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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對不起……”

  柏斯明當初害死解風華本就應該被判個死刑,可是解風華死後非但變成了貓,還讓所有人都記不得他,更是令柏斯明逃過了死刑。

  陸以松雖然痛恨柏斯明做出來的這些事,但他真的沒鐵石心腸到能眼睜睜看著表弟被自己親自送上刑場。所以當柏斯明鑽空子逃過這一劫的時候,陸以松還隱隱地鬆了口氣。

  吃了五年多的牢飯,前不久雷厲和柏斯明等人刑滿出獄。陸以松盼著柏斯明能痛改前非好好做人,誰曾料想他才剛從監獄中出來沒多久,就參與了一場蓄意謀殺。根據監控錄像顯示出來的畫面可以清晰看到,坐在那輛逆向行駛轎車中的駕駛員,就是柏斯明!

  柏斯明是他的表弟,印楠是他的兄弟。自己表弟三番兩次地加害兄弟的愛人,陸以松感覺他已經沒有顏面去見印楠。

  “不用道歉,和你沒關係……”印楠看著躺在病床上,仿佛一碰就碎的解風華,心裡越來越冷。他說:“你別怪我不留情面,這是他逼我的……”

  五年前,印楠眼睜睜地看著愛人死在懷裡,而罪魁禍首卻安安穩穩地活著。如今,印楠不可能再繼續忍著這窩囊氣,他要雷厲和柏斯明這兩人加倍地償還!

  ——

  解風華度過了危險期,卻陷入深度昏迷,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也不見醒過來。

  就連醫師也不能斷定他什麼時候能醒,只說有可能會醒來。換句話來說,解風華成了植物人,就這麼睡一輩子也是有可能的。

  解風華身邊離不了人,他需要有人幫他翻身和按摩,以此來促進血液循環,防止肌肉組織壞死生瘡。

  印楠的住處直接從家裡搬到了醫院,解風華住的是獨立病房,房間內有張摺疊的簡易彈簧床可以供印楠休息。

  印楠哪兒也不去,病房成了他的臨時辦公室,公司那邊的大小事務現在由陸以松接手,印楠只需要不時地處理一些文件就可以。

  誰都說不好解風華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或者說他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個問題。可印楠就像沒考慮過這點一樣,日日夜夜伺候在解風華身邊守著他,直到等他醒過來的那天。

  雷厲和柏斯明已經抓到了,他們兩人被印楠鎖在當初的那間廢棄工廠內,像狗一樣用粗鐵鏈鎖住。兩個人每天只給一頓少量的剩飯,即將入冬,這兩人身上穿的還是秋衣。印楠不給他們任何的取暖工具,雷厲和柏斯明只能相擁取暖,不過這也無濟於事,入了夜,浸骨的涼意輕輕鬆鬆地就能把他們從睡夢中凍醒。

  印楠徹底剷除了雷厲的最後那一丁點勢力,連帶著雷家也跟著一起遭殃。只有斬盡殺絕才能永除後患,印楠這次絕不手軟。

  死的太快只會便宜了他們,印楠留著雷厲和柏斯明這兩條狗命把他們關在廢棄工廠里,在不給任何取暖工具的情況下。要他們熬過這個冬天。

  如果熬過去了,那就算他們命大。只是印楠給他們的折磨並不會就此結束,什麼時候解風華醒了,什麼時候才罷休。

  ——

  將棉簽沾水,然後潤濕解風華乾燥的嘴唇是印楠每天必做的一件事。

  印楠已經學會如何在不碰到他傷口的情況下幫他翻身,替他塗藥。又和隔壁病房的護工師父學了一手按摩的手藝,不時地就幫解風華揉捏他的全身肌肉。

  距離車禍發生已經三個月了,解風華沒有一絲一毫要醒來的跡象。可是印楠卻不急,耐心地留在病房中守著他。

  張燕和榮美玲來醫院探望過,她們是知道五年前發生過什麼的人,之後印楠將這名也叫解風華的人帶到她們面前的時候,張燕和榮美玲不約而同地都以為他是找了個替身來治癒心裡的傷痛。

  印楠將她們送到了停在醫院樓下的車內,在回去的路上,榮美玲終於忍不住地小聲哭了出來,而張燕也覺得心裡不好受,別過臉去看向窗外,眼淚一滴一滴地順著臉頰無聲的滑下。

  可以說印楠的大半輩子都栽在解風華的身上了吧,他把自己永遠困在那段感情之中,現在又要在這個被當成替身的植物人身上貢獻出自己的餘生……?

  ——

  印楠養成了一個習慣,在閒暇的時候,他總會和解風華說說話,聽說這樣有助於患者甦醒。

  印楠他說自己沒把解風華當過替身,他說只要解風華醒了,無論想知道什麼,他都會告訴他。

  印楠慢慢說著,明明躺在床上的人不會給他任何回應,他還是會說到自己口乾舌燥。

  注意到解風華的指甲有些長了,印楠找出指甲刀,熟練地給解風華修剪指甲,然後輕輕握住解風華的手,貼在自己臉龐,他深情地看著解風華昏睡的面容,慢慢道:“我做過一個夢,夢到兩個你。一個讓我走出過去,一個又叫我不要放棄……可夢中的我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只能看著你越走越遠……”

  “你是在怪我嗎……”

  看著解風華毫無反應的睡顏,印楠沉默好久,最後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在解風華的手心裡烙下一吻。

  就在這時,解風華貼在印楠臉頰上的手指,微微抖動了一下……!?

