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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裳知道,宋家雖然勢大,但並沒有實權,而令得宋家在大梁屹立不倒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慶王。
她不太明白,為何宋老太太似乎……很不待見慶王。
宋司年注意到了倪裳,對她笑了笑,倪裳回以一笑,無關乎其他,純粹只是當做是尋常故人相待。
七公主留意到了他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喂!你這麼來了?表哥已經退了婚,你怎麼還好意思來?!」
原本,慶王沒有留意在場任何人,七公主這一出聲,慶王無意識抬頭,慵懶散漫的目光不經意抬眼,就在這一瞬,他呼吸滯住,周遭一切聲響仿佛剎那間消失,他聽不見任何聲音,也看不到旁人,視野之中,五感之內,只有那一張似曾相識的熟悉面孔。
慶王眯了眯眼,怔然未動。
倪裳莞爾一笑,「七公主,我是來給老夫人賀壽的,有何不妥?」
此前不招惹七公主,是為了息事寧人。
可如今……
倪裳只覺,還是順著心意活著比較舒坦。
七公主還想繼續胡攪難纏,宋老太太與宋司年幾乎是異口同聲,「夠了!」
今日這種場合,宋老夫人也不想當眾斥責七公主,她對倪裳有種特殊的感情,她自己也說不上來,但七公主是她的親外孫女,又是皇帝的女兒,宋老夫人當然不會言辭過重。
七公主忍著氣,又發現宋司年在看倪裳,當場跺腳,「表哥!我不管,我今日難得出宮,你得陪我!」
宋司年神色不悅。
宋老太太也蹙了眉,七公主只差了倪裳一歲多,兩個人的性情卻是千差萬別,她若是能有一個像倪裳這樣的外孫女,她睡著了都能高興的笑出聲來。
不過,宋老太太此刻已經無心去管七公主,她突然想起一樁事來,當即望向慶王,果然就發現慶王在盯著倪裳看。
宋老太太當即變了臉色,沉聲低喝,「開席!」
酒饋處,男女席分開,宋老太太真是半點不想看見慶王那張可惡的臉。
就要開宴了,慶王作為整個大梁最為位高權重的一人,他若不入席,旁人也不便先去占座,故此,宋家大爺親自上前邀請,「王爺,該入席了。」
慶王這種人,倪裳本能的排斥,她也沒有去慶王一眼,起身去了女席處。卻是總覺得有人視線尾隨著自己,直至離開了桃園,那道視線才消失。
慶王這才起身,神色怪異,仿佛是游神在外。
這廂,太子等人也先後從桃園離開,前去筵席處。太子還在氣頭上,他一直等著姬慎景主動致歉,但這人卻是全程沉著一張臉,就好像「受害者」是他自己一樣。
太子行至半道,咳了一聲,「咳咳,皇兄,孤知道,你一直嫉恨著孤,孤乃儲君,即便你是皇長子,也居於孤之下……」
他正說著,姬慎景已經邁步躍過他的身子,徑直往前走去,未看他一眼,獨留一陣薄荷清風。
太子,「……!!!」
**
女席處,在場賓客多半都是老熟人,但除卻宋老太太與倪老太太之外,多數人都不願意與倪裳說話。
在她們看來,姑娘家開酒樓當真不是什麼體面的事。
更何況,據她們所知,倪裳之所以開酒樓,就是為了收集成年舊事,為了寫話本子,雖然婦人家會在暗地裡悄悄偷看話本子,但對她們而言,撰寫話本子什麼的……太過有失體統。
而更重要的是……
她們也想寫話本,但是腹中文墨有限,更是不可能拋開身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於是,眾貴女無意中瞄見倪裳,嘴裡的吃食也變成酸味了。
倪裳用了些就酒菜就起身離開女席,她還是長信侯府嫡長女時,來過宋府數次,對宋家園子的地形還算清楚。
然而,倪裳剛離開女席沒多遠,就感覺背後那道目光又出現了。
府上的下人都在酒饋處幫忙,倪裳一離開女席就瞧不見幾個僕從,她一回頭就看見了一個高大男子朝著她走來。
不是倪裳自戀,即便隔著百丈之遠,她也仿佛能對上對方的視線。
是慶王!
他來做什麼?
難道是認出了她?
不可能呀,上回姬慎景帶著她去茶樓,她全程皆是戴著冪籬的,慶王不可能看見她的臉。
倪裳可不敢招惹這般人物,更是不想在宋府鬧出什麼事,轉頭就往空曠處走,她提著裙擺,幾乎是一路小跑。
慶王擰眉,「……」
以他的洞察力,自然是察覺到倪裳一瞧見他,拔腿就跑。
在他的印象中,他與倪裳今日才初次見面。
倪裳以為自己在迴避風險,卻不知,她越是跑,慶王越是察覺有端倪。
倪裳越走越快,只要走到有人的地方,她就安全了,不知為何,她總感覺身後的慶王是打算窮追不捨下去了。正拐過月門,倪裳迎面撞上一人,她驚呼聲未喊出來,就被姬慎景一把撈住腰肢,一拉一帶,被他抱入了一旁側竹林……
溫香軟玉瞬間抱了個滿懷,姬慎景心中可恥的舒坦了。
作者有話要說: 姬慎景:說,你還想讓我破幾次戒?!
裳裳:嚶嚶嚶,我只是一個莫得感情的美人,我甚麼都不知道!
慶王:???什麼情況?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