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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知你者,莫過我也。”符樂得意地揚著腦袋,陸非瞪了他一眼,轉過臉,嘴角扯起一個弧度。

  有人忙著吃飯,有人忙著說繞口令,有人忙著打情罵俏,只有風子賢站在不起眼的地方,擺弄著他的寶貝手機……

  第36章

  論壇上,一篇名為“校園同性情侶親密圖片大曝光”的帖子在一夕之間創下了點擊率新高。跟貼的人眾說紛紜。

  “長頭髮那個一定是女王受!”

  “不對!我看是美攻強受!”

  “BS同性戀。噁心。”

  “pia飛樓上的,同性戀有理!”

  “pia飛樓上的樓上,同性戀無罪!”

  以下省略那位鄙視同性戀的仁兄被群pia致死的全過程。

  照片不是很清晰,隱約看出是兩個相擁著的男孩。一個留著及肩長發,另一個的頭髮像松針一樣一根根直立著。有好奇者猜測照片中的人到底是哪方神聖。不知是誰,回了一篇不起眼的帖子,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長發那個……MS是法語系的陸非?”

  於是,論壇上有人為陸非開新貼頌讚歌。

  “奮鬥在同性戀前線的戰士——陸非!”“生的偉大,活的憋屈——以陸非為例,論同性戀悲慘的校園生活。”

  一時間,“陸非這個名字”傳遍了整個校園,甚至遠揚他校。慕名而來的崇拜者絡繹不絕,陸非卻遲遲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直到系主任將他請到了辦公室。

  “這件事的真偽我們暫且不說,單說它造成的影響。陸非,你可是入黨積極分子……”

  陸非小聲嘀咕了一句:還不是你這老頭逼著我寫的入黨申請書。

  系主任說得字正腔圓,“我黨始終代表了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始終代表了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始終代表了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陸非說,主任我一沒影響生產力發展,二沒阻礙文化前進,三沒破壞人民利益,你為什麼用“三個代表”教育我?

  主任尷尬地清咳兩聲。一把年紀了,只有“三個代表”記得熟啊。

  “總之,這件事嚴重地敗壞了校園風氣。至於如何處理,我們仍在商榷之中。你們樂隊演出的事要暫時放一放了。”

  陸非明白,這暫時一放,沒準就再也拿不起來了。胸口悶悶的,陸非沒回宿舍,徑直進了網吧。

  論壇上所有支持同性戀的言論消失得無影無蹤。置頂帖紅色的標題刺得陸非眼睛生疼。

  “論同性戀人群混亂的社會現狀。”

  這人一上了大學,甭管說什麼都愛用個“論”字,好像用了這個字就特有范兒就特來勁。

  “第一例被確診為愛滋病的患者是同性戀,同性戀人群中充斥著亂交以為各種違禁藥品,同性戀的父母無法承受社會壓力自殺身亡……”

  與其說是“論”,不如說是批判。

  “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愛能不能夠永遠單純沒有傷害……”

  聽聞手機鈴響,陸非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符樂蚊子似的聲音,想必又是在上班時偷著打來的。

  “放學等我去接你啊,咱今天回家吃飯吧。”

  陸非應了一聲“行”,那邊就匆匆忙忙掛斷了。

  手機屏幕上是兩個人結伴去北戴河時的合影。由於是翻拍,效果很模糊。但是陸非清楚地記得照片上的符樂是怎樣的一張笑臉。有多久沒看到過他沒心沒肺地傻笑了?有多久沒有無憂無慮地在一起說笑了?

  只因為我們是同性戀麼?因為是同性戀,所以就要承受非議,就要處處小心謹慎麼?如果不能夠得到快樂,那麼在一起還有什麼意義?

  陸非的腦子很混亂,亂七八糟的問題交織成一片。最終還是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問題。

  “知道照片是誰放上去的麼?”

  這是姚冰在多功能廳見到陸非後問的第一句話。陸非搖頭。知道了又能怎樣呢?

  “TMD!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好事,我饒不了他!女的就送窯子,男的就給他做結紮手術!我親自給他開刀!哎?瘋子你哆嗦什麼?你是不是暈血啊?甭害怕,到時候你就閉上眼睛,光是聽著刀子在他身上划來划去的聲音,就一定爽斃了!”

  葉兮越說越激動,全然沒發現風子賢已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姚冰聽葉兮提到“窯子”兩個字,不自覺地瞥了他一眼,問:“那咱們的樂器是不是又要搬回排練室了?”

  這不問還好,一問大家都沉默了。好不容易盼來了專場演出,眼看著又成了泡影,叫他們如何甘心?陸非心裡更是過意不去。幾個窮學生是鬥不過系主任的,如果你還想順利畢業並且被推薦一份好工作的話。所以,樂器是遲早要搬回去的。

  一行人離開多功能廳,陸非走在最後,姚冰站住腳,等陸非走近,壓低聲音問:

  “你看到那張照片了麼?”

  “沒有。我都不知道是在哪兒被拍到了。”

  “我看到了。”

  “……”

  “是在多功能廳。”

  第37章

  符樂在宿舍樓下等了半個來鐘頭,才見陸非慢慢悠悠地晃蕩出來。

  “真磨蹭~”符樂抱怨了一句,攬過陸非的肩。陸非順勢往符樂懷裡一靠,儼然一副哥兒倆好的模樣。

  “剛等了半個小時就不耐煩了?”

  “是啊,看不見你我煎熬啊。再熬就熬成阿香婆香辣牛肉醬了。”

  符樂咬著下唇笑,陸非冷冷地回了一句:“我不吃辣。”

  經過二人身邊的一個男生盯著陸非看了很久,突然恍然大悟道:“靠!死GAY!”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兩個人聽到了。符樂想,GAY就GAY吧,你幹嘛還加個“死”字?我是死GAY?那你就是多管閒事的死三八!

  陸非沒在意,不就是個受過異性戀良好教育的小兔崽子麼,不跟他一般見識。

  兩個人坐公車到了廣安門,下車之後打了輛計程車。果子巷的車站離胡同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要是從廣安門打車過去也就收個起步價,既省時又省力。

  北京的哥個個都是侃大山的好手,今天遇到的這位尤為熱情。自打符樂和陸非上了車,司機師傅的嘴就沒歇著。

  “你們倆是大學生吧?看樣子你們倆感情不錯啊。聽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愛搞什麼同性戀。兩個男人眉來眼去的,你們說膩歪不?嗐,我不是說你們啊!一看就知道你們倆是親哥們兒,一點兒也不女氣,肯定不是同性戀!”

  符樂說,同性戀礙著您事了?

  “嘿!你要是為人父母,你就明白了。我同事的兒子今年25歲了,長得白白淨淨,就是說話有點兒細聲細氣的。好不容易找了個媳婦兒眼看著要結婚了,他竟然說自己是同性戀,死活不肯要人家姑娘,活活把他爸給氣死了!你們說,這是不是造孽呢?哎?你們怎麼不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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