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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朝廷角度去看,那是永遠不會希望各家宗門不服管束,形如割據。他做的事當屬必然……只要有雄略者,或許都會繼續。”
“也就是說太子也一樣?”
“我覺得他會比陛下想得更多,因為陛下已經有過前例給他參考,有成的,有敗的……”
“你們說這麼多,似乎很認同陛下的做法?”
“也不是說認同,實屬必然。”
“當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三宗,其實也是武道宗門?”
這是姬無憂的登基大典,朝天門外舉行儀式,朝廷三宗宗主立於前列,正在竊竊私語。鄭冶之最後這句話,瞬間讓氣氛冷了場。
李應卿尷尬道:“當不至於此……”
陳乾楨默然。
三人各自都有了些憂心,轉頭看著姬無憂祭拜祖廟。
“不能說太子了,以後這是陛下……而那位只是先帝。”
“總覺得渾身不對勁兒。”
當然不對勁,因為整個朝廷力量搜捕了好幾天,滅情道的人連根毛都不見。這種狀況下,國不可一日無君,誰也不能阻止太子登基,只是人們心中難免還是哽著一根刺,渾身不舒服。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無論滅情道是藏匿在誰那裡,還是被誰偷偷送出城,這都不是一般人辦得到的事。在京師最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不僅是姬無憂,還有夏侯荻和李應卿。所以無論是誰都沒辦法把這種懷疑胡說八道,一旦這些巨頭全部牽涉在嫌疑里,那就真的天下大亂了。
既然如此,姬無憂的登基就再也沒有懸念。
劉婉兮和夏侯荻,以及大量皇室中人,站在祖廟門前,聽著禮官念誦禱文,而姬無憂一步一叩首,慢慢登上廟台。
虛空之中有一座銅殿,殿中漸漸散出七彩華光,人們抬頭看去,天空之中呈現山河湖海,雪山沙漠,萬般靈獸,盤旋飛舞。天道氣息瀰漫天地,一道白光從異象之中慢慢地落向地面。
和慕劍璃當時的生死鼎認可差不多,皇室繼任者當然也要獲得乾坤鼎認可。但這個比八宗認可更假,因為八宗之鼎都會認相對的“道”的共鳴,而皇室之鼎只認血脈。只要是姬家血脈,這個認可就只是個過場。
其實乾坤鼎也不是不認“道”。只是凡是要當皇帝的人,自然都有乾坤之意,或多或少而已,就算躲在宮內玩,他還是一個手掌乾坤的天子。所以姬家先祖多設置了一份血脈牽連。
白光降落,灑在了場中所有皇室之人身上。而姬無憂叩首禱告,按理說他身上的白光要最亮,最顯眼……
百官抬頭看去,每個皇室成員身上得到的光柱都差不多,姬無憂的確實比別人的粗亮了好幾倍,甚至有老臣覺得,姬無憂這個認可好像比當初姬青原的還亮?
姬無憂露出一絲笑意。
正在此時,異變忽起。夏侯荻身上淡淡的白光忽然越變越亮,光柱沖天而起,直透蒼穹,磅礴無匹的乾坤之氣與鎮世鼎交相輝映,耀眼的光芒蓋過一切,刺得所有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正在人們心中驚駭之時,乾坤鼎的白光又分出一道,射向場外,有人正一腳踹開守衛,大步流星地沖向祭台:“都等一等,本王這裡有父皇密詔!”
姬無行!
第五百一十八章 先皇遺詔
李應卿和鄭冶之都看向了陳乾楨。
姬無行當時差點經脈盡碎,躺了三四個月了。如果是陳乾楨繼續治療早該治好了,但藥王谷師徒撒手不治,其他御醫的水準就慢了許多,導致現在下床走路也還要人扶著慢慢散步,所以這場大典也就沒準備他的席位。
而這一刻姬無行生龍活虎的闖出來,莫非是陳乾楨暗中出手?
陳乾楨搖搖頭,並不是他出的手,他看得出來姬無行服用了激發潛能的藥物,這種藥物在黑市上能尋,只是副作用有點大而已。
雖然這種藥姬無行自己也能尋到,可配著所謂的“密詔”,在這種時候闖出來……三位宗主對視一眼,都默契地不發聲,靜觀其變。
姬無憂在台上喝道:“混帳!這裡不是你亂放匪氣的地方!”
姬無行嘿嘿笑道:“你可還不是皇帝,威風別發得太急。本王乃先帝第九子,欽封唐王,這種典禮本王不能來?”
蘇端成出列:“唐王自然能來,但不是如此咆哮祖廟,敗壞大典!來人,將這個……”
話音未落,姬無行打斷道:“恐怕是有人怕我來宣詔,不敢讓本王入場吧!”
這就是耍無賴了,誰特麼知道你有個鬼詔?姬無憂向來不動聲色的臉上也終於泛起了怒色:“父皇豈能有密詔給你這等浮浪無行之輩?”
姬無行笑呵呵地從懷中摸出一副聖旨,黃絹卷著檀木,絹背有龍形,依稀可見玉璽之印。展開一看,果然是玉璽,連帶姬青原的皇帝私章和個人簽名……聖旨上的字跡不是劉婉兮的清秀,反而是雄勁有力,氣魄張揚。
蘇端成怔了怔,他做相國十幾年,當然一眼就認得出來這是真聖旨……從用料到玉璽到印章全是真的……甚至是姬青原親筆所書,不是什麼校書郎代筆,更不是劉婉兮代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