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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情表情玩味。

  「我現在有兩個猜想。」她像是發現了有意思的東西,一雙眼睛在燈火中熠熠發亮,她放下手中茶,理了理官服,饒有興趣道,「不過,現在,還請薛老闆與我講講,事發當日晚,你與李甲,都在這房中,做了什麼?」

  「我憑什麼與你說!」薛芳一掌拍桌,怒道,「休得戲我!你以為我是什麼人?便要高高在上戲弄我?」

  沈情忽然露出兩排白牙,笑道:「薛老闆不說,我又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是殺人兇手呢?」

  「胡說八道!」薛芳憤怒道,「殺人兇手不就是他那個拖累他半生的瘋弟弟嗎!那個嗜賭成命的瘋子!」

  沈情忽然收了笑。

  「薛芳,此事關乎命案,你告訴我,李甲是何時宿於你房中,又是何時離開的?」

  作者有話要說:回家【宿舍】後。

  沈情:小喬,給你講哦,做湯麵的那個老闆娘,是個妙人。

  小喬:?

  沈情:嗯,很妙。

  小喬:所以?

  沈情:哦,我就是想你了,回來看看你。

  小喬:那殺人兇手?

  沈情: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第13章 京城夜未眠

  沈情癱在床上,閉上眼睛。

  屋外,天已快亮。

  這是她上任的第一日。

  那些今日剛上任的學生們,都在給家人寫信吧。

  講一講京城的風,京城的雨,京城的富麗堂皇,講一講自己的雄偉抱負,遠大理想,最後給親人一句問候,落筆安好,勿念。

  沈情皺著眉翻了個身,腦中是薛芳細細描述三月初五晚她與李甲在床榻之上如何翻雲覆雨的話,是丫鬟結結巴巴講那晚看到的人,是梁文先說兵部與三侯關係並不融洽,是程啟那句,我讓你出了昭陽宮,滾回崖州,是喬仵作沙啞的嗓音,說七月初七寅時生辰,最適合獻祭……

  誰的聲音都有,如潮水一般湧來,擾得她不得安寧。

  「你是先謝恩,還是先查案?」

  「沈知恩,你的恩人是沈非,還是昭懿太子?」

  「沈機靈,你可想好了?時局變化非你我能左右,樓家百年榮光,那麼大的家業,不是說倒也倒了嗎?算了……若是你執意如此,我也只好陪君往京城走一遭,是苦是樂,是好是壞,我不在乎了。」

  「你就是沈頭名?這是沈相和聖恭侯給沈頭名的賀禮……」

  「河清海晏……師父只願這天下,河清海晏。」

  「戌時他當值,我就開著西廂的門,他沿著院牆走到這兒,見門開,就會進來,我便讓奶娘抱了孩子離去,喚他上前來,脫去我衣衫……」

  「我、我撞見有男人光著上身從後院走出來……知道那是主子的……所以我沒敢聲張……」

  「殿下,殿下當心!不要往河邊去!」

  「這裡……有個孩子。」

  「喬老爹沒給我取名字,你叫我小喬就好。」

  「晴兒!晴兒!!我的晴兒!」

  水聲,嘈雜的水聲,如萬千軍馬踏碎冰河而來,天在怒吼,雨落如刀,洪流中面色蒼白的女人,鬆開了小女孩的手,錐心之痛如冰雨般刺骨。

  「娘!」沈情猛地驚醒,耳邊風雨聲淡去,伙房在炸油餅,油鍋噼里啪啦響,香味飄滿室。

  「……夢。」沈情捂著額頭,表情痛苦,好久,她放下手,坐端正了,直直望著前方。

  「爹,娘,哥哥,姐姐……」沈情深吸口氣,恢復笑容,輕聲道,「我很好,勿念。」

  看天色,也不能再睡了。

  現在不是想家的時候,再者……她也沒家了,還想什麼。

  「天大地大,我在何處,何處為家。」沈情自嘲道。

  她換了衣服,捲起案宗,奔至前廳找趙寺正,卻不想,她的突然到來,把聚在桌案前似在看什麼新奇玩意的官員們給嚇了一跳。

  沈情從他們臉上未收起的猥瑣笑容和一閃而逝的尷尬中,猜到了他們正在看的東西。

  「可是昨晚薛家的口供?」

  倒也不怪他們好奇,薛家湯麵的老闆娘薛芳,的確是個妙人,把偷情說的坦坦蕩蕩,沈情讓她詳細說,她還真就詳細描述了,從打開西廂房的門,以此為信號讓他進屋,到如何與李甲在屋內翻紅浪,聽的沈情端著茶,目瞪口呆,主薄更是欲哭無淚,總覺得自己不是大理寺的文職官,而是街口寫荒唐書的窮書生。

  趙寺正輕咳一聲,把口供交給沈情,問道:「不知司直大人,對薛家昨晚的口供,有何見地?」

  「大人著人去喚李甲了嗎?」

  「去了。」

  沈情這才放心,展開案宗,說道:「昨夜我錄了薛家十三人的口供,經過比對,能確定兩件事。」

  沈情站起身,背著手,又開始原地打轉。

  這習慣,是她十四歲那年,住進崖州武湖縣衙,跟縣令,也就是她斷案一學上的師父紀鐵連學來的,紀鐵連想東西時,總要背著手,在屋子裡打轉,久而久之,沈情也跟著轉了起來。

  然紀鐵連是個年已四十的矮胖老頭,他做這個姿勢並不顯突兀,沈情卻是個十七歲的少女,年華正好,做這姿勢頗為老氣,略顯怪異。

  「第一,薛芳與李甲之間已有三個月私情,且薛家已有不成文的約定,只要李甲當值,西廂房的門開著,這就是今晚可前來私會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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