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愛不起的擎天
擎天去給我們買午飯時，我才終於放鬆下來，給自己泡了杯橙汁，也給司夜老師泡了杯他喜歡的咖啡。
司夜老師手捧咖啡微笑看我：「擎天對你很認真，你打算選誰？白墨，還是擎天？」難得司夜老師也會問我學習和實驗之外的事。
「我沒有打算，我是不會選擎天的。」我很篤定地說，比確信自己的實驗數據更加確信。
司夜老師微微點頭，似是一時找不到繼續下去的話題，司夜老師可真不擅長「八卦。」那就由我來繼續八卦吧。
「司夜老師。以前拳霸營長也是這樣追您姐姐的嗎？」我故作隨意地開了口，細細觀察司夜老師的神情，深怕他心底還是會多多少少介意。
可是，司夜老師並沒露出反感的神情。他好看的，橘紅色的的薄唇微微揚起，臉上已經露出了懷念的微笑。看見他的笑容，我忐忑的心才放下。
「是啊，就像擎天對你一樣死纏爛打。」司夜老師雙眸半彎，這讓他的狹長的眼角越發的明顯，「不過，拳霸那樣的鋼鐵大直男可不像擎天那麼會逗女孩子開心，他只會每天給我姐姐買飯，然後就是送玫瑰花，我至今想不通，我姐姐那樣的女神，怎會喜歡拳霸那種不懂浪漫，不解風情的男人。」
我笑了：「因為她感受到了拳霸營長的真心啊。」女神不缺男生追，就像倫海那樣的，分分鐘可以營造浪漫，但真心呢？這或許也是心妍不甘心的原因，她想得到的是一顆浪子回頭的真心。
「那……如果你沒有白墨，你會喜歡擎天嗎？」司夜老師此刻更像是一個大哥哥，他跟擎天應該最多差五歲吧。
我再次笑了：「司夜老師，您不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我是不會喜歡擎天的，我們的性格有點不合，還有就是……」我微頓話音，雙眉已經簇起，「我是不會去喜歡英雄的，小時候……看多了太多的生死和悲傷，不想再去經歷一次。」我落落地垂下目光。
整個實驗室忽然安靜了。
「對不起……」司夜老師忽的，低低地說，我急急看向他，我是恨那場戰爭，但我並沒有想要責怪司夜老師的意思。
司夜老師正失神地低著臉：「是我害你們……失去了親人……」
我果然又一次成為了話題終結者。
「司夜老師……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變得尷尬起來。
他緩緩回神，唇角揚起一個淡淡的幅度：「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正因為你喜歡白墨，擎天才會喜歡你呢？」
我在司夜老師的話中變得莫名：「司夜老師……你……什麼意思？」
司夜老師依然垂眸，眸中是淡淡的，落寞的目光：「曾經，我也勸拳霸放下我的姐姐，可是，他說他放不下，即便放下了，他也不會結婚。因為他的生命時時刻刻處於危險中，所以他無法給別人任何承諾。」
我一時愣住了神，呆呆看著司夜老師。
司夜老師雙眉微蹙：「或許正因為你已經有男朋友，擎天不用對你作出任何承諾，或是對這份感情負責到底，所以他才會這樣去追你，對於一個喜歡你的男生而言，只要時時刻刻看見你開心的笑容，那便已是他的幸福。」司夜老師抬起了眼瞼，淡淡的笑容之中卻蘊藏了滄海與桑田，「他只有三天假期，所以他才會時時刻刻都粘著你。」
我繼續怔怔地看司夜老師，腦中不由得，迴響起擎天的話音：不用還，這輩子，你只要讓我好好喜歡，便不欠我……
如果，司夜老師說的都是真的，那從一開始，擎天就從未想過要與白墨爭，是我們在庸人自擾，是我們在杞人憂天，還有一點自作多情。
他喜歡上了有男朋友的我，只是不想對這份感情負責，對我作出承諾，讓他自己陷入煩惱。因為，他知道，我有白墨愛著，我這輩子，會得到能讓他安心的幸福。我似乎成了……一個他戀愛遊戲的對象，就像，手機里的虛擬對象，你想愛她時，寵寵她。但忙的時候，把她涼在手機里你也不會心存愧疚。
如果……
如果真是如此……
我的確……不虧錢擎天的。
因為他對我的喜歡，只限於這三天。他只想談這三天的戀愛，或是……在他某個假期時，他又可以來「騷擾」我一下，挑釁挑釁白墨，無憂無慮地談這個半真不假的戀愛。
忽然感覺，擎天有點可憐，他連真正的愛情，都要不起，甚至，是沒有勇氣去要。
「老太婆，吃飯了~~」擎天如風一般進入，打斷了我與司夜老師的談話。
他的語氣像是我們所有人都欠了他，臭屁而又不情願。但他卻不知，司夜老師的那番話在我的心底已經拂起層層漣漪，徹底掃去了我因擎天喜歡我而帶來的所有煩惱，讓我可以更加地欣然接受面前的一切，以及，他給我帶來的驚喜與快樂。
因為，現在，是他欠我的了。我怎能白做你的試愛對象？
「司夜老師，你的~~~」擎天將打包的義大利面可以說是粗魯地推向司夜老師，打包盒在實驗桌上快速滑行，如果不是司夜老師伸手接住，只怕都會滑到桌下去。
「老太婆！」擎天一改剛才的語氣，開心地到我身邊，輕輕放落我的餐盒，裡面是打包精緻的營養午餐，「還有你最喜歡的奧利奧冰激凌。」擎天將冰激凌放到我面前後，笑眯眯地坐在我的身邊，毫不在意司夜老師的存在，和以往一樣單手支臉開始一直看我。
「心妍的呢？」
「房門口了。」
「你呢？」
他眼睛一亮：「你關心我？」
「沒有！」我陰臉。
「口是心非。」他笑地更加燦爛，「在這兒，跟你一模一樣。」說著，他手指揮揮，果然，一份和我一模一樣的午餐已經落在他的面前。
司夜老師微笑搖頭，輕輕一嘆：「擎天，白墨回來你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