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與「情侶」若即若離
傍晚六點三十分在學生們的歡呼聲中，學校的畢業千人晚宴正式開始了。學校提供了各色小吃、啤酒、烤全羊等一系列食物。這是舒陽學校的特色，以前都是羨慕的看著學長學姐們拍畢業照、肆意的喝酒聊天。終於輪到自己歡呼畢業、告別青春的時候，沒有了期待，反而充滿不舍。
舒陽環視周圍的人，有強壓淚水的，有春風得意的，也有把酒言歡的。雖然還不能算是告別青春，但象徵著青春最好時的校園生活卻再也不會有了，知道留不住，所以只好在還擁有它的最後時刻盡情揮霍，釋放不舍。
「老四，回頭！」大姐馮雨舉著手機對著回頭舒陽「咔」的一聲，留下了一張淚眼漣漣的蠢萌照片。
「嗚嗚嗚……老大！」舒陽一把抱住馮雨，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抱頭痛哭起來。以前看到關於畢業離別的文字只是覺得淡淡的傷感，甚至覺得太遙遠，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了才知道一草一木都珍貴的不願少看一眼。
穆遠不得不置身事外的在草坪對面的圖書館門口看著學生們狂歡，因為他已經告別學生時代太久太久了，早就忘了那份純真是什麼樣的感受。之所以答應跟舒陽來了，是因為實在受不了她的軟磨硬泡。
「……舒陽你這是怎麼了？」專心玩手機的穆遠一抬頭看見舒陽穿著學士服梨花帶雨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禁感嘆年輕真好，她穿學士服的樣子很可愛。
「穆遠！我心裡難過！你陪我一起過去好不好？」舒陽抹掉眼淚，樹袋熊一樣粘在穆遠身上不肯放手。
「……舒陽，不要任性了，我又不是學生，現在過去很難為情的。」穆遠皺著眉頭抽出了自己被舒陽握緊的手，年齡問題是他十分在意的點，即使別人不說，觸碰到了他仍然會閃的遠遠的。
「可是我好想有你陪我。」
「你放心，我就在這，哪都不去。」穆遠摸摸舒陽的頭髮，笑著安慰說。
「那好吧！晚一點我就過來陪你。」舒陽帶著些許的失落又回到了學生中間去了。
宿舍的姐妹們都看出舒陽有點不高興，但此時此刻她們已經不想再有其他事情來打擾這與青春話離別的美好光景，因為它走得太快，追也追不上。四個人靜靜的坐在一起，看著嬉鬧的同學，聽著音響里一遍一遍響起的《同桌的你》，又哭又笑的面面相覷，千言萬語都化成了不舍的淚水，因為這一別，也許就從此天南地北了。雖不是再難見面的古代，可是在這之後的任何時候，相見之時誰又能讓情誼回到現在的簡單美好？
「少川哥哥？你怎麼過來了？」舒陽正努力調整心情，卻意外的看見不遠處尋尋覓覓找人的身影正是凌少川，她趕緊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跑了過去。
「我正找你呢？其實也沒什麼事，只不過今天沒什麼事，又沒上過大學就想過來湊個熱鬧，看看要畢業的你啊！」
「你又拿我尋開心，誰不知道你最不喜歡湊熱鬧了，怎麼可能到這來嘛！」舒陽低頭笑了笑，佯裝不開心。
「我沒有騙你，就是過來看看你。只是沒想到你哭成這幅德行。」凌少川見舒陽眼睛都哭紅了，撇撇嘴幫她擦掉了眼淚。
「我不是難過嘛！」舒陽委屈巴巴的噘著嘴。
「以前怎麼不知道我們家老四這麼有艷遇啊？陪在身邊的一個個都是帥哥呢！」老三夏妙織壓制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直接帶著兩個姐姐沖了過來。
「你們誤會了，這是我家少川哥哥！」
「哎呦喂！還少川哥哥，叫得也太甜蜜了吧！」趙珍珍推了推眼鏡，一個壞笑的小眼神甩了過來。
「二姐，你別鬧了！」
幾個人打打鬧鬧的逗著舒陽，草坪中間突然出現了異樣的聲音，回頭望去竟然是有人求婚了！《咱們結婚吧》輕快又悠揚的響起來，其他三人先跑過去，舒陽拉上身旁的凌少川使勁的擠到了前面。
學校準備好的大熒幕畫風突變，成了兩個人由相識到相知、相愛的無數照片循環播放。一個女孩子站在屏幕前方，男孩舉著一束花單膝跪地：「陸瑩，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我愛看你笑，笑得圓圓的眼睛都能眯成一條看不見的縫隙；喜歡你在你小任性的時候哄你開心；喜歡你堅強懂事的模樣；你說你不完美，其實我也不完美，兩個不完美加在一起一定會變成兩全其美！我想給你幸福，嫁給我好嗎？！」
「……」泣不成聲的女孩接過鮮花的一刻，全場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同樣激動的還有舒陽，她感動的抽噎著，流到嘴裡的淚鹹鹹的，此時此刻好想穆遠在身邊，可回頭卻只有人山人海，她知道穆遠就在外面，就在不遠處，可就是不在她身邊。
「行了，別人求婚把你感動成這樣子，太感性了。」凌少川哭笑不得的把兜里的紙巾拿出來給舒陽。
「那我就是忍不住感動啊！」