  第74章

  第七十四隻喵

  解風華的手指剛才動了一下!

  印楠十分確定這不是他的幻覺,因為印楠親眼看到解風華的手指再一次抖動了一下!

  ——他終於有些知覺了?他是不是要醒了?!

  印楠驚喜地叫來醫生給解風華檢查一下,可是當醫生過來的時候,解風華又沒有了任何動作,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發現植物人的手指動了是件好事情,但解風華沒能清醒過來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患者究竟什麼時候能甦醒,這個誰也不能斷言。醫生只能勸印楠不要著急,放平心態,讓他的期望再一次落了空。

  ——

  從感受到解風華的手指能自己搐動開始又過去了好幾個月,解風華已經沉睡了半年多。在這期間,他根本沒有一點要甦醒的跡象。

  印楠當然希望解風華能甦醒,可他沒辦法強求。印楠認命了,如果對方真的要這麼一直睡下去也沒關係,他還有半輩子的時間,足夠陪著他……

  榮美玲或許是猜到了印楠的想法,她最近打聽解風華身體情況的舉動越來越頻繁,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印楠多少還是明白母親心裡在想著什麼。

  印父倒是沒有榮美玲那樣的細膩心思,而且他也不知道解風華曾經幫印楠擋過一刀。

  在他看來,印楠照顧深度昏迷的解風華只是出於責任心。印父不反對,但也不能這麼眼睜睜看著印楠把自己後半生都搭在一個植物人的身上。

  印家的男人在某方面性子極其倔強,一旦認定了什麼就再難更改。不過作為印楠的父親,他說的話在印楠心裡還是挺有分量的。

  印楠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責任與擔當。作為親人,印父並不想給兒子施加多大的壓力,他只是把印楠叫到了書房,簡簡單單地聊幾句。

  “醫院那邊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他最近的狀態還不錯,醫生說有很大的希望能清醒,沒說具體會在什麼時候。”

  聽到印楠的回答,印父淡淡地嗯一聲,順手倒一杯涼茶,叫印楠來身邊坐。

  “當初解風華來咱們家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

  ——

  印父還記得五年前的那個中秋,美玲和燕子瞞著他,連聲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去了上海。印父想問問緣由,可是他打不通榮美玲的電話,燕子手機又關機,給印楠打去的通話也沒人接。印父一直等到深夜才聯繫上榮美玲,她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事,哭得傷心。

  榮美玲已經很多年沒有哭過了吧,好像是從兩人結婚開始?

  丈夫貼心,兒子孝順,又沒有工作上的煩惱,可以說榮美玲過的生活一直都是幸福美滿的,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她傷心成這樣?

  起初印父還以為是印楠做了什麼惹她生氣的事,畢竟他們母子兩人從過年開始就有些不對勁。在電話里說不清楚,可是等到榮美玲和張燕回來之後,印父也問不出來什麼。一提起她在上海到底發生了什麼,榮美玲眼圈唰地一下就紅了,問什麼都不說,她只會搖搖頭,讓印父別再問。

  榮美麗這邊問不出來,印父只好問印楠,結果這小子總想是想方設法地轉移話題,還說了一件令他無比震驚的事。

  印父讓印楠立刻回家一趟,這件事必須當面談。

  聽到印父怒斥的聲音,榮美玲不安地推開臥室房門走到客廳問他怎麼了。印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聽到的,當他看到榮美玲,總算明白這對母子究竟瞞著他什麼!

  “小楠說他喜歡男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榮美玲默默點點頭,看來小楠打算坦白了。

  “同性戀,呵呵……他可真是能耐了!我印鴻笙養了他這麼多年,是希望他能出人頭地!而不是去搞什麼同性戀!”印父怒火中燒,他抬腳就將面前的矮桌踹遠,桌面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你這是幹什麼!”榮美玲緊忙找來抹布收拾地上的水,將碎片拾到垃圾桶里。那些茶杯是一套梅子青茶具,榮美玲十分愛惜,這套茶具她留了十多年都捨不得換。印父這一腳下去,全都摔得四分五裂,只剩下一隻還算完整的瓷杯。

  印父只是一時氣瘋了才會踹翻矮桌發泄怒火,他當然知道榮美玲有多愛惜那套茶具,只是當印父冷靜下來的時候,桌子已經翻了。

  收拾好碎片和淌在地上的水,榮美玲捧著一隻摔出豁口的瓷杯坐在不遠處,不舍地用手摩挲著。見她這樣,印父心中有些後悔,怒火也跟著降了幾分。“……你…你怎麼沒勸著他點。”

  “先別生氣,聽我慢慢說。”最後再看幾眼瓷杯,榮美玲將手裡這隻也扔進了垃圾桶。這套茶具在他們家待了這麼久的時間,終究還是到日子了。“你也知道你們印家男人的性子,認定了誰就挺難再換其他人的對吧。”

  “那也不能就因為這個……”

  “我知道。”榮美玲打斷了印父的質問,她說道:“小楠喜歡男人,一開始知道的時候我就不同意。可是現在就算我再怎麼去阻攔他和那個男孩在一起,也無濟於事。”

  “為什麼?”

  “他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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