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選擇題
「穆遠，下班以後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快下班之前舒陽興沖沖的拿著兩張電影票跑來找穆遠。最近穆遠的工作很忙她也知道，一直不想打擾，廣告終於被敲定下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舒陽自然要想辦法慶祝一下了。
「好啊！」穆遠笑著摸摸舒陽的頭，越來越喜歡她笑得開朗的樣子，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好像看到了就能解除一天的疲勞。
舒陽沒有安全感的偷瞄了一眼穆遠，總覺得上次被爸爸邀請去了自己家以後，穆遠不高興的餘溫還在，在一起的日子久了，穆遠想要掩飾的脾氣也會因為一些小細節的出現暴露在穆旋的眼裡。舒陽隱約感覺到她和穆遠之間不對勁的地方，很快又沉浸在他魅惑的笑容里忘了傷疤。
「穆遠！我們做個遊戲好不好？現在我閉上眼睛跟著你走，你讓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然後我們再換過來！看看我們彼此是不是相互信任？」舒陽靈機一動，想到了以前在里看到的情節，為了分散注意力，也為了不讓自己和穆遠沉默的走在路上，她也只好現學現賣了。
「哈哈哈，難得笨笨的舒陽能想出這樣的主意，要是不陪你玩就太說不過去了。」
「我才不笨呢！穆遠你最討厭了！」舒陽撅著嘴巴，看到穆遠笑心情自然而然的好了許多，她相信穆遠，所以安心的閉上眼睛，抓著穆遠的手，他走到哪裡便跟到哪裡。
「前面有台階，要下去。」
「好！」
穆遠看看身邊的舒陽，她可是舒義的女兒，難道她真的一點心機都沒有嘛？下班高峰期，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她就敢毫無保留的選擇信任自己嗎？穆遠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再向前就是人行道旁栽的大樹了，如果她睜眼了就不會撞上去！
「舒陽！」
「……怎麼了穆遠？」就在舒陽要撞上那棵樹的前一秒，穆遠手一用力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嚇得舒陽趕緊睜開眼睛看穆遠。
「沒事，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該換了！」穆遠沒有勇氣告訴她真相，還是找了個藉口蓋過事實。
「嘻嘻，穆遠相信我嗎？我有時候也會很調皮哦！」舒陽故意壞笑著仰頭看向穆遠。
「傻丫頭。」穆遠微笑著閉上眼睛，他確信自己是相信舒陽的，她不會傷害自己的，但真的閉上了眼睛體驗盲人的生活，心裡的安全指數頓時降低了一半，身旁汽車鳴笛的聲音也變得讓人惶恐，穆遠緊抓著舒陽的手一絲一毫也不肯鬆懈。
「小心，前面有人哦！」舒陽往旁邊拉來一下穆遠，接著向前走，一路上似乎沒有再遇到什麼障礙，舒陽的提示也變得越來越少，但穆遠憑著記憶和直覺能感受到，前面應該快到一個十字路口了，他向前的腳步開始變得遲疑，睜眼又怕被舒陽看到，仍然聽不到提示的他心裡愈加的焦躁。
「……舒陽，前面是不是快要到十字路口了？」穆遠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穆遠不相信我嗎？」
「不，當然不是了，我只是覺得……」
「嘻嘻，既然你相信我，那就跟著我走吧！」舒陽握著穆遠的手變得更緊，只要穆遠相信她，她就很開心。
「陽陽，現在真的不是鬧著玩的時候！」雖然是閉著眼睛的，可穆遠能感覺到身旁的大貨車開過去時掃過來的風帶著砂礫。他開始很不安的皺起眉頭，猶疑的腳步也遲遲不前。
「我沒有鬧啊！穆遠你不是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不代表我們可以隨便胡鬧！」穆遠有些不開心的睜眼看去，原來前面剛好有個九十秒的綠燈可以讓行人通過，兩旁的車都整整齊齊的停著，他聽到的車聲也是和自己行走一側的車聲。
「……穆遠，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完全相信我！」舒陽萬分難過的低下頭，她以為過了這個交通崗就可以和穆遠輪換，也可以證明穆遠是絕對相信自己的，還能夠跟老爸炫耀一番，讓他更認可穆遠一些，原來真的是自己太傻了。
「舒陽，我……」穆遠百口莫辯，因為舒陽一個字都沒有說錯，他又能如何辯駁呢？即使真的解釋了什麼，也只會顯得更加蒼白無力。
