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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羌“嘿嘿”一笑,道:“你回去稟告陛下,說一個月內,我鄧羌定然提著叛軍賊首的人頭回長安;要是辦不到,老夫便解甲歸田從此不問兵事!”

  慕容紹微微一怔,沒想到鄧羌答覆的這等爽快,他本就想用慕容垂來刺激鄧羌,果然奏效,當即起身道:“大將軍痛快!大將軍的話,我會一字不落的轉呈陛下。祝大將軍旗開得勝,掃平賊虜;慕容紹會在長安靜候大軍班師!”說罷,朝鄧羌一拱手,就此告辭。

  慕容紹走後,鄧羌立刻招來徐成毛當等十幾員戰將,平靜的秦軍大營終於有了一絲波瀾。

  一天後,化裝成藥農的關木帶著一封楊安的親筆信來到鄧羌營中,兩位秦國名將的看法竟是出奇的相似——南北兩軍協同作戰,將巴軍和叛軍圍殲在涪城一帶!

  話說亮出成都毛家腰牌的那輛馬車進城之後並沒有立刻往毛家所在的東門拐,而是徑直往北大街駛去,在城中最著名的三家酒樓之一的芙蓉樓前停下,馬車一停,立刻就有夥計上千伺候。車簾被揭開,毛璩從車上探出身子看了看,芙蓉樓還是這般熱鬧。就在他走下馬車的當口,芙蓉樓二樓臨街的窗子微微一動,卻沒有逃脫毛璩的眼睛。

  毛璩是芙蓉樓的常客,那夥計立刻把他迎了進去,說二樓臨街的雅座一直給毛爺您留著呢!毛璩點點頭,這時候又有一名夥計從二樓匆匆跑來,在先前那夥計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原先那夥計便滿臉堆笑的說有位貴客在二樓想請毛爺您喝杯酒。毛璩各賞了他們幾枚大錢,便隨後頭那夥計信步上樓,他也想看看究竟是哪路高人將自己的行蹤摸得這般准。

  夥計領去的雅座就在毛璩一直包下的那個隔壁,看來這個神秘的朋友不僅摸准了他的行蹤,就連他平日裡的習慣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毛璩推門而入,夥計便抽身告退。雅座里的地毯換成了一張巨大的竹蓆,中間矮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酒菜,一人背對毛璩,正憑窗獨飲。

  毛璩正要抱拳問候,那人卻已發話:“毛兄幾次三番出入成都,當真不怕秦人追究麼?”

  毛璩暗暗一震,那人已轉過身來朝他一笑,道:“在下譙縱,毛兄請坐。”

  “譙縱!”名震西川的譙家家主終於坐在了自己面前,毛璩終於明白自己的行蹤和喜好為何會被摸的一清二楚——譙家在西川的潛在勢力是四大家族中最深厚的,龐大的商業網絡可以讓他們可以在第一時間搜集到最新的情報,很多時候甚至連斥候都比不上他們的效率。

  譙縱的這桌酒席來得十分幾時,從瀘川兼程趕回成都,毛璩早已是飢腸轆轆,什麼話都沒說,也不擔心譙縱下毒害他,胳膊一甩,就這麼狼吞虎咽起來。毛璩吃得興起,早已滿頭大汗渾身濕透,當即脫了外衣叉開兩腿,“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涼茶,大呼痛快。

  譙縱吃得不多,卻饒有興致的看毛璩將一桌酒菜風捲殘雲般收拾乾淨,看毛璩吃的差不多了才道:“毛兄膽色過人,食量更是驚人,在下佩服,佩服。”

  毛璩放下碗筷,拿手在濕巾上一擦,笑道:“譙兄親自擺宴接風,在下自然無需客氣,人生一世,不就圖個痛快麼?不知譙兄盛情款待在下所謂何事?”

  譙縱道:“毛兄先下西川,再去瀘川,奔走往來數次,似乎對毛家沒什麼好處啊!”

  “好處?”在譙縱面前,毛璩根本不會去提什麼國家興亡民族大義這類冠冕堂皇的東西,譙縱是商人,他就從做買賣談起,“南北戰事一開,巴蜀商家為了追逐暴利,紛紛囤積糧食藥品奇貨可居,為何譙家沒有跟風而動,反而在各地開倉放糧賑濟流民,難道譙家就不怕得罪萬千商家、不想趁著戰事好好撈一票麼?”

  “哈哈哈!”譙縱大笑起來,“看來毛兄把我譙家也是摸的通透啊,佩服,佩服!”

  “嘿嘿,不敢,不敢,說到通透,哪比得上譙家把時局摸的通透呢?”毛璩笑道。

  譙縱面色一沉,道:“四大家族想要在巴蜀立足,財力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名聲,這一點,毛兄應當比我更清楚。既然毛家能夠不顧秦人起疑為晉室收復西川奔走勞頓,譙家自然也沒把區區戰爭財放在眼裡——毛家收買的是士子之心,我譙家收買的就是庶民之心。你我兩家各取所需,雖及不上張家兄弟風光,卻是實實在在得了好處。既然毛兄談到了生意經,那麼毛兄以為,身為商家,是放眼長遠呢,還是只求眼前之利,追逐一時之痛快?”

  毛璩替兩人把酒都滿了,舉杯道:“只為譙兄這番高論——干!”

  “當!”一記脆響,兩人均是一飲而盡。譙縱淡淡道:“巴蜀戰事,就要完結了。”

  毛璩放下酒杯,看了譙縱一眼,道:“譙兄想說什麼?”

  譙縱意味深長的還了毛璩一眼,道:“毛兄以為,晉室使得我等輔佐麼?”

  毛璩指尖一顫,道:“晉室乃漢家正統,大好河山,終不能淪於外族之手。”

  譙縱搖頭道:“我本以為毛兄見識過人,沒想到還是跳不出漢家正統這套陳詞濫調。”

  毛璩道:“看來譙兄是想效仿王景略,良禽擇木而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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