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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跑他們!”群情激憤的人們異口同聲吶喊。
“呦嗬!”領導他兒子陰笑著回過頭來:“這傢伙還挺會拉幫結派的嘛!武警同志們,你們是不是應該好好修理一下這個不識好歹的傢伙呢?”
“你個不學無術的官二代!”李維斯怒不可遏,幾乎拍案而起:“一天到晚就知道狐假虎威,仗勢欺人!走後門走慣了吧!作威作福作慣了吧!現在還想著領導優先,權貴優先,我們都是人,一樣是兩個肩膀扛一腦袋,憑什麼我們去死!”
“TMD!”官二代的“優良”素質展露無遺:“武警同志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把這個該死的傢伙揪上來,拷打一頓!”
“遵命。”武警氣呼呼地回過身來,把手中的電棍掄得呼呼作響,在他們看來,要解決掉這個不知好歹的手無寸鐵之人不過小菜一碟。
“武警兄弟們且慢!”李維斯鎮定自若地擺擺手:“你們是不是收了領導好處費的?”
“你問這幹嘛?”武警大隊長很不耐煩地把手一揮:“‘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
“這裡已經一連走掉很多領導了。”李維斯心平氣和地勸導他們:“輪到你們上飛機了嗎?一次都沒有吧!事實上,那些領導只顧著自己,根本不管你們武警兄弟們的死活!”
“這…”虎背熊腰的大隊長愣了一下,回身對其它武警道:“好像是這樣的。”
“是啊,全是領導上飛機,什麼時候輪到我們了?”武警們議論紛紛,電棍一起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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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只聽轟隆隆的聲音由遠及近,狂風四起,地動山搖。但見5千米開外滾滾洪流此起彼伏,滔滔巨浪升騰跌宕,大廳里頓時亂作一團。
“看見沒有?”李維斯在那裡振臂高呼:“武警兄弟們,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有兩條路——其一,繼續為領導開道,然後和我們一起當替死鬼;其二,帶著我們一起衝上飛機,逃出生天!”
大廳里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接著武警大隊長大喝一聲:“還愣著幹啥?上飛機呀!”
“沖啊——”大隊長再一聲怒喝,本是烏合之眾的武警們頓時作鳥獸散,失控的人流如潮水般湧向登機口。
“該死的!”領導他兒子叫苦不迭,一閃身進了登機走廊,對著登機口的主管一聲吼:“把門關上!”
主管正要關門,李維斯一句話就把他打發了:“你也想當替死鬼嗎?”
群情激憤的人們如脫韁的野馬般衝進登機走廊,領導他們嚇得抱頭鼠竄,但還沒跑三五米就被更勝一籌的武警大隊追上,隊長用電警棍左右一掄,藍色啪啪的。領導父子一頭栽在地上,然後就被雨點般的腳步淹沒。
飛行員只聽得機艙中一陣騷亂,隨後駕駛艙門被猛然撞開,衝進來兩個衣冠不整,凶神惡煞的人,耳邊傳來一聲大喝:“還不快開!”
“你想讓我一頭撞到航站樓里去嗎?”機長指了指擋風玻璃前傲然挺立的航站大樓。
“那你說怎麼辦?”武警隊員放下電警棍,示意飛行員看看外頭的滔天巨浪:“快點想吧,再過3分鐘我們就要被海嘯吞沒了。”
“飛機倒退全是靠引導車推的。”機長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但問題是底下引導車的駕駛員6分鐘前就逃之夭夭了。”
“要不試試你們的反推力裝置?”李維斯突發奇想地說道。
“你開什麼玩笑?”機長驚叫起來:“那東西是飛機降落時減速用的,你怎麼敢拿它倒車?”
“我也知道這很荒唐。”李維斯苦笑起來:“但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波音747的四台發動機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機長已經把轉速調到極限。果然不出所料,龐大的客機緩緩向後退去,橫穿草地來到了跑道上。此時,海嘯也已經飄飄然而至。大家不約而同地向右望去,只見整個波濤呈現一派有些混沌的藍黑色調,活像浸透在冰藍里的座座雪峰。層層疊疊的浪花鱗次櫛比,雪一樣白,正從鑲著一道銀邊的頂端團團滾滾飛馳而下,就像砍伐時從山頂滾下的根根圓木,廬山的三疊泉比起它來都相形見絀。這堵巨浪正不緊不慢地長驅直入,向著航站大樓直奔而來。最前頭的浪濤已經撞了上去,掀起漫天雪霧;還有些調皮地繞過航站樓,貼著它的邊上一路飛馳而去,N多架飛機被沖得東倒西歪,人仰馬翻,橫七豎八地歪倒在大樓旁隨波逐流。
“快轉向!”李維斯大喊道。
機長蹬下方向舵,客機悠哉悠哉地來了個90度小轉,機長當機立斷撤去了反推裝置,飛機在一陣轟鳴聲中沖向前去。正在這時,鑲著一道銀邊的波峰上出現了一艘**,它如同玩具那般被滾滾浪濤拋來拋去,最後扭了幾下秧歌,便一頭從波峰頂端旋風一樣打著轉兒翻倒下來,船頭牌子上赫然寫著“皇家加勒比——海洋神話號”!船以排山倒海之勢滾了下來,瞬間便將虹橋機場的航站樓砸得支離破碎,碎片四散飛濺,滔天巨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抄上來,霎時,虹橋機場消失在一片白亮亮的雪霧裡,只留下一道黑色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