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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昱去安慰了蕭長淮,「爹啊,你想開些,好歹你還有我呢。」
蕭長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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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墨韓吃了閉門羹。
他倒也不覺得自己委屈。
畢竟,他幹的混帳事多的去了,如今到底是當爹的人,行徑上大有收斂。
從蕭府大門外歸來,莊墨韓在庭院中來回踱步良久,一想到姬慎景和倪裳之間的「關係」,莊墨韓心裡毛毛躁躁的,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仿佛是懷疑自家的心肝小白菜,極有可能被隔壁的豬給拱了,他終是沒忍住,直接去了隔壁找姬慎景對峙。
隔壁院內,紅纓等人打起萬分精神,主子身受重傷,這次為救倪姑娘,不得不露面,眼下繼續潛伏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莊墨韓是只身前來,身邊沒有帶任何人,他往那兒一站,依舊毛躁的不行,若是細看,可以發現他置於身後的手還在輕顫。
顯然,他還沒有平復突然冒出一個女兒的心情。
而更讓他後怕的是,他差點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
直至此刻,莊墨韓放出箭矢的那隻手還時不時痙攣一下。
「姬慎景!你出來!」莊墨韓胸腔窩火,也不知是氣他自己,還是氣姬慎景。
片刻後,房門打開,姬慎景身上只披著一件中衣,他同樣窩著火,他終於和自己心尖上的姑娘兩情相悅了,卻是突然冒出一個令人厭惡的親生父親,怎叫姬慎景不恨?
兩人仿佛狹路相逢。
誰看誰多一眼,都覺得極其礙眼。
可恨的是,誰也不能真的將誰怎麼樣!
莊墨韓陰沉著臉,「讓你的人都退下,我有話問你。」
紅纓等人不放心,畢竟他們家主子有傷在身,若是莊墨韓乘人之危該如何是好?
姬慎景一揮手,「退下!」
紅纓幾人只能訕訕離去。
據說,倪姑娘的生父是慶王,也就是說,慶王日後有可能成為主子的岳丈?可這二人鬥了好些年頭,早就是死對頭……莫名同情倪姑娘。
庭院中再無閒他人等,莊墨韓的臉更沉了,「我問你,你與我女兒……到了哪一步了?!」
他親眼倪裳紅唇微腫的樣子,定然是姬慎景乾的!
一想到這些,莊墨韓胸口又開始堵悶難受,仿佛是自己的掌中寶物被人給玷污了。
姬慎景不喜別人對倪裳有強烈的.獨.占.欲,任何人都不行。
他一點不介意氣傷莊墨韓,「我與裳兒兩情相悅,不該做的也都做了,不知王爺究竟是想問什麼?」
「你!」莊墨韓快要氣吐血了,「你這個禽獸!」
他不敢去叨擾蕭府了,怨氣只能找別人去撒,正好姬慎景撞在了刀口上,莊墨韓直接發起攻勢。
姬慎景更是不好惹的,招招直擊要害,然,他受傷在身,還是被發了狂的莊墨韓打了一掌胸口。
瞬間,雪色中單染紅。
莊墨□□好擊出的第二掌,立刻收了回來。
理智回籠,他猛然驚覺,姬慎景不能出事。
這萬一打壞了哪裡,怎麼跟女兒交代?!
莊墨韓進退不是,時隔數年,他再一次變的畏手畏腳,而上一回讓他如此糾結,是在與宋顏糾纏時。
姬慎景舔了唇角的血漬,想起倪裳離開他時,她一臉的失落惆悵,姬慎景心口痛,他無處發泄,正好罪魁禍首來了,索性氣氣他,「王爺怎麼不動手了?你在害怕什麼?擔心裳兒恨你?畢竟她心裡有我,卻沒你這個爹。」
莊墨韓,「……」
最終,他盛怒而來,又只能負氣而去。
一回到隔壁宅院,莊墨韓當即下令,讓所有探子停止對姬慎景的暗殺。
汪忠小心翼翼上前打探,「王爺,那皇后和太子那邊又該如何交代?」
什麼狗屁皇后和太子,莊墨韓喝了口涼茶壓壓驚,今日所受刺激太大,他一時半會無法平定,「我還不知如何跟裳兒交代呢!」
汪忠默了默,又問,「那王爺,咱們要把郡主接回來了麼?」
以慶王的身份,他的女兒當然就是正兒八經的郡主。
莊墨韓也想啊!
然,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臉皮還不夠厚,壓根沒臉去見女兒。
「去!給隔壁送去上好的金瘡藥,儘快讓姬慎景康復。」莊墨韓沉吟了一聲,有種自己造孽自己受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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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倪裳手腕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聽碧翠說,莊墨韓每日都會派人送東西過來,從料子珠寶,到各種吃食,差不多冀州城能買到的東西,他都命人送來了。
這一日,秋高氣爽,倪裳主動要求出門,宋顏原本不敢讓她出去,但又擔心憋壞了女兒。
倪裳這幾日越是表現的正常,宋顏越是擔心她有心思。
臨行之前,宋顏反覆交代,「昱兒,看緊了你阿姐,萬不能讓她做傻事,另外……多帶些人手,不得讓歹人靠近你阿姐。」
蕭昱,「娘,我知道了!阿姐在我在!阿姐亡我亡!」
宋顏,「你這孩子,說什麼渾話?!」
蕭昱被打了腦袋,抬手摸了摸,悶悶的問了聲,「娘,我是您親生的吧?」
「你!」
蕭長淮低喝,「昱兒!不得惹你娘生氣!」
蕭昱,「……」娘親疼阿姐,爹疼娘,好像只有他一個人是多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