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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以洺這才弊眉思緒起來。大勝,夜易冷卻受傷所以延遲了回歸的時期,這是真是假?莫不是引敵之策?

  此時,被數人惦記著的夜易冷正躺在營帳中,在他的身邊便是同樣昏迷著的蘇青雅,這還是數日的治療,來好不容才讓夜易冷迷迷糊糊清醒過幾次才松來手,沒有再抱著,只是卻依舊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腕,其力道看蘇青雅那手腕的青紫就知道了。

  這會,營帳的門帘被掀開,帶頭走進來是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子,身上穿著藏青色的襖子,面容算不上俊美,只是氣質悠然自清,手裡端著兩碗湯藥,若是蘇青雅醒來的話,就會認出這人正是藥尋。

  在他的身後跟隨著還有劉副將幾人,都是一副著急又沉穩的樣子。

  看著藥尋將兩碗湯藥餵進夜易冷和蘇青雅的口中,劉副將才出聲問道:“藥公子,不知道將軍他們如何了?”這些天他也算是見識到了藥尋的本事,本按照夜易冷和蘇青雅那樣的傷勢,想要讓他們這支打仗的隊伍找人救活他們根本就是不可能,就在他們有些絕望的時候,藥尋卻出現了。

  聽他說的是,他一直都跟隨著他們不遠的地方,這次就是夜易冷的暗衛尋來的他。

  不得不說,夜易冷確實是有先見之明的。兩軍大戰,而且他早就想到這同樣是一場陷阱,又怎麼會不做全面的準備?

  藥尋的到來自然給他們帶來了希望,這會兒,夜易冷和蘇青雅總算是沒有了生命的危險。

  “不會死。”藥尋冷淡道。

  劉副將話語一滯,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呼出一口氣。他看得出眼前這個男子性子冷淡,不是存心和他作對。

  “我要施針。”藥尋又說。

  劉副將幾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他開口道:“那藥公子施針,我們出去守著。”說完就不停留的走了出去,想他一個打仗的漢子,實在不習慣太禮貌文雅的說話,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個故言寡語的人。

  全部人都出去了,門帘也被拉上。

  藥尋脫去夜易冷的衣裳,露出他的背脊,說要受傷,蘇青雅只是受了一些輕微什麼傷,而夜易冷被後背卻是被什麼重擊,內傷有些嚴重。不過要說真正害他們差點死去的還是寒冷和飢餓疲憊。

  一針針行雲流水的施針在夜易冷的身上,整個過程異常的安靜,藥尋目光專注認真。

  直到他再慢慢將針拔出來的時候,夜易冷也已經睜開了眼睛,不用看就知道現在旁邊的是誰,聲音沙啞的有些難聽:“藥尋。”

  “是。”藥尋回應。

  夜易冷虛弱的喘息一會,他前時也醒來過幾次,但是那幾次都是迷糊的,並不算真正甦醒,這次總算有了一點精神。

  側眼,就看到蘇青雅蒼白沉睡的面龐,心中無聲的鬆了一口氣。她躺在這裡,便是無生命危險了。

  藥尋依舊在拔針,夜易冷就似完全沒感覺,一會才道:“她,醒來過嗎?”

  “沒有。”藥尋斂眉說道。

  夜易冷眉頭微微一皺,“怎麼回事!”

  她的傷並沒有他的重,就算身子比他要脆弱一些,但是他知曉她的意志同樣是不低的,若是一樣的治療,他應該比他醒來更快一些才是。

  “我未給她施針,寒氣無法完全治療。”藥尋如實的說。

  “那便施。”

  “施針便要看了她的身子。”

  夜易冷轉頭看他,血紅的眼瞳深沉得無人能懂,柔軟的髮絲沒有束,散亂傾瀉在他的面龐上,徒添妖邪的美感。只是他眼中偶爾閃過的戾氣卻是陰寒。他沙啞的聲音,口氣卻平淡:“藥尋,你不是會說這樣話的人,你是醫者,她只是病人。”

  藥尋腮子肌膚微微一抖。

  “這不是第一次了。”夜易冷聲中微帶喘息,口氣依舊平淡,但是空氣的壓抑和威懾卻越來越重。

  藥尋面上看不出變化,為他拔下了最後一枚銀針。

  夜易冷這才翻身,依靠在床沿,眼瞳在濃密眼睫下更顯幽深,淡聲道:“你一直都在拒絕救她。”若不是他的命令,他一直都不想救她。

  藥尋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夜易冷的話。

  夜易冷也是一陣的沉默,最後終是散去了威壓,道:“藥尋,我知道你的心思。”

  藥尋這時才微微有些變化,抬頭看著夜易冷,單膝跪在了地上,“請主子責罰。”

  “因為素素求你了?”話說是問話,口氣卻是肯定的。

  藥尋面色不變,道:“是屬下自作主張。”

  “藥尋。”夜易冷口氣一沉,“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是。”

  “起來為她治療。”

  藥尋卻依舊不起,而是清冷說道:“主子,素素小姐知道了,會難過。”他雖面色不變,但是清冷的口氣第一次如此含著堅持,眼中甚至帶著一些單純的倔強。

  “藥尋,我自有決斷。”夜易冷並不願在這件事情深究,眼中已含疲憊。

  “是。”藥尋站起身,便冷淡著臉開始為蘇青雅施針。

  面對蘇青雅如玉無瑕的背脊,他的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動,就似看一樣死物。

  夜易冷在她的身上流連,最後定在被他抓得青紫的手腕上,不由的伸手在其上輕輕揉動起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此時垂下眼目中的輕柔。