「你的男朋友呢？這麼重要的時候不來陪你嗎？」凌少川一直沒看穆遠，心裡開始有點不滿。
「穆遠在圖書館門口等我呢，他一定是覺得自己年齡大了，不適合在這，好像挺排斥的……天哪，不和你說了少川哥哥，我答應了他要過去陪他的！我先走了！」舒陽突然想到穆遠還一個人在那裡傻等，趕緊扔下紙巾向圖書館飛奔過去。
凌少川低頭不語，他想自己應該永遠都無法理解舒陽對於穆遠的喜歡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程度吧！不過那丫頭覺得幸福就好。
「你喜歡舒陽？」夏妙織笑嘻嘻的問道。
「也說不上多喜歡……我先回去了，再見。」凌少川一時出神，毫無防備的回答了夏妙織的話，她笑起來那傻傻的樣子和舒陽挺像的。舒陽急於找穆遠連再見都沒有說一聲，就知道自己是來錯了。
舒陽來到圖書館門口卻怎麼沒見穆遠，天色已晚，圖書館內的燈光隔著玻璃照過來，接著亮光四處尋找還是看不到，難道他就這麼不告而別了嗎？還是因為自己讓他等的太久了？穆遠一定是厭倦了，他會不會很生氣？舒陽一著急又抹起眼淚來，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可能今天這種分別的時候就會格外脆弱吧，隨便什麼事情都能引爆淚點。
「誰……？！」舒陽正傷心，竟有一雙手從背後過來環抱住她的腰，頓時瞪大眼睛，緊張的伸出拳頭。
「你在找我嗎？」穆遠溫暖的氣息在耳邊充斥著，舒陽一顆不安的心頓時就暖洋洋的了。
「你跑到哪兒去了？嚇死我了！」舒陽轉過身來也抱住穆遠。
「我想你在那草坪里站了那麼久一定會被蚊子咬，就去給你買了一瓶花露水啊！」穆遠從兜里拿出花露水，細心的幫舒陽把被蚊子叮得有點紅腫的胳膊塗抹了一遍，舒陽覺得和穆遠在「情侶」兩個字的路上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穆遠，你還是第一次那樣抱我……」舒陽回想起剛剛的一幕，心裡美滋滋的，害羞的不敢抬頭看穆遠。
「……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穆遠實話實說，他對其他人肆意揩油，占點便宜都沒什麼，但對舒陽，即便她真的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也總覺得心裡有點障礙，很難改變往日真的把她當成小妹妹的習慣。以往還能憑著沒有「泯滅」的一點良心，不去欺負她，可現在成了情侶關係，一切成了理所應當的，舒陽時不時蠢萌可愛的樣子更是會讓人忍不住想抱抱她，之後穆遠還要花費一段時間來安慰自己的良心。
「嘻嘻，因為我是你的女朋友啊！」舒陽乖巧的靠在穆遠的臂彎里，周圍的燈火通明，嬉笑喧鬧絲毫不能破壞這種她喜歡的不得了的氣氛。沒想到在自己正式告別校園的日子裡竟然還能收穫一點期待已久的情感。
「……嗯」穆遠應了一聲，不知如何回答。
舒陽滔滔不絕的和穆遠討論著未來想過怎樣的生活，要和穆遠一起努力，穆遠隨聲附和之後心裡反而更加空曠了，她說的那些他從沒有想過，甚至在她說完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要和一個人一起生活，舒陽想得是很美好，可自己為什麼想到了就會如此害怕？
「老大，你覺不覺得舒陽和他男朋友有時候挺像情侶的，有時候又像是強行在一起的，曖昧的很生硬，反正她的男朋友怪怪的。」二姐看著舒陽和穆遠，不由得對馮雨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是啊，上次就是這樣，一開始他還和舒陽挺甜的，可問到為什麼喜歡舒陽就不說話了。」夏妙織也覺得奇怪。
「是啊，穆遠對舒陽的態度時而像是對女友的喜歡，時而又像對妹妹的疼愛，我也覺得他們CP感不強，但是我們家老四卻是死心塌地的喜歡人家。」
三人無可奈何，只能嘆息一聲希望舒陽真的會幸福，
「穆遠，星空真漂亮。」今天一整天的情緒都處於興奮狀態，哭過之後的舒陽很累很累，就靠在穆遠的懷裡睡著了。
「……丫頭？」舒陽睡得很香，穆遠也不忍心叫她，只好抱起她，想去校外找個旅店安頓一下，自己就趕緊回去了。
「穆遠！你要帶老四去哪啊？」剛走兩步，他就被身後的閨蜜團叫住了。
「她睡著了，我……」
「沒關係，就交給我們吧！」三個人一看就是不放心穆遠，齊刷刷跑過來接住舒陽，生怕被穆遠拐走了似的。
「好……好吧！」
「穆遠，你和老四真的是情侶嗎？如果你真的喜歡老四，就不要和她與『情侶』二字若即若離的好嗎？請讓她走進你的心。」夏妙織看兩人駕走了舒陽以後，站在穆遠面前，鼓足了勇氣說到。
「……」
「再見。」穆遠還沒說話，夏妙織就急急忙忙的跑了。
「與『情侶』若即若離啊……」穆遠重複了一遍夏妙織的話，心中感嘆真的是很準確的形容出了自己和舒陽的關係，她的閨蜜團果然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