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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來給舅舅送中飯的。”

  “舅舅?”

  “就是正校長,反正都已經畢業了,讓你知道也沒有關係了。”幸川雪在復灰燃的面前承認了她與正校長的親屬關係,現在已經沒什麼好掩飾的了。

  “……我問你,正校長原本是打算安排你來給我做功課輔導的對不對?”復灰燃隱約地聯想到了一些什麼,讓他有著茅塞頓開的感覺。

  “是的,可我是不會蠢到同意做一個傀儡去浪費時間在無用的敗家子身上,了解我的性格的舅舅也一早就做好了兩手的準備,最後就由時景末代替了我,雖然我也是在事後才得知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得知了事實的她,產生了自卑感嗎?

  所以她的離開,並沒有什麼艱難的抉擇或者是某一個多麼偉大的理由,更不是因為她對於童年時母親離世的夢魘恐懼,只不過是純粹的因為對他沒有信心,因為對他的感情不夠堅定,因為他們的愛情比想像中的更加脆弱的不堪一擊……

  這樣的她,讓他恨不得想殺了她!——

  “時景末……她還好嗎?”

  “剛才站在門外的老半天,不是都已經聽見了?”

  “她走了多久了?”

  “算上今天,已經是第二十五天了。”

  “聯繫得上她的家裡人嗎,我是說如果以前傳在學校里的謠言是真的,那麼她應該也已經沒有親人了。”

  “她早已經無處可去了。”

  “那有想過去警察局報人口失蹤嗎,萬一發生了意外怎麼辦?”

  “不是家屬不能申報,而且也沒有確鑿的憑證,要動用警力找人也根本沒有相關的證據立案,說得自私一點的話,我還真希望是她發生一點意外了,可關鍵的是——她是自己收拾了行李離開的。”

  一段麻木無章的問與答,只感到全身無力了的復灰燃彎下了身子,他緩緩地靠附著牆壁滑落下去,或是因為連日的作息絮亂,又或是因為身上的某處正在被撕咬著,不知為何讓他疼得站不住身子了。

  “這麼說來的話,那一天的她……”

  “她什麼?哪一天?把話說完!”

  聽見幸川雪還未說完的話,復灰燃就急不可待地逼問了上去,哪怕是一絲一毫也好,只要有任何一個疑點告訴他眼前發生的事情並不是真實的就好!

  “在高考最後一場的考試上,我碰巧和她同在一個考場裡,我本想等到考試結束之後約她的,卻發現她由於交了白卷而被監考老師留下質問了。”

  “她交了白卷?那她最後一科的零分是真的了?為什麼!”

  “我不知道,當時我在考場外聽見她面對監考老師的質問就只是搖頭走開了,我見了也忍不住地追上去問了她原因,她卻是沒頭沒尾地只對我說了一句什麼‘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我覺得她不太對勁,但我以為她是要準備和你一起出國留學了才變得那麼不可一世,之後我還曾嘗試過好幾次手機聯繫她卻顯示該號碼已經停機,所以我一直到今天還以為你們兩個人已經一起走了。”

  “從一開始……就錯了……就錯了?……”

  兩個蹲坐在牆板邊的身影,相同的嘆息聲都來自於一種初心的苦澀,或許只因為那是最初的傾心——人生中第一次的愛戀。

  “你,還去美國嗎?”

  “有差別嗎?”

  “去的話,可以順便帶上我嗎?”

  “你想在我的身上尋找她的影子?”

  “我回答是的話,會不會顯得很可憐?”

  “一直以來,你看她的眼神和我一樣……”

  被扯斷了的項鍊……無言的不告而別……令人驚異的成績結果……一切的一切……

  天空沒有下雨,只是掩住了雙目的復灰燃,卻仍有著一片苦澀雨水滴落了他的臉頰邊,那是因為時景末連一個挽留的機會也沒有施捨給他就選擇了離開,可以那樣無心無情地對待著他的她真的有過真心地喜歡他嗎,這個問題已經不會再有答案了……

  ☆、第六十四章 十二載春秋

  十二年後

  “嗚嗚……嗚嗚……”

  狹窄的簡陋小屋裡,灰暗的燈光下傳出著陣陣低鳴。

  “嗚嗚……嗚嗚……”

  斷斷續續的嗚咽聲似乎停止不下,沉溺在一片迷茫的混亂意識中。

  直到一擊鬧鈴聲的響起,尚余抽泣的時景末醒來坐起了身子,她稍喘了幾口氣讓自己定下心來,臉頰邊流下的水漬含著略微的咸澀,也已經分不清楚是冷汗,或是淚漬。

  她,終究還是被無盡的惡夢環環纏繞著——

  現在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鐘了,時景末通常是在白天到餐廳里做著零工,等下班後先回到出租屋內小睡片刻,再到了晚上就出去街頭作畫。

  時景末簡單的套上了一件黑色的風衣,她帶著畫板、畫具來到了過往人流並不太多的一處江河邊,雖在附近經過的路人了了,倒是靜怡的月色令人愜意不少了。

  選擇了一個占地較空的位置,時景末將背包里的幾卷畫擱在一旁展示出來,便把畫板展開了新的一頁來,若是有人想繪畫素描則可作為她的額外收入,若是沒有客人也可作為她自由畫作的時間,偶爾也會有路人感到好奇地盯著她瞧探一番,不過她也並不在意,因為這樣的生活時景末已經持續了十多年。

  “喀……喀……”

  一個腳步聲,自人來過往的群人里踏步而出!

  “喀……喀……”

  畫板上的紙張有著一個粗略的江河廓形,時景末有些遲疑地停下了手中正在揮動著的描繪動作,她回頭看去,忍不住地愣住了——

  “看你的表情,你好像把我的出現誤以為是別的人了?”

  “我只是有一點的驚訝,畢竟都已經這麼多年了。”

  “說的也是啊,如果我不是見到你正在畫畫的模樣,我也是幾乎都認不出你來了。”

  喬富洛爾德微笑的臉上,多年前尚是黑色的鬍渣子已經漸漸地泛白了,一露出笑容的額頭上更是顯出了凹現的三字紋,歲月的痕跡顯露無疑了。

  “想不到,你還會對我有印象?”

  “儘管與我理想中的有著一些差異之處,但我還是很高興,你選擇了畫畫的人生。”

  “選擇?如果我真的可以選擇,這樣的人生的話……”一陣嘆息聲隨語而出,時景末的話意中儘是無奈。

  “聽你的語氣,似乎是對你自己的選擇不滿意嗎?”喬富洛爾德看向了她面前的畫板,在素描畫上的筆鋒硬朗分明,時景末已經不是當年那一個只在繪畫體驗課上一無所知的初學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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