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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我這就出去炫耀一下。

  四、

  比起處世態度,韶堇明顯比我要淡定得多。

  我姐平時幾乎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對任何事都舉重若輕的感覺,所以我特別崇拜她。

  剛上初中的時候有一回我被高年級的人找茬,有個大塊頭把我拎起來就要揍,韶堇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撩起裙子一腳踹那人屁股上,說,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連我都被韶堇這個氣場震懾住,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那大塊頭都忘記看我了,底氣不足地問,你誰啊?

  我姐又是一腳,不知道我是誰你還敢打我弟。

  說完拉著我就走。特別的有性格。

  五、

  爸告訴我,要是以血緣作為區分,韶堇是他親生的,而我是我媽親生的;可要是以性格作為區分,我們倆貌似長反了。

  這證明什麼?我問他,是不是抱錯了?

  我爸叼著煙呵呵一笑,並沒有,只能證明我跟你媽是天生一對啊。

  這個沒出息的老男人。不想理他。

  六、

  我媽說話就比我爸正經多了。他說不管這輩子他能不能跟我爸結婚、生孩子,是不是能被所有人接受,這都不重要,他不在乎這個。

  他說他跟我爸在一起也不是沒吃過苦受過罪,但他同樣不在乎。

  “這世上總有你得不到的東西,所以貪念越少就越開心。”他說,“那些年我只許了一個願望,就是希望你爸平平安安的跟我在一起,後來實現了。”

  “那我爸許了什麼願?”

  我媽笑了笑,“看現在的結果,大概是跟我一樣。”

  七、

  “那我能找個男朋友嗎?”

  “……只要別找你隔壁雷叔叔家的兒子,隨你的大小便吧。”

  第48章 日久生情(個人志番外)

  “把我衣服拿來。”

  男人低沉而怠懶的聲音把聶棋空的思緒驅散了,他猛地回過神來,不由得顯現出一種手忙腳亂的窘態,從床尾的一堆衣服里挑揀出屬於對方的那些,雙手遞給旁邊的楚清。

  楚清嘴裡還叼著半截煙,伸手把衣服接過來的同時,不客氣的睨了他一眼,“不准碰我的頭髮。”

  聶棋空連忙把手縮回被子裡,拘謹的糾結在一起。許久,他訕訕的開口,“你,你的頭髮很漂亮。”

  黑髮一直垂到腰際以上的男人站起來把西服褲子扣好,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掐了菸頭,口邊傾瀉出長長的灰霧,“謝謝啊。”

  “我只是少數民族,不是女裝癖。”有那麼短暫的一秒鐘,他帶起嘴角笑了笑,說不清是嘲弄還是敷衍,“你在床上也見識過了。”

  聶棋空聞言,臉唰得一下紅到脖子根,被他扯了被子嚴嚴實實的遮掩著,楚清的襯衣只穿了一條袖子,走去酒店的落地窗前拉開了窗簾。

  傍晚時靡靡的斜陽照進來,凌亂的鋪了一床。聶棋空眼神發直的盯著牆壁上晃動的身影,那張原本算是溫順秀氣的臉很輕易拼湊出了可稱之為落寞的表情,有人只把這看成床事後本能產生的手腳放輕、不知所措的感覺,聶棋空一開始也是這麼理所應當的以為。

  也可能是他情緒流露的太過明顯,他的床伴不知何時走到他面前,對著他低垂的眉眼望了半晌,彎曲的手指頂起了他的下巴。

  聶棋空被迫抬起頭,露出因為緊張而滑動的喉結和頸側深紅色的吻痕,他的眼睛是清亮的茶褐色,特別無辜的仰視著楚清,看得人無從下手,莫名窩了一肚子火。

  於是楚清也放棄了他罕有的訴說欲望,將他們之間難得面對面的機會交給了沉默。他忽然意識到溝通是如此令人厭煩的過程,接觸一個人的最好途徑就是做,沒錯,做愛。

  至於那些充其量只是附屬品的感情,都很多餘。

  所以他僅僅是用手指,在這個年輕男孩兒略微乾裂的嘴唇上撫摸了一下,兩下,像對待路邊一隻看起來討人喜歡的小狗。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他提議。

  “不了……”聶棋空搖搖頭,小心的拒絕了,“我晚上要回學校宿舍。”

  楚清也沒再謙讓,披上西裝從幾步開外把房卡扔給他,“錢付過了,我先走一步。”

  聶棋空是他幾個月前從交友網站上約來的、名副其實的床伴,只做愛,不戀愛。

  楚清今年二十七,有房有車唯獨沒有固定關係,說起來相貌是足夠吸引人,無奈性格有點難伺候,身邊留不下一個人,時間久了他也就不再刻意追求感情,能滿足身體需要就好。

  而聶棋空無疑是個合適的對象,二十一歲的大學生,模樣好看,性格靦腆聽話,更重要的是兩人在床上契合度很高,單論這一點就構成選擇他的理由。兩人始一見面就感覺不錯,進一步留了電話號碼互相聯繫,穩定的關係一直持續了快三個月,基本每周約會一次,大部分時候都是楚清主動邀聶棋空,畢竟和空閒時間多的大學生比起來他的生活計劃更為嚴格,和冷峻桀驁的外表相反,楚清是個控制欲略微超出正常水平的人。

  比如他在走下樓的時候,不知哪根神經拗不過來了,竟然彆扭的覺得把那孩子獨自丟在房間是一件非常有失風度的事情。

  每次做完了都要坐在床邊發呆,那悵然若失的眼神倔強的賴在楚清腦海里揮散不去,讓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焦躁又重新灼燒起來,而且比剛才更加令人心煩,好像不做點兒什麼彌補的舉措就過不去似的。

  所以他臨時決定,在樓下等聶棋空出來。好歹送他走一程,從這裡到他所在的大學路程不算近便,對自己來說也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他又抽了一支煙的工夫,聶棋空的身影出現在酒店門口了,他似乎是抓緊時間沖了個澡,頭髮末梢還是濕漉漉的,額前的幾縷貼著眉毛,背著一個黑色的斜肩包,走出來的時候不忘替身後的女性拉了一下門。

  楚清站在原地,也不打招呼,直到聶棋空看見他。

  “你還沒走啊?”男孩兒眨著眼,插在口袋裡的手抽出來握著衣角。

  “我想送你。”楚清歪了歪頭,“走吧。”

  “為……”

  “不為什麼。”

  他也不敢問了,急跨幾步跟上了男人的步子,他嗅到那潛在晚風中的、城市特有的風塵味道,天剛剛黑下來。

  楚清這個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子拒人千里的氣場,至少跟他有過肌膚之親的聶棋空是這麼認定了的。

  有些看起來有故事的人,起碼他們甘願卸下防備被外界了解,而楚清總是不給人這樣的機會,幾乎是吝嗇的讓人來氣。

  誠然,聶棋空自認為是沒有資格對他生氣的。他們的關係只有在床上才具有時效性,其他涉及到私人空間的方面,楚清是不肯讓他觸碰到分毫的。

  床伴就是這麼複雜而又單純的關係,客觀上身體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近距離,主觀上心靈卻相隔萬里,彼此不曾接近和觸碰,以至於把談情說愛視為一種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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