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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 有事?”紀凱看了她一眼, 覺得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挺可愛。

  “你……”白穎有些拉不下臉,可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說:“能不能把這東西拿下來。”她伸出胳膊示意手腕上的鏈子。

  紀凱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放下菜刀轉身正面她:“不是一直不願意摘嗎?”

  白穎也確實不太願意摘, 帶著這個仿佛就給她套上了一個心理屏障, 覺得那個破敗不堪的自己被沉沉的鎖鏈鎖在心裡看不見的角落, 讓她在自我認知上有一點安全感。

  可架不住這東西太惹眼,最開始她不在意, 後來被一群在小區公園裡跳廣場舞的大媽發現了,開始有人旁敲側擊的跟她說話,那眼睛就滴溜溜地在她手上轉悠。

  白穎覺得彆扭, 再出門時就弄了個運動用的臂包綁在手腕上,將鏈子全都收了進去。可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法更是激發了無聊老太太們的好奇心,甚至有人開始腦補著丫頭是不是被人威脅囚禁了,每天都這個固定的時間出來遛狗其實算是變相放風,她重要的人或者東西一定還被留在那個豪宅家裡。

  甲老太太:“嘖嘖嘖,肯定是有錢人啊,我那天悄悄跟蹤她了,她進了富人區,那裡保安可嚴了。”

  丁老太太:“就是就是。”

  乙老太太:“現在這有錢人啊,都有點特殊癖好,真是可憐那小姑娘了,看著歲數不大,細皮嫩肉的。”

  丁老太太:“就是就是。”

  丙老太太:“我覺得不是,哎,你們說這姑娘會不會有什麼精神病吧,犯病的時候用鏈子鎖起來,早晨這會兒不犯病就放出來溜溜。可也沒見有人跟著啊,這要是真是個神經病,萬一她犯病怎麼辦啊,咱們的安全也沒保障啊!”

  丁老太太:“就是就是。”

  戊老太太:“哎我說老丁太太你別光就是就是,你們說咱們是不是應該向上面反應反應啊,要是受了委屈,咱們搭把手也算做了件善事,要是真有神經病就讓她家裡管管好,咱們心裡也踏實不是,這要是真傷了人可怎麼辦。”

  所有老太太:“就是就是。”

  然後白穎那天連同撒歡的尼諾一併被帶進了轄區派出所,由於她父母雙亡,而她本人一口咬定現在就是獨居,民警也實在拿她沒辦法,只好以勸說為主,希望她有困難找民警,如果真遇到脅迫或者危險最好配合警方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還問她手上的鏈子是怎麼回事。

  白穎從始至終都是一副:不是,沒有,挺好,沒事,手上的鏈子就是興趣愛好。

  最終把警察逼的沒辦法,索性直接把她拉去醫院做了一個精神鑑定,從早上折騰到下午,把尼諾餓的嗷嗷直叫喚。

  看白穎抿著嘴就是不吭聲,胳膊就那麼僵硬地支棱著,紀凱笑笑沒再問,而是直接拿出鑰匙“咔嚓”一聲打開,又“嘩啦”一聲當著白穎的面丟進了垃圾桶。

  “你看,摘掉了是不是輕鬆好多?”紀凱看著不停揉捏手腕的白穎,說:“你心理的安全感不在於帶不帶這鏈子,摘掉了你也依舊是白穎,為了奪回你爸爸公司而努力奮鬥的大小姐,不是麼?”紀凱直接偷換了概念。

  白穎鄒然抬頭看向紀凱,就算她再傻白甜也能感覺出來,面前這人跟她印象里的那個人面獸心,凌弱暴寡的紀凱絕對不是一個人。

  面前的這個紀凱雖然套著一樣的皮囊,但五官輪廓卻是柔和的,善意的,就連他周身的溫度都帶著暖暖的陽光味道。

  “你到底是誰?”這話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她承認自己情商不高,動手能力也差,但她不是笨,相反她的智商不低。

  紀凱面上露出一個詭異的表情,他忽然湊近白穎耳邊,陰測測地說:“我是地獄爬上來還魂的鬼。”

  白穎被他嚇的渾身一抖,忽地往後趔趄了一下,小臉嚇的刷白,兩隻大眼睛滿是驚恐地看著紀凱。

  “哈哈哈,逗你的。”紀凱心情大好:“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這個世界只有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剩下的你可以盡情腦補。”他說完就轉身繼續切菜去了。

  白穎呆愣愣地看著紀凱的背影,腦補?怎麼補,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嗎?她是傻白甜,不是中二好不好。

  她咬著嘴唇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人,最開始她是絕望的,後來在父母的墓碑前發誓要給他們報仇,她開始強顏歡笑地面對紀凱隨時準備伺機而動的時候,結果這位爺不按套路出牌,仿佛知道她揣著什麼心思一般,一紙協議甩到她臉上,讓她失去了所有的戰鬥力。

  而現在呢?劇情反轉的有點讓她措手不及,這不是紀凱的紀凱,還能算是她的仇人嗎?她要怎麼辦?

  白穎覺得她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迷茫。

  可能是體質虛弱的原因,白穎早晨會稍微賴床,基本到九點才會起。紀凱做完早飯,寫好留言條以後就去上班了。

  下樓取車,剛開出車庫停穩,就聽到有人敲他車窗戶,一個慈眉善目地老太太正扒在窗戶上沖他笑。

  紀凱降下車窗熱情地說:“是戊阿姨啊,您這是去哪?”

  戊老太太說:“我要去趟超市,早晨的菜新鮮。”

  “那正好,您上車,我帶您過去。”紀凱打開副駕駛的門。

  “不用不用。”老太太話雖這麼說,但人卻已經上來了:“這多不好意思。”

  紀凱笑笑:“沒什麼,一腳油的事兒。”

  戊老太太:“我沒別的事,就想問問你女朋友怎麼樣了?”

  紀凱:“挺好的,鏈子摘了。”

  戊老太太高興了:“那就好,那就好,聽你說的那孩子也怪可憐的,父母雙亡,這心理還有什麼什麼障礙。”

  “創傷後應激障礙。”紀凱補充。

  “對對對,障礙,障礙,她能肯把那鏈子摘了就是好事,你瞅瞅那手腕子磨的,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呀,這姑娘可不容易。”戊老太太說著,超市已經到了,真的就是一腳油的事兒,就在小區門口。

  老太太準備要下車,紀凱忽然抽出一個信封遞過去:“戊阿姨,真的很感謝你,這點心儀您收下吧。”

  “不要不要。”戊老太太說著就要推拒,但卻沒執拗過紀凱。

  “阿姨,您拿著吧,這個不白拿,您得答應我一件事兒。”

  “什麼事?”

  “以後您不認識我,見都沒見過,這個您收了,我踏實。”

  戊老太太想了想,伸手接了信封:“明白明白。”封口費嘛,為了小女朋友康復,這小伙子也夠用心的。

  “進展不錯啊。”車后座忽然出現宋彬的身影,他饒有興致地從後視鏡里看著紀凱。

  紀凱跟他在鏡子裡對視了一眼,說:“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宋彬:“你這人,挺有意思,我剛去樓上看了一眼,那鏈子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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