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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回回聽他罵得這麼凶,眼珠子瞪得老大,下令道:“來人哪!把這土匪的手腳給我捆緊,堵住他的嘴,裝進麻袋裡,省得他再雞貓喊叫,滿嘴噴屎!”

  白馬隊的人,答應一聲,早七手八腳,把風神塞進麻布口袋。綑紮結實,丟到一旁去了。

  老排長看到一場風波平息過去,便派人到街上,置辦了些應用的東西,連白回回的皮貨,一起綁綁紮扎,發在駱駝上。收拾停當,便去向白回回告辭。

  兩個說過一些客套話以後,白回回說道:“這些冒名頂替的土匪,是咱兩家共同捉的,小弟不敢貪得全功,依老兄看怎麼處理為好?”

  老排長早有考慮,馬上說:“如果老兄恩准,就把那冒充我的那個土匪,交我帶走,免得他再借著我的名份,招搖撞騙。剩下的人員、槍枝、駱駝、財物,都由老兄酌情處理,不知老兄意下如何?”

  白回回見這麼多的人、槍、財物都讓給了他,喜出望外地連連點頭,說:“好!好!就這麼辦,就這麼辦!”

  老排長一聽,便順水推舟讓小司馬和羅大勇把裝著風神的那隻麻布口袋,放到他們那匹駱駝上,然後向白回回一拱手,跳上駱駝,帶領駱駝隊,出了河西堡,沿著戈壁沙漠間的古道,直向西北方向進發。

  第十七章 在沙漠上走路遇到風是常有的事

  在沙漠上走路,遇到風是常有的事,風有大有小,可是風總是有的。

  在沙漠上的人,也象這風一樣,這一陣來了,那一陣又走,這一陣走了,那一陣又來。

  卻說老排長帶領駱駝隊離開河西堡以後,白回回便先把風神的物資、牲畜作為繳獲品,分了個精光。又把那十幾個別動隊員五花大綁,拉上刑場。

  真是無巧不成書,正當這些傢伙眼看就要一命歸陰的時候,馬四疙瘩的黑馬隊,卻象生了翅膀一樣,忽然飛奔而來。

  騎在馬上的馬四疙瘩,一眼瞅見了被五花大綁的醉鬍子,心裡好生奇怪,再仔細一看,原來這些遭殺的全都是風神的人。便立刻收住馬韁,大聲問道:“你們槍斃的是些什麼人?”

  白馬隊的人洋洋得意地答道:“他們是些喬裝打扮的土匪!”

  “他們喬裝什麼人?”馬四疙瘩又問。

  “喬裝風神的駱駝商隊!”

  這時,一聲口令,白馬隊員舉起排槍,瞄起准來。

  馬四疙瘩趕緊大喊道:“慢著!慢著!誰開槍我一刀劈了他!”

  他一面阻攔一面派人去叫白回回,恰巧白回回聽說來了黑馬隊,正騎馬前來迎接,便上前寒暄。馬四疙瘩哪有工夫和他寒暄,一見面,二話沒說,指著那一排遭殺的人喊道:“老兄,快!快下令放了他們:”

  白回回一聽,摸不著頭腦,反問道:“你說什麼?放了?為啥?”

  馬四疙瘩道:“搞錯了!搞錯了!他們是馬三爺的駱駝商隊!我見過他們!”

  白回回一聽這話,“刷”地變了臉色。連忙向白馬隊員擺擺手叫放下槍,這才驚虛虛地正要問什麼,這時候,風神的別動隊員們又連聲嚷起來。

  “冤枉哪!我們冤枉哪!走掉的那支駱駝商隊,才是共軍喬裝的呢!”

  白回回這才確信自己上了大當,捅了大漏子。又想起那一批上等皮貨,心痛、害怕、焦急,不由大罵起來:“我操他八輩子祖宗!”

  一面罵著,一面用自己的拳頭不斷地擂肚子、拍後腦勺兒。

  馬四疙瘩見他急成這樣,又問道:“風神呢?風神在什麼地方?”

  白回回更是火冒三丈,罵道:“他奶奶的!你還問他,他早給共軍裝在麻袋裡擄走了!”

  他就象個沒頭蒼蠅似的,騎著白馬,在沙地上一連打了幾個轉轉,猛的兩眼一瞪,大喊道:“白馬隊快快集合!”

  隨著他的喊聲,白花花一片白馬湧出營房,眨眼工夫,個個隊員翻身上馬,由白回回帶領著,直向西北方向的大沙漠裡,一窩蜂地追去。

  馬四疙瘩見白馬隊出發了,也就帶上自己的黑馬隊,從另一條路上,呼嘯而去。

  卻說老排長告別白回回,領著駱駝隊向高台進發。一路上,駝鈴叮咚,十分悅耳。平素間,大家聽到這駝鈴的響聲,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聽,不知為什麼,現在越聽越覺得好聽。仿佛那空闊遼遠的聲音裡面,正有一支激盪著人們靈魂的神秘之歌。

  風颳得不怎麼厲害,天氣已經轉晴,所以一路上,所有的同志都是有說有笑的。

  小司馬比起別人來更加高興,他不斷在心裡計算著時間,想像著和父親相見的日子。為了這次相見,他還認真地準備了一件禮物呢!這件禮物,就是他用這次歸隊後發給他的一點伙食費,在河西堡的街上,買來的一隻用夜光石雕成的菸嘴。

  小司馬坐在駱駝上,一會對著陽光看看自己為父親買來的菸嘴,一會望望在一片濃藍的背景下路兩邊象波浪一般向遠方綿延而去的山峰,一會看看戈壁灘上遊動著的駱駝群,牛群,馬群和羊群,一會望望半山腰窪窪里露出的一些廟宇的尖角。

  望著這在晴朗的天氣下,在眼前展現出的一片美麗的邊塞風光,想著即將見面的父親,他不由又唱起了家鄉那首難忘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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