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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1942年秋天起,一批批“特殊貨物”由黨衛軍官兵押送,不斷地運進納粹德國的中央銀行,每一件貨物的包裝箱上都明白無誤地寫著“奧斯維辛”的字樣。不過,對於這批特殊貨物中的大部分而言,納粹德國的國家金庫並不是它們的終極歸宿,而只是一個轉運站。夜幕一落,黨衛軍官兵又一次將貨物裝上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大卡車,派出重兵護送,由柏林駛向西南,到達德法邊境後,再以東北一西南方向的對角線穿越法國,目的地是西班牙的港口加迪斯。貨物一進港,納粹德國駐西班牙大使、黨衛軍將軍威廉·法烏佩爾領導的特工總部就派人前來接應,把貨物裝上直接由黨衛軍調遣的潛艇,跨越大西洋,直抵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以南240多公里外的偏僻港口詹勃羅伯恩,這才是鮑曼指定的終點。這種秘密的潛艇運輸一直進行到1945年夏天才被迫終止。

  然後,再經過阿根廷國籍的德國人組織的秘密間諜組織——火地島辛迪加,把特殊貨物中的高檔日用品運到當地德國移民的大地主莊園廉價拍賣,黃金和其他貴重物品則使用當地為納粹德國服務的著名女演員愛娃·杜阿登的個人名義,存人阿根廷的四家大銀行。其中僅阿萊曼銀行一家,到1944年初為止,已存入價值1.15億比索的金銀細軟。火地島辛迪加還將已兌換成近10億比索的資金投資到175 個工業公司、銀行、農場和商場。另據美國情報部門的統計資料,從1944年秋起,黨衛軍向南美洲331 家公司進行了投資(其中98家企業屬於阿根廷)。

  這筆集中營被害猶太人財富的去向,完全是由鮑曼一人獨自策劃、運作的,就連希姆萊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始終認為,這批巨額財富,已經按照他的意願,完完全全地運到德國南部和奧地利北部高山地區的秘密倉庫中保存起來。因而,納粹德國傾覆後,他只帶領著極少數親信,向這一帶轉移,企圖利用這批財富重振雄風。比起鮑曼,希姆萊到底棋遜一籌。

  日曆翻到1943年,戰局形勢已發生逆轉。繼在史達林格勒遭受到沉重打擊後,德國又於當年8 月輸掉了庫爾斯克戰役,戰略主動權徹底丟掉。局勢有可能急轉直下,該是採取具體行動的時候了。一天深夜,鮑曼找來了已經多年考驗的老部下——瓦爾特·羅夫,宣布任命他為中央保安總局駐義大利北方組組長,其任務是在義大利開闢一條秘密通道。日後,如果帝國發生危難,即可使用這一通道,使黨內同志逃離歐洲,轉危為安。羅夫立即動身前往米蘭,在雷吉娜大飯店內建立了聯絡點。他也經常去羅馬,與後來大出逃計劃得以實施的關鍵人物—阿洛伊斯·胡達爾主教建立了密切的合作關係。胡達爾是亞平寧半島德國移民中的天主教徒的神職領袖,保留了德國國籍,並且是納粹主義的狂熱信徒。胡達爾在梵蒂岡教廷擁有廣泛的影響,經他出面,梵蒂岡護照局和有權發放“無國籍流亡者”臨時身份證的國際慈善事業管理局,對準備逃亡的納粹戰犯幾乎是有求必應。(盟國執法部門後來發現,德國西部、奧地利和義大利等國親納粹的天主教勢力,也曾向許多準備出逃的納粹戰犯發放過上述臨時身份證。持該證件,即可進入阿根廷。)幾個月後,經過羅夫不知疲倦的運作,一個以羅馬為中心,從德國經奧地利進抵米蘭到巴里的廣泛聯絡網已初步建立。在這條特殊航線上,每隔40公里就設有一個中轉站。這些中轉站大部設在修道院或者天主教會下屬的慈善機構內,在這裡,逃亡的戰犯們不僅可以免費得到食宿,而且可以得到更加與他們當時的身份相符合的衣著,甚至還可以更換汽車,以擺脫盟國執法人員的追緝。

  此時,籌措巨額資金問題已成為納粹戰犯大逃亡的當務之急。這一項工作,鮑曼深知自己必須親自出馬,否則那些工。商業巨頭,是很難為黨衛軍弟兄們的安危慷慨解囊的。因此,鮑曼於1944年7 —8 月兩次打著元首的旗號親自出面,召集了所有能動員到的已加入納粹黨的大亨和大款,到德法邊境城市斯特拉斯堡的紅房子酒店開會。鮑曼恩威並濟、軟硬兼施,時而大講一旦蘇聯紅軍攻人德國,將實行對資產階級掃地出門和共產共妻的野蠻政策,還不失時機地掏出一張張蘇軍處決或押送德國人的照片;時而又話峰一轉,高談黨衛軍分子如何忠誠不二、無私奉獻,身手不凡,足以充當大亨大款們的可靠保護者;遠的不表,就說去年吧,黨衛軍骨幹斯科爾茲內神兵天降,從海拔2000多米的大薩索山頂峰上殺出重圍,奇蹟般地救走墨索里尼就是明證。最後,鮑曼顯出一副萬般無奈的可憐神態,泣不成聲地呼籲:“我們的黨衛軍弟兄在奮鬥,在流血,可是他們不僅缺乏汽車和電話,而且連必要的給養也常常得不到保障。而一旦他們因饑寒交迫或負傷被俘,就會被當做戰犯毫不留情地絞死,而不是像國防軍那樣得到戰俘的待遇。這個問題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們為維護大德意志的利益,其中自然也包括諸位的切身利益,為維護德意志民族須臾不可缺或的生存空間,為滅絕德意志民族的死敵猶太人,不遺餘力地奮戰嗎?每一個有良心的雅利安人,每一個夠格的黨員,難道能置之不理、坐視不救嗎?……”鮑曼話猶未了,一片熱烈的響應聲已然紛至沓來:“沒說的,我們出60萬馬克”,“我們蒂森集團出150 萬”,“我們再緊張也要捐100 萬”……。惟有一位北方輕工集團的代表不為所動,他平靜中不乏諷譏地話問:“秘書長先生,黨衛軍弟兄們的確不容易,但是元首總不能讓他們忍飢受餓吧。我聽不少人都說,集中營里那些猶太人的黃金和財產不是都交給黨衛軍了嗎?”“這位仁兄,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這種超級玩笑。請看,這是中央保安總局將集中營猶太人財產上繳國庫的全部收訖單”。早就料到會有人咬岔的鮑曼,半月前就安排特工人員精心製作了數百張“收訖單”,現在他一下子全甩到桌面上,“哪位要是對黨衛軍還有疑問,盡可以到元首那裡去告發。”秘書長大人真的動了怒,頓時把到會者全部擺平了。這一天,鮑曼的收穫遠在1000萬馬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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