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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謇一聽,羞憤交加,回頭就在書房的牆上到處寫上“九百九十九”五個字用以警示,同時,發揚懸樑刺股的精神,更加用功,終於學業日漸精進。

  同治八年,他的乾爹迷上了吸毒,家底都抽光了,沒錢買毒品,情急之下,就以要揭發為要挾,敲詐勒索張謇一家。一再二,二再三,遭到拒絕後竟真的向官府揭發了。於是,“假冒籍貫案”東窗事發。這一場官司拖了很久,把張謇一家也拖窮了。時任通州知州的孫雲錦知道這件事後,同情年輕人的前程,就親自調停,求助於江蘇學政彭九餘,彭九餘行文禮部,同治十二年(1873年),禮部同意讓張謇重填履歷,結案了事,免於處罰。

  第52節:職場的得意帶來考場的勝利

  (二)職場的得意帶來考場的勝利

  雖然科考上“屢戰屢敗”,但是張謇沒有灰心,該怎麼學還怎麼學,仍然博覽群書,增長見識。同時,他也不好意思增加父母的負擔了,就邊工作邊考舉。可見,張謇在前半生始終有著“學而優則仕”的思想。為此,他全力以赴,歷盡艱難考秀才,直至於不惑之年高中狀元。

  張謇舊照考場失意,職場得意,工作找得還不錯。經人介紹,他到淮軍大佬吳長慶府中當秘書,1881年,袁世凱也投奔吳長慶,吳長慶嫌袁世凱文化低,就讓張謇輔導他讀書,並讓袁對張執弟子之禮。袁世凱雖然學習不好,但是張謇通過與其交談,發現此人頭腦清醒,辦事精明,於是與朱銘盤商議,向吳長慶推薦袁世凱,袁才得以出頭。可以說,張謇還算得上袁世凱的恩人。

  光緒八年(1882年),朝鮮發生“壬午兵變”,張謇隨軍奔赴漢城。在朝期間,張謇寫了不少鷹派文章,對外持強硬政策,很快就受到了南派“清流”首領潘祖蔭、翁同龢等的賞識。張謇和翁同龢雖出生時間不同、門第不同、政治地位不同,但有一點相同,即他們的祖籍均是江蘇常熟,放大一些都是江蘇人,同鄉往往有其獨特的親和力,這是中國政治的一大特點。在張謇的才學漸漸為世人所知後,便受到已經身居高位的翁同龢這位同鄉的格外關注。

  自張謇從朝鮮回國起,“清流”領袖就有了扶他上位的意思,在四次的禮部會試中都暗中識別他的卷子,但是幾次誤將他人卷子認作張謇而取中會元。

  光緒十二年(1886年)張謇應禮部會試不中;光緒十五年(1889年)赴會試,考官誤將無錫孫叔和卷當做張謇卷,孫中而張落,潘祖蔭為此氣憤不已,拒不接受孫的拜見;光緒十六年(1890年)應會試,場中誤以陶世鳳卷為張謇卷,陶中會元而張落第;光緒十八年(1892年)赴會試,試卷又被武進劉可毅所冒,劉中會元而張又落第。可見“清流”是多麼著急地要提拔他。

  光緒二十年(1894年)慈禧太后六十大壽辰設恩科會試。二月,禮部會試,張取中第六十名貢士;三月,禮部複試時中一等第十名,“初定十一,常熟師改第十”;四月二十四日,殿試時翁同龢命收卷官坐候張謇交卷,然後直接送到自己手裡,匆匆評閱後,竭力加以拔擢。翁同龢不但做了其他閱卷大臣的工作,把張謇的卷子定為第一,還在光緒帝引見時,特地介紹說:“張謇,江南名士,且孝子也。”由此張謇得中一甲一名狀元,循例授六品翰林院修撰。說是皇上欽點,其實皇上很少改動閱卷大臣擬定的結果,一般都是批個“同意,請酌情處理”完事。除非准狀元名字太不吉利,叫“王國鈞”(亡國君)或“傅明”(反清復明),呵呵,那可能就是殺頭還是充軍的問題了。可見,中進士,靠考生的本事就行,因為卷子是密封的,但要中狀元,那可不僅是本事了,還得憑運氣。有句特宿命的話:“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說得過了,但也不是沒道理。這彰顯著一種人生態度。

  至此,張謇算是第一次登上了中國歷史的大舞台。他此時的角色,已經是萬人矚目的新科狀元。那時代的狀元可不同於現在的高考狀元,不用靠巡迴報告掙點小錢,而是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紫禁城裡,捏著銀子,抑揚頓挫地講著話。

  第53節:狀元決定下海啦——他玩得轉嗎?

  (三)狀元決定下海啦——他玩得轉嗎?

  張謇必須跟著清流混,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因為他的一切是清流給的。但他又不像張之洞,出身官宦世家,洞悉官場奧妙,懂得“不可得罪巨室”。他這個普通平民家歷盡磨難的孩子,只知道中國的百姓太窮苦,中國太弱小,他想改變這一切,但是他無權無勢,擁有的只是一支筆。所以,甲午之戰他跟著翁同龢一道堅決主戰,寫奏摺彈劾李鴻章。可最終,慘澹的結局使他備受打擊,對政治感到失望。

  不久,張謇接到父親病危的電報告假回家。可當他趕到家中,老父親已經去世。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覺得自己空有狀元之名,實在是做不了什麼實事,決定不回單位上班了。直至七十歲修訂《年譜》時還說:“一第之名,何補百年之恨,慰親之望,何如侍親之終。”可見“孝子”之名不假,或者說,張謇更注重普通人之情感。這種人是很難在官場上位的。

  而翁同龢得知張謇不想回來上班後很著急,多次來信規勸。張謇則表示了自己想實業救國的打算。翁同龢沒辦法接受這一切,頻頻來信,指出經商辦廠在西方還有前途,在他們那裡,商人可以當國會議員,可以參政議政;而在中國,經商卻一向被鄙視,既辛苦又沒前途。希望他回到政府單位,踏踏實實地做公務員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張謇不聽,力圖走“實業救國”之路。“狀元辦廠”,史無前例,對於視工商為“末業”的中國傳統社會來說,簡直驚世駭俗,不可思議。用今天的語言說就是“下海”了。衝出京城虛譽的包圍,他立刻就感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幸虧,他沒有聽官迷老師的話,否則我們可就少了一位實業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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