  藥尋見了,施針的手微微頓了頓,似思緒了些什麼,最終繼續起來,眼中依舊是認真的。

  他並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管為了什麼,他其實也知,並不是蘇青雅的錯,他可以不救她,卻不能故意失手殺她。

  在他手一頓間,夜易冷目光只是同樣微微一漾,卻並沒有看他。因為他明白他的性子,說到底,他其實只是心思單純的人。

  ……

  鳳離都城,百姓們早早就等候在那裡,每個人睜大了眼睛,面上皆是歡喜和敬仰的神色。

  浩蕩的軍隊,浩蕩的腳步聲。

  伴隨著這一陣陣的浩蕩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百姓們的呼喚聲也越來越大起來。

  城門大開,軍隊行來。

  領頭的便是一身紫衣的夜易冷,他面色略白,但是神色精神,略斂眼,血紅的瞳孔,瑰麗無盡的光彩,輕揚的唇,如墨的髮絲用紫色綢緞束在腦後,意氣風發,動人心魄。

  當年,他初封赤王時,也是這般意氣風發的騎馬過道,只是街道上無一人所在,那時的他一樣的驚艷,如同妖精。此時的他卻更加的高深莫測,更加內斂了,如同入削的絕世寶劍,收斂所有的鋒芒,卻讓人更加收不住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沉淪在他的神秘之下。

  在他的身旁,是一身黑色錦袍的蘇青雅,她的肌膚在黑色的衣裳承托下更顯得白皙,面容精緻如畫,眉目略挑,冷邪而透徹。正視她這雙眼時,只覺一片的平淡的從容,其中光擦偶爾一閃卻是天寒地凍,鋒芒四射,讓人不容逼視。若她一斜視一人時,就見那眼弧度眼美艷,恰到好處,顯得一股冷邪,讓人心神不禁跳動。

  如此的她,竟然讓人一時有些難以說出眼中的那股熟悉,明明如此想像的一個人,卻又好像不似。

  兩人領頭騎著馬,面對百姓們的歡呼,都是一臉的從容,不時互相說著什麼,竟然誰也沒有將誰比起來,在夜易冷那張絕色面容與氣度下,蘇青雅居然毫不遜色,讓人無法忽略去她。

  皇城上,皇上親自迎接,全國歡慶。

  ※——

  王宮宴,特為大勝歸來的赤炎將軍——赤王所辦。

  宮宴上,兩人先是梳洗一番,蘇青雅走出時,就見夜易冷已是等候在門口。

  “走吧。”夜易冷目光微柔下來。

  蘇青雅微笑,點頭。

  從她醒來開始,一路行軍就是在調理,調理好了便回到了鳳離,這會還沒有休息好就要參加宮宴真是有些疲憊,忙碌得兩人都沒有辦法好好的談談,或許是都好未想好該如何談?

  蘇青雅依舊是一身男子的裝扮,著著黑色的衣裳,整個人充滿鬼魅又凜冽的美感。從大勝回來她就喜上穿黑衣,她想起,柳芸常年都是穿黑衣的,黑衣穿在她的身上非常的美麗,又充滿著神秘和氣勢。

  男子的束髮,男子的衣裳,白皙如雪的肌膚,精緻的眉目,眼中的從然威懾,她就似回到了當初帶領青幫時的模樣。

  那時,她同樣喜歡穿黑色的衣服,因為不容易被發現,殺人的時候染上血也難以看出來。

  夜易冷領著她一起走去宮宴,這時,宴會場地已經是燈火明然,眾人入座。

  夜易冷行來時,眾人目光自然的落在他的身上,而在看到他身邊的蘇青雅,面色都是不由的變了一變。

  宮女將二人領到座位處,這是夜易冷早早便吩咐了的,會領他的謀士軍師一同而來。

  看著蘇青雅沒有半分猶豫的坐在那裡,眾人的目光又是一陣的變化。

  宴會表面歡快喜慶,實際每個人都懷著心思。

  夜以洺道:“赤王,你本說是帶這次北征功臣軍師而來,可是你身旁這位?”

  這話落下,全場的聲音都靜了靜。

  夜易冷淡笑道:“正是。”

  夜以洺神色不變,口氣好奇,詢問道:“朕怎麼覺得這謀士與你的廢妃蘇青雅很是相像?”

  ‘廢妃’兩字落下,夜易冷眼瞳波光微微一漾,半斂著眼,勾起了嘴角,道:“她正是蘇青雅。”

  嘩——

  誰也沒有想到,夜易冷竟然這般簡單的就承認了,不禁輕聲議論起來,打量上蘇青雅的目光也越來越放肆。他們實在想不透,這蘇青雅怎麼被夜易冷廢棄後,竟然還與他一起,竟還成了他的謀士。

  畢竟在古板的世俗理論來說,這實在是不應該的。

  夜以洺也是一頓,看似隨意的說道:“歷來從未有女子成為謀士,更何況她還是你的廢妃。”他不由的看向夜易冷身旁從剛剛就一直沒有說話的蘇青雅。

  她安靜的坐在那裡,一身男子裝扮,卻絲毫不掩她的美麗。面對所有人的打量和議論,她神色不變,面上浮著淺淺的笑,目光從容剔透。那笑模樣,明明是普通的笑容,卻讓夜以洺覺得,她就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全場自娛自樂的小丑。

  他以往怎麼沒有看出她的不同?當真很是美麗,看起來比他後宮那幾名被他寵愛的妃子都要有味道許多。

  夜易冷眼中一閃而過陰寒,口氣卻不變,笑道:“回皇上,蘇小姐才華過人,成為本王的謀士,是本王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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