《洗冤集》,一邊翻一邊與客人講著,客人一定也知曉一些斷案有關的事,因而二人聊的很投機。」

  老僕道:「對!對!我來送茶時,我家主人和那個客人就像您說的那樣坐著。」

  小喬說:「紀大人的椅子背對著窗戶……」

  沈情把窗戶合上,問老僕:「你關上窗戶後,落插銷了嗎?」

  老僕道:「落了,落了!」

  沈情道:「老伯晚上關了窗戶,第二天早上再來看,窗子是開著的,我看了,窗戶的插銷是在裡頭,只能從裡面開。這也就是說,有兩種情況。」

  沈情手指在窗棱上敲著,說道:「第一種,殺人的就是那晚借宿的客人,他與師父交談甚歡,師父對他沒了戒心,於是他繞到了師父身後,殺了師父。」

  小喬說:「之前有這個可能,但這位客人兩手空空,沒有行囊,那麼他從哪裡掏出的伏龍鐵刺,殺害的紀大人?」

  沈情點頭:「所以,只會是第二種可能。」

  她坐到小喬對面,說道:「兇手是另外一個人,但那晚的來客,是幫凶。」

  學生們問:「為何這麼說?」

  沈情道:「書房只有兩處入口,一個門,一個窗。師父當晚坐的這個位置,背對窗面對門。如果有人提著三尺長的伏龍鐵刺從門口進來,便不可能再繞到師父背後去下手,師父也不可能沒有察覺,坐以待斃。也就是說,兇手若從門進書房,師父身上多少應該會有抵抗傷,也不會好端端坐在椅子上死去。」

  沈情深吸口氣,指著窗戶道:「那麼,帶著伏龍鐵刺的兇手只可能是從窗進來的,但老伯說,那晚他是關了窗戶才離開,所以,我認為,那晚的客人,是幫凶。」

  小喬點了點頭,補充道:「客人找了個理由開了窗戶。」

  「是,他開窗戶,可能就是給埋伏在窗外的同夥傳遞信號。」沈情道,「那位客人坐的位置面朝窗,只要窗戶那裡有人進來,客人一定能看到,但實際情況是,兇手從窗戶進來,趁師父不備,直接下手殺害了師父……」

  小喬道:「這樣的話,似乎也能解釋,為什麼紀大人沒有絲毫防備。一個原因,是殺人的兇手是個『行家』,行動如風,動作輕快,有備而來。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那晚先到此處借宿的客人在幫忙掩護,與紀大人攀談,轉移他的注意力。」

  沈情一拳砸在桌上,沉痛道:「這是有預謀的殺人案,他們就是沖我師父來的!」

  老僕:「……啊?」

  沈情道:「從稷山下來,天色已晚,途徑那麼多戶人家也不歇腳,卻要拐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裡借宿,之后里應外合,殺了師父。恐怕他們早已踩過點,專找學生們不在的時間,前來行兇……他們一定是有計劃的!」

  小喬說:「目的……是為了那個缺失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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