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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的草葉想起聲音,她耳朵動了下,手裡的手電筒直直砸了過去。
旋轉的燈光照到衣衫不整的男人,陸流萱瞋目切齒,指尖間出現一柄尖刀,很小,只有刀刃,半根手指長。
殺了他,殺了他。
陸流萱筆直衝過去,男人卻沒看見她的刀,見到自己被發現,舉起旁邊的石塊,對準地上姜瑜的頭,狠狠砸下去。
保安看到他的凶狀,立馬用防暴叉將人扣住。
「報警報警!」
「有人受傷了。」
「去叫醫生過來!」
石塊滾到地上,露出上面的血跡。
陸流萱趴在姜瑜身上,肩膀處的鮮血浸透了病號服。她哼了聲,感受到周圍跪下來的人,把指尖的尖刀摁進土壤中。
「你們走開。」陸流萱看向那些保安。
保安頭頭尷尬地沖幾個人揮手,「別圍著看。」他脫下外套遞過去。
陸流萱撐起上半身,跪著給姜瑜拉上褲子,上衣撕壞了。她把保安的外套蓋上去,重新趴在她身上,臉蹭著她的脖頸,眼淚掉到下面的枯草上。
醫生和護士抬著擔架過來,把陸流萱和姜瑜都抬進醫院裡。
陸流萱安靜趴著,讓醫生給她清創,上藥,包紮。那塊石頭砸下來的力道很大,不過還好砸的位置沒有正好砸到骨頭,只是皮肉傷。
反而是她腳底的傷比較嚴重,一聲拿鑷子拔出扎進腳里的鐵片。
陸流萱疼得顫了下。
「要打破風針。」
文酌清身為她的主治醫生,很快趕過來,聽到點了點頭,那邊打電話聯繫陸嘉晟。陸家這一輩里他比較交好的就是陸嘉晟了。
「我要小魚。」
醫生檢查過姜瑜身體沒有問題,把病床推到陸流萱旁邊。
陸流萱立馬翻身下床,鑽進姜瑜的床上,抱住她的腰。
醫生笑著看她,「放心,歹徒沒有得逞。多虧了你啊,小妹妹。」
文酌清站在門口,長長地舒了口氣,按按鼻樑。
同事經過他時拍拍他的肩膀,文酌清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陸嘉晟很快過來,看到病房裡兩人,拉過文酌清,「到底怎麼回事?」
文酌清把自己了結的情況告訴他,「歹徒已經被警察帶走了,看警方怎麼說吧。」
「不能簡單放過他。」陸嘉晟臉色陰沉,「文家的醫院也該好好整治一番了,什麼樣的人都能放進來。」
文酌清臉色泛紅,羞愧不已,「保安在右側圍牆處發現了缺口,應該是從那邊進來的。」
說起這個,他也嘆口氣,「圍牆是之前就已經報修,目前是臨時做了修補。附近的監控被惡意破壞,只能看到人從小樹林出來,裡面的情況看不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有內鬼,知悉監控位置並且知道圍牆破損情況,必然有醫院的資料和熟悉安保情況,否則不可能這麼巧合地擄走人,避開監控和安保隊。」
「是保安隊的成員?」
文酌清搖搖頭,「目前還不清楚,我會把情況告知警方。不過我覺得不是,保安那邊目前沒發現這樣做的理由。」
「把保安的資料給我,我再找人調查。」
文酌清也有這個意思,早就拿來了檔案袋,遞給他。
陸嘉晟打開看了兩眼,「我會讓幾個保鏢留在這裡,不要再出問題了。」
病房裡,陸流萱抱著姜瑜,一手敲著手機鍵盤,在聯繫伊。她的勢力主要在國外,所以調查的事她打算藉助陸家的手,但是給那個罪犯找些麻煩,她還是能做到的。
「陸家的勢力也挺有用的。」她蹭蹭姜瑜,「你希望我接手嗎?不希望的話我們就離開這裡,在這裡,我沒法保護你啊。」
她慢慢合上眼,卻是毫無睡意。
凌晨時,姜瑜手臂抽搐一下,猛地睜開眼,想要坐起來,身體卻被壓住。
她低頭一看,是陸流萱。她長長舒了口氣,重新將自己砸進枕頭裡。
周圍是熟悉的病房,如果不是背上撞到的位置還在發疼,她都懷疑昨晚的事情是場夢。
她抬手遮住眼,完全不記得之後的事。犯人的臉,還有她到底有沒有被……
身上壓著的人突然動了下,她低頭看過去。
陸流萱睫毛顫了兩下,緩緩睜開眼,迷茫了片刻,她瞪大眼,蹭地坐起來。
「你醒了!」
才說完,她就捂著肩膀重新弓下腰。
「怎麼了?」姜瑜擔心地扶著她,透過領口看到她肩膀上纏著紗布。
「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會傷到肩膀?」
「昨晚上,那個人想用石塊砸你,我撲上去,就被砸傷了。」
姜瑜心疼地扶著她躺下,垂眼不敢看她,「那我……那我有沒有……」
陸流萱一把攥住她的手,拉到胸口的位置,笑著看她,「當然沒有,我會保護你。不過下次你可不能隨便離開我啊。」
姜瑜怔怔地看著她,心臟砰砰跳了兩下。她自嘲地笑笑,「如果你不是孩子的話,我大概真的會心動吧。」
陸流萱聞言,臉色立馬沉了下來,「我會長大的!」
姜瑜掩唇笑起來,摸摸她的頭,「這次對不起,我以後一定不會再亂跑了。」
「昨晚我看見陸璐的車了,這次的事肯定和她推不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