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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蒙正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自己考人家沒考成,倒成了人家考自己了。不過到這時候了,也不妨多說一句了,便回道:“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高文舉點點頭:“學生無話可說了。”

  明白了高文舉的身份。呂蒙正自然不會像范士元那樣等閒看待這個少年人了。而且呂蒙正這回可以肯定。那個范士元是在借題發揮,此人是從工部選派而來的,屬於李至一夥,自打得知自己被分了跑腿之後。就一直心有不滿,整日牢騷不斷,怪話連篇,如今更是拿著個屁大的事來向自己扔死老鼠,不過高文舉這麼個搞法也有些不地道啊。看樣子,好像是打算要將這不開眼的范士元一傢伙打的永不翻身了。這話里話外多少透露出了那麼一點噁心呂蒙正的意思。人家這意思很明顯就是告訴他,整個考場上的人都是這種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小人,自己在這種環境下,連考試的興趣都沒有了。

  一想明白高文舉的態度,呂蒙正心中又是一哆嗦,官家昨天說的那句他要摻和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將出賣進士名額的事捅上去,並使官家最後下決心更換所有考官的那個人,就是這個高文舉?難怪他會說世人皆醉我獨醒的話呢。這不是要將我老呂和那姓陳的當成同夥看待了?

  那范士元卻在這時候冷哼道:“呂大人你聽聽,這是什麼話!這種目中無人之徒,自以為讀過幾天書,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了。若是留著他。日後定是國家朝廷的不一定要革了他的功”

  呂蒙正大是惱火,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范士元被他眼中的寒光嚇的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呂蒙正再打量高文舉,卻見他臉上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根本沒有任何慌亂和驚恐。心中正加肯定了自己的揣測。再思量了一下,覺得一個范士元,想必不會招惹多大麻煩,有心再為他開脫幾句。便試探著說道:“高鵬,這秋闈乃是朝廷的論才大典,國家的取士之途。范大人話說的重一些,無非是為了杜絕不良事件發生罷了。你只需用心去答題應考便是,不必將這等事放在心上。”說著,雙手將那文碟遞了過來。

  高文舉見他如此做派,自然明白他已經識破了自己身份。又見他一臉誠懇,想了想,似乎也沒必要為了一個狐假虎威的小人壞了自己心情。再說人家已經放出善意了,自己再揪著不放好像就有些過意不去了。便微笑著接過了自己的文碟,同時微微鞠躬示意了一下,這便是認可了他的說法。

  不曾想,兩人這番暗示,范士元壓根就沒意識到,突然用手一指高文舉,恨恨道:“呂大人,此等狂妄之徒,豈可就此放過?!”

  高文舉的雙手突然一松,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呂蒙正。

  呂蒙正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變下腰來將文碟又插回箱子的卡槽上。

  范士元大怒,跳起腳來大聲道:“你看看你看看,狂妄到何等程度了?!連主考大人你都不放在眼裡,還有什麼好說的?”

  呂蒙正冷冷問道:“范大人,你說高鵬罪犯欺君,那麼我問你,他方才在你面前說過什麼大不敬的犯上之語了?”

  范士元想了想,好像人家除了問自己一句有何貴幹之外,再就沒理過自己了,一時之間,有些語塞了,嚅嚅道:“他是沒說話了,可是他衝著御筆搖頭了。”

  呂蒙正冷。多一聲:“范大人好大的官威!人家搖搖頭也是犯上!那麼敢問,范大人在御筆前大喊大叫,又算什麼?”

  范士元紅著臉道:“下官那是為了壬斥這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豈可同日而語?!”

  呂蒙正道:“好一句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范大人這評語是如何得來?又不知范大人是如何區別你與這高鵬之間的身份的?為何他搖頭便是不知天高地厚,便是犯上。而范大人你在御筆前大喊大叫,暴跳如雷便是識大體,維護君王體面了?”

  范士元心中這個郁冉啊,早知道你這老東西不是什麼好鳥了,怎麼碰到這等事,你不收拾那個小混帳,倒跑到我頭上來作威作福了。難道老子一占…2白作的不著肚平里的邪火,漲著臉道!說也是堂堂六品郎中,又豈會不識綱紀倫常?明明就是這舉子犯上在前,下官斥在後,大人何故反要來責問下官?”

  呂蒙正冷冷道:“如此說來,是官大些的就可以無禮了?”

  一想到方才高文舉對自己那不屑的眼神,范士元就有一種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的恨意,今天當了這麼多人的面,自己的臉都被這小子掃光,了,要是治不了他,日後自己還如何在同僚中相處?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呂蒙正這老匹夫竟然轉眼之間就衝著自己來了,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了,直著脖子道:“那屏風乃聖上御筆。他一介書生。仗了誰的勢。竟敢滿臉不屑,大搖其頭?!分明就是心有不軌,有意犯”

  呂蒙正頓時火冒三丈:“范大人這是連本官也耍繞進去了?”。

  范士元道:“下官不敢!下官自問對聖上一片忠心,天日可鑑!今天,此子誅心犯上,呂大人不僅不加問責。反而處處刁難下官,不知是何道理?”。

  呂蒙正大怒:“來人。

  “末將”正是王永貽,那兩個原本看押高文舉的士兵不知何時也跑到他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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