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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他太久了,陸局長也不忍心,哄道:“別磨蹭了,先起來。廚房保溫桶里留了粥和豆沙包,應該還熱著,趁熱吃了。昨天的衣服我洗了,內褲曬在衛生間晾衣繩上,待會兒記得收。”

  於少爺鑽進廚房,被美食俘虜了。

  喝著粥,還不忘心疼陸局長:“還熱著,你早上急就別做飯了,我叫個外賣一樣。”

  “不費什麼事,”陸燁說,“中午我沒空回去,你自己看著吃。晚上少喝點,醉了讓張白楊送你回家。”

  又是一番細細的囑咐。

  於少爺一邊喝著陸燁煮的粥,一邊聽著陸燁關心的聲音,對於陸局長缺席他的脫單派對的失望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個旮旯去了。

  一個白天,陸局長忙成了陀螺,午飯匆匆兩口,還沒咽下去,就被叫走了。

  反觀於少爺,卻悠閒得宛如退休老幹部。

  他在公司屬於撒手掌柜,偶爾去點個卯,混個臉熟,不用天天去。

  在川菜館吃過中午飯,在咖啡廳喝過下午茶,於少爺回家換了身瀟灑帥氣的派對專用服裝,在馬路邊打了個計程車,奔向蘭庭會所。

  是的,計程車。

  蓋因陸局長家的小區停車位十分緊張,數位大媽為此大打出手爭端不斷,所以根本沒有機會擠出來一個收留於少爺騷紅色的保時捷。

  所以,當張白楊站在馬路牙子上左顧右盼等待那抹辣眼的騷紅時,一輛裹滿城市煙塵的樸實的計程車停在了他面前,於少爺一條腿岔出來,等著司機找零錢。

  張白楊震驚:“我的爸爸!您這是要走親民路線,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了?”

  於少爺施施然下車:“作為一名執法人員的家屬,我必須要以身作則,不能酒後駕駛,懂嗎?算了,像你這種被資本主義荼毒的小白菜是不會懂的,前面開路。今天你都叫誰來了?”

  張公子恨不能拔了於少爺的舌頭,心累道:“還是那幾個,能有誰?”

  說話間進了會所。

  一推開包廂門,禮花就落了一腦袋,於少爺正張著嘴說話呢,那禮花直接噴了他一嘴,一進屋是人是狗還沒看清,就開始呸呸呸地吐花屑。

  “臥槽!誰發明的這玩意兒……呸呸……”於少爺滿嘴開花,痛苦不堪。

  有狐朋狗友摟著於少爺肩膀往裡坐:“哎呀老於,我說你這不吱聲不搭言的,竟然說脫單就脫單了。這不符合常理啊!來跟哥說說,哪家的小姐妹勾去了你一顆芳心啊?”

  “屁!就老於還芳心?基佬心還差不多!”有人笑著起鬨。

  有人嗤笑:“少拿這個說事兒,小心老於媳婦四十米大刀給你剁了!”

  於少爺越聽越不對勁,扒拉乾淨嘴裡,開口道:“等等!怎麼回事?”

  他給了張白楊一個等著跟你算帳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說:“大家沒搞清楚吧?這次是以慶祝我‘八年抗戰’修成正果,跟陸燁相親相愛為主題的脫單聚會,沒什么小姐妹小媳婦,我是跟陸燁在一起了。”

  包廂內一靜。

  二代們坐直了身子,幾個人對視一眼。

  剛才摟著於洛肩膀的慢慢收回胳膊,乾笑了聲:“老於,你還真喜歡男的?這……這不噁心啊?”

  於洛的臉色沉了下去。

  嚴肅起來,還真有幾分於廳長的影子。

  於洛盯了一臉僵硬的張白楊一眼,淡淡道:“白楊,把門打開。”

  張白楊完全沒預料到這些基友會是這個反應。

  就算沒明確過主題,但好歹於少爺大張旗鼓追了七八年,敢情都當笑話看,沒一個當真的?這真他媽是一口屎盆子踩臉上,老子日了狗了!

  張公子飆淚,掙扎著起身,仿佛半身不遂般開了包廂門,自我檢討:“老於,怪我,我忘……”

  “砰”地一聲。

  在座的全被嚇得一蹦。

  於少爺收回腿,看著碎了一地的酒瓶盤子,揚了揚手:“覺得我噁心的,出門左拐,不送。”

  一時沒人敢動。

  所有人都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於少爺當年的光榮事跡來。

  於少爺打小就有一個外號叫“於小霸王”,脾氣不好,打人手狠,一個小區的孩子基本都被他揍過。

  直到上了高中,於少爺也依舊飛揚跋扈,囂張得不行,說翻臉就翻臉,說打你就打你,根本不帶選日子的。

  要是擱以前,沒人敢對於少爺說出“噁心”這倆字。

  但現在呢?

  就連張白楊也不得不承認,於洛真的變了。

  不再意氣用事,逞兇鬥狠,也學會了講情面,講規矩。凡事再胡鬧,也都有底線和原則,能讓人乾乾淨淨給他擦屁股的那種。

  不像以前,於廳長修煉六十年的老臉都抵擋不住老師家長的唾沫星子。

  大概他也知道,陸局長還是個擦屁股的新手,比不上於廳長,要多少手下留情。

  不過,表面變了,骨子裡的東西卻不會改。

  有第一個人戰戰兢兢站起來,就有第二個。

  很快,包廂里的人都走光了。

  一地玻璃渣子,有點淒涼蕭瑟。

  張白楊關上門,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他將牆角的幾瓶酒拎過來,拍於少爺肩膀,努力讓語氣活潑點:“說吧爸爸,孩兒吹幾瓶才能讓您老人家消氣兒?”

  於洛緊繃的肩膀慢慢松下來,僵冷的臉色也泛起了生氣。

  他手指點著張白楊:“以後這幾個煞筆玩意兒有多遠滾多遠,別再讓我看見啊,不然老子非得套了麻袋拿他們灌水泥不可!還有你,張白楊!看在小時候借我開襠褲的份上,饒你這一回!”

  張白楊一腦門虛汗:“好好好,謝陛下不殺之恩。”

  於少爺法外開恩,留了張公子一條小命。

  倆人盤腿坐在沙發上,特窮酸地從一地殘渣里扒拉出來一盤還算完好的花生米,面對面喝小酒。

  陸燁從煙霧繚繞的會議室出來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抓捕行動在凌晨三點,家也回不了,一幫人在辦公室對付著眯一會兒。

  陸燁放心不下,準備開車回家看看於少爺乖不乖。

  剛拉上安全帶,還沒坐穩,於少爺的電話就過來了。

  隔著聽筒都能聞見熏天的酒氣。

  “陸燁……陸燁……”於少爺拖長了聲音喊。

  陸局長分辨著背景音,皺眉:“還沒回家?在蘭庭?”

  於少爺不搭腔,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軟著聲音大著舌頭說:“陸燁……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啊?別的小朋友都回家了,都有人接的……滾!張白楊你別、別搗亂!老子撒、撒嬌呢!”

  “我我送你……哎呦!”

  那邊一片混亂。

  陸局長聽著,眉間的倦色慢慢褪去,腳下踩了油門。

  陸燁來到蘭庭會所時,張公子已經不省人事,於少爺抱著手機上陸燁的照片吧唧吧唧親個不停,一臉蕩漾,不知道腦子裡開了幾趟高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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