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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知他有今日,我當日還何必還要非入華京!」

  魏承繼感同身受,昔年安南王的威名誰人不曾聽聞,抬手在季禹肩膀上按了按,連聲嘆道:「生老病死,日落月升,這都是萬年不變的道理,即便是安南王沒有這一遭事,暮年垂垂也依舊逃不脫這樣的情況。」

  魏承繼倒也並非只是挑好聽的說,他們這些行伍之人到了年邁的一天,身體自然會比尋常人更見老態,眼前看著是強壯可昔年的傷積累下來也十分夠嗆。

  季禹搖了搖頭,自嘲的笑道:「魏將軍不必安慰我,我這般難受也並不是為他,只是心疼我母親罷了。」

  魏承繼聽了他這話忍不住「嘖」了一聲,不留情面的戳穿道:「得了吧,別當我眼瞎沒瞧出你這副剛哭過的樣子。」

  拆穿之後魏承繼又忍不住心疼起來,季禹看著挺清冷的個人,可卻比別人更懂得人情冷暖,斟酌片刻後將放在對方肩膀上的手移到他的腦後,摸了兩把,像在家裡哄兒子那般輕聲道:「到底還是個孩子,兒子老子那都是割不斷的血脈啊。」

  第51章

  季禹回到驪川後沒有針對季靖揚,也沒有做過什麼過格的事,甚至連軍中的事務問都沒問過一句,自從回來後日日都往城中的醫館裡跑,不僅四處找大夫給安南王瞧病,甚至還親自查看了醫書。

  「季禹對父王應當恨之入骨,怎麼會突然就變了個人似的?」季靖揚為了顏面整日裡待在軍營中卻琢磨不出頭緒來,準備好的一肚子發難的話如今都只能憋著。

  季洵一心念著父王的身體,他自己沒有能掌控季靖揚的實力,這會他想做的事都被季禹做了,心情倒是越發好起來。

  季洵將他的煩悶看在眼裡,翹了翹嘴角,笑道:「這樣不是正合你的心意麼?前陣子你為父王四處奔走尋找大夫,因此而耽了軍務,季禹肯擔這事倒省的你親自去忙了。」

  季靖揚被他噎的無話可說,雖說父王的病有他動過的手腳在其中,但這些事外人存疑也不過是只能在心裡起疑罷了。

  他雖四處尋醫可說到底不過是也是為了做給外人看,那些大夫拿錢辦事,替他遮遮掩掩倒也將眾人都糊弄過去了。可季禹這麼辦若是真將人治好了,那豈不是露了自己的底。

  季靖揚瞥了季洵一眼,冷森森的開口說道:「兄長這是在和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啊,季禹此行回來是了做什麼兄長還不清楚麼?他和父王之前哪裡有什麼父慈子孝,照這個情形下去用不了多久,驪川就該易主了,到那時你我兄弟該如何自處!」

  季洵抬抬眼皮,有些頹勢,不知道想了什麼衝著季靖揚擺了擺手說道:「旁的也就罷了,這會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為了父王的身體著想,你若還來阻擋那日後的事就休要再提!」

  季靖揚詫異的看著他,這若是從前他哪裡肯這般同自己說話,見著季禹回來了他面上不好再做手腳,就連季洵這樣的人也敢來和自己攤牌!

  他站起身來不懷好意的冷笑道:「那兄長日後吃了苦頭可別來和我抱怨!」

  自打季靖揚掌管驪川後,兄弟兩人還是頭一次在面上僵鬧起來,季靖揚負氣離開後又覺得不妥,季禹帶著魏承繼的兵馬回來,若是真的再說動季洵......

  他在心裡盤算許久,卻又拉不下面子折返回來,又恨又惱的出了營帳。

  到了夜裡,季靖揚盼著許久的消息終於傳來。

  他手裡捏著字條,上面只有兩句話:「凌朝出京和見機行事。」

  季靖揚對凌朝的性子並不了解,但他從前沒將這個默默無聞的皇子放在眼裡,這會也更不會看重他。

  至於凌禇說的見機行事......

  季靖揚冷笑著將紙條遞到燭火前燃起來,「那便叫他們有來無回好了。」

  有季禹的四處奔走,安南王的身子倒是有些見好,人還不能起身但說話的時候已經不那麼喘了,嗓子也清亮起來,說話時的聲音也不再刺耳,唯一不好的就是安南王的精神狀態卻大不如前。

  季禹忙了一晌午,剛剛端著茶杯灌了口茶,嘴上晶亮亮的水痕還未等擦乾就聽到雲安來通報說三殿下過了晌午便能入城了。

  端著茶杯的手一抖,竟不自覺的心悸起來,雲安識趣的接過茶杯擱在桌上,季禹手中一空又不自覺的攥緊。

  半晌後,季禹平靜下來,極力壓下翹起的嘴角,面上依舊風輕雲淡的樣子,輕聲說道:「既然知道入城的時間,那我便親自迎接殿下吧。」

  乘著馬車到達城樓前時,凌朝還未見蹤影,雲安回了季禹的話後便又去入城關卡處候著,季禹一個人等在馬車裡倒是越發的耐不住,掀了帘子下了馬車走到雲安身邊站定。

  雲安見世子過來生怕日頭太毒將人給曬壞了,急忙又折到馬車上將傘取下來撐了替季禹遮擋卻又被季禹給擋了下來。

  「無妨。」季禹搖了搖頭,目光直視前方,生怕是錯過了什麼。

  半個時辰左右,凌朝騎著馬從城門處出現,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站立著的季禹,端端的體會到了什麼叫一眼萬年。

  他一襲素衣,含情帶笑的眼神盯著凌朝,雖是一言不發卻讓凌朝覺得聽了千言萬語一般,他輕夾馬腹正待上前時,卻見季禹含情脈脈的眼眸里斂了笑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轉身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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