「既然你累了就早點回家休息吧！電影改日再看吧！」舒陽把兩張電影票塞到穆遠的手裡，傷心的轉身離去。
那兩張電影票隨著穆遠的手中力道的增加與他的臉一樣呈現扭曲的狀態。修長的手指扶上額頭，從痛苦的掙扎到心灰意冷再到邪魅一笑，他終於淡然憂傷，轉身走向相反的方向，兩張電影票也被風捲走到了不知道的地方。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是持續的冷戰，穆遠固執的不肯道歉，舒陽也不談原諒，即使她心裡是後悔的，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拋下穆遠離開，可她也怨恨，明明是他的不對，他還這麼理直氣壯的不肯道歉，憑什麼啊？！
「少川哥哥？你怎麼來了？」下班時舒陽意外的在門口看到了凌少川。
「我沒事，剛好路過想來看看你爸爸。」
「可是他們高層這幾天總是開會呢！你現在去恐怕要等他了。」
「好吧！反正也是路過，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少川哥哥，我要回家！你送我好不好？」舒陽回頭看看公司卻意外發現穆遠碰巧從裡面出來，心裡不爽的她下意識的拉住凌少川的胳膊，要是他看著生氣了，就說明他是在乎自己的，可以考慮原諒他。
「好吧！」凌少川打開車門，舒陽上車後就急忙扭頭看向窗外的穆遠，他明明也看見了，為什麼就是不動聲色的像看不見一樣的離開了呢？穆遠的身影在視野里越來越遠，直至看不見都不曾回頭，心裡不是生氣，是難過，是又涼又酸的感覺，那種酸楚的滋味直接湧上了鼻子，衝進了眼睛。
「……有什麼了不起的！」她悄悄抹掉眼淚，轉過身來小聲的嘟囔著。
「既然沒什麼了不起，那你就好好的坐著，也不怕把脖子扭斷了！這麼望眼欲穿的！」凌少川冷聲嘲諷道。
「少川哥哥，你就不要嘲笑我了！我心裡煩著呢！」舒陽不高興的皺起眉，穆遠的冷淡讓她心涼，以往自己怕他不高興，都是用盡心思的哄他高興，可是他呢？他若是有一點在乎自己都不該是這種態度！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在乎一個人。」他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聲音里道不完的傷感。
「嘻嘻，少川哥哥是不是捨不得我了？也是啦！其實要是將來你給我找了一個嫂子，我一定也很捨不得你！」舒陽實話實說，她從小和凌少川一起長大，就像是親兄妹一樣，凌少川又很寵她，要是真的有了女朋友舒陽一定會覺得少了個哥哥來疼愛自己。
「原來你也會捨不得我呀？」
「什麼話呀？！我當然會捨不得了！你可是我的少川哥哥！」舒陽見凌少川對自己有懷疑，心裡不高興。
「這麼說我要好好感謝我的好妹妹了？」
「那倒不用，你下次出去外地的時候多給我帶些好吃的就行了！」
「你這小吃貨！」一提起吃舒陽瞬間來了精神，凌少川也無可奈何，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不愛山珍海味，專門愛吃那些小攤上的垃圾油炸食品，再不願意也只好帶她去買了。
「給你也吃一個！」舒陽每次拿著一包雞柳的時候都要先給少川哥哥吃，在這樣的夜空下坐在草坪里吃東西，讓他想起了小時候，初中和舒陽一起上下學，每次他都會先把零用錢花光，放學沒有錢再買吃的了，舒陽總是貼心的和他一起吃。那時凌少川以為舒義會派人接他們上下學，但更多時候他並不是一個會慣壞孩子的父親，總是讓他們和其他孩子一樣自己步行，無意之間也為他和舒陽增添了許多在一起的樂趣。
「舒陽，要是你爸爸一直不願你和穆遠在一起怎麼辦？」
「我不知道啊，但是我不想和別人在一起，要是他非要強迫我，我就絕食！」
「哈哈哈，你一個小吃貨用這種辦法抗議實在是太為難自己了，還是換一種方法抗議吧！」
「少川哥哥你最討厭了！就知道欺負我！」舒陽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凌少川，只顧著吃東西，忘了動手打他。
……
兩人嬉鬧的同時，舒陽不知道穆遠在酒吧里又回到往日左擁右抱的暢飲生活。
「穆遠，你好久沒約我們了！」
「就是就是！是不是被你那個小女友纏著脫不開身啊？」
「行了行了，不提她！不提她！」穆遠接過身邊俏女郎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燈紅酒綠里一雙誘人的眼睛半眯著放出穿透人心的光芒。舒陽，也許一切都是註定的！你會恨我，可你一定不知道你爸爸給我的選擇題，若你和工作不能同時存在，我該選擇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