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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是指曲子,我是說……」沈情停了下來,想了想,道,「算了,你當我沒說吧,可能是錯覺。」

  「怎麼?」

  「沒什麼。」

  「我最討厭你說話說一半,我比你笨,跟不上你,猜不出你要說什麼,你要說就說完!」

  沈情擺手道:「我本來想問你,有沒有覺得琴的聲音很怪,但你我二人都是鄉巴佬,琴是一竅不通,還是算了。」

  梁文先:「你那耳朵,又聽出問題來了?」

  「嗯。」沈情雖不懂琴,卻不是從不聽琴,在青崖書院讀書時,先生學生們的琴聽了近三年,琴音該是什麼樣的,她心裡有數,可那日宮宴上,傅溫珩手中的琴,卻比通常的琴,多了些不同的音。

  多了有一些……細微的風聲。

  「沈情。」梁文先忽然叫了她名字,「聖上送你《黃金台》這首琴曲,還是由傅溫珩彈給你聽,你……」。

  「別想那麼複雜。」沈情微微一笑,「梁老爹,活簡單點。」

  「唉。」

  「別嘆氣。」沈情說,「你我只是剛剛來京城,現在就算聽出別的意思,又能怎樣?一首《黃金台》,聖上的意思,是要我知恩圖報,恩情報她,經傅溫珩手送出來,那也是報恩,報昭懿太子之恩……這兩個不是都一樣嗎?」

  梁文先若有所指道:「希望是一樣的。」

  沈情沒有接他的話,而時問他:「傅溫珩……你可有打聽?他在宮裡是做什麼的?」

  「問過,我怎會不問?」梁文先說,「我問了吏部的大人們,傅溫珩在宮裡,領的是御前侍衛一職。」

  沈情駐足:「御前侍衛?」

  「是不是根本不像?說是進宮伴君,陛下親自挑中的。」

  「他是天生口不能言嗎?」

  梁文先低聲道:「說是兒時吃壞了東西,傷到了嗓子,才不會說話的。」

  沈情一愣,莫名想到喬仵作的那副破嗓子。

  「什麼時候的事?」

  梁文先:「十年前。」

  沈情與梁文先交換了眼神。

  「沈情。」梁文先道,「你心裡做個準備。」

  沈情笑:「我早準備好了。」

  「……若有隱情,那必是涉及皇權更替,你要是想查個究竟,那腦袋就真的是在龍椅上拴著,隨時會掉。」

  「你我早就約定好的。」沈情道,「我無父無母,不怕誅九族,到時如果我真的為他逆了龍鱗,你一定不要保我,你還有爹娘親族,到那時,離我遠點,落井下石也無妨。」

  梁文先不語,只默默望向別處。

  「對了。」沈情問道,「聖太后這個人,你有問出什麼嗎?提起昭懿太子,我還沒哭,她倒是先哭……」

  「有傳言。」梁文先小聲說,「說太后神女之尊,能治病醫人,當初卻沒能救回昭懿太子,辦法用盡,還是眼睜睜看著太子病逝,心中有愧,因而提起昭懿太子就哭。」

  沈情壓下眉頭,不悅道:「巫醫……」

  「我打聽了,天順二十四年三月,昭懿太子染疾,為了治昭懿太子,宮中法事做了四十九天,聖太后親自坐鎮,還擺了祭陣……」

  「四十九天。」沈情道,「殺個人,足夠了。」

  梁文先連忙去捂她的嘴:「祖奶奶,您能別嚇我嗎?」

  沈情淡淡轉了話題:「我遞牌子給沈非了,三日後,去皇陵祭拜昭懿太子。」

  說完,她拐進包子鋪,賒了幾隻包子裝進食盒,仔細蓋上,又問梁文先:「山桃花,你可知哪裡有?」

  「你要做什麼?」

  「我與喬仵作約定,只要我找來昭陽京的山桃花,他就給我做桃花卷吃。」

  梁文先不開心道:「我就是擔憂你這毛病。一是貪吃,二是好色。那個喬仵作……你當時看到他的眼神,像是排山倒海,要把聖賢書吞吃了,化身餓狼撲向他一樣。」

  沈情:「有嗎?」

  「比你看見聖上時,更甚。」

  「說起這個。」沈情道,「喬仵作這個人,也很有意思。」

  「怎麼說?」

  「我觀察他好久了。」沈情道,「他不是正常人。」

  「怎麼說?」

  沈情指了指腦袋,說道:「他這裡,不太好使。比方說,我這幾日與他聊《帝鑒圖說》,他都能接的上,答的出,可你問他,他卻又說他沒看過,只是印象中,有人與他說過這些書。他舉手投足非常得體,有次,我與他一起烹茶,他的手忽然朝旁邊抓了一下,發覺自己抓空後,臉上的表情迷茫,我就問他,你找什麼,他也想不起,只說……缺點東西,可他也說不出缺什麼。」

  「烹茶?」

  「對,烹茶。」沈情道,「早晨收了露水,回房睡覺,日落前起,到伙房捏點棗子薄荷,用露水烹煮了茶,耐心撇去茶沫,慢慢放溫了,入口喝。」

  梁文先驚訝:「一個仵作?」

  「他可自由進出伙房,每次去都能順回點東西,無人責罵他,除了每日戌時當值,其餘時候,他就在大理寺後院隨意走動,尋些能吃的不能吃的,自己做了吃。」沈情道,「有天早晨,我出門,見他蹲在我門外,刮我門上的蘑菇,說要烤著吃。」

  「你確定他是仵作?」梁文先道,「他的樣貌……不是很像。」

  「他母親是樓皇后的御用宮侍。」沈情說,「我問過別人,你猜,他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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