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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力的把紙條捲起,重新塞回竹筒里。然後把竹筒塞到半死不活的鴿子下,讓明天他們自己發現。到時候明國人也不知有人看了沒,因為毫無人跡,只有鳥留下的傷口。

  忍痛在糙叢里打了個滾,把身上的血抹乾淨。然後來到方才的房下,四處找能進去的fèng隙。下面沒找到,我想到那鴿子,飛到窗沿上,輕輕一碰,窗戶果然沒鎖。

  別著頭推開一條fèng,靈活的鑽了進去

  第98章 偷天換日

  屋裡只有外面透進的微光,我輕輕跳下窗框。屋裡的擺設明顯要低等一些,靠著桌腳瞥過去,床上的人看似熟睡。

  東西應該在床上才是……應該是貼身。

  他不一定睡著了,而且這房子外該也安排了明國的人。

  我緩緩的邁爪,一步一步走過去,網袋拖在後面,不慡的抖了抖。開始不覺得,經過體力消耗後開始感到重量。潛到床邊帳下,又等了會。

  大約一柱香時間,我一展翅,飛上了床沿。

  床上人突然動了下,緩緩翻過來。我嚇了一跳,爪下踩的毯子被拉動,差點立足不穩。雙翅本能的啪啦一扇,高高飛起,背上突然被尖利冰冷的東西一撞。

  嘩啦一響,我大驚正想躲藏,爪一收,卻有什麼緊緊掛著。回頭一看,爪上的網袋掛在床帳的金鉤上,麻纖維繞了幾圈,卻甚是牢固。眼看等不得,我腳下死命一拽,啪的線斷了幾根,那珠子卻從裡面滑出來,直直落下去。

  我心裡慘叫,腳上一松,一頭鑽進了毯子裡,半天卻沒聽到清脆落地聲。

  倒是聽見了人聲。

  我從毯子的fèng隙望出去,那使者已翻身坐了起來,細看那金鉤。門被猛的打開,四個護衛衝進來,掃視周圍。

  那使者放下了金鉤,擺了擺手道:“將房間搜查一遍。”

  我縮的緊緊,自忖他們也沒本事發現,心中卻奇怪那珠子哪去了?

  大概過了一頓飯時間,他們把這屋子裡里外外搜了個遍。能藏人的箱子柜子,桌後床下都搜了,還有人把守在門口窗戶。我心吊的高高,生怕他們揀到那珠子。護衛紛紛回報,他們沒有搜到任何東西,倒奇怪了。那使者沉默了會,道:“是家鼠蝙蝠,也未可知。”揮手讓他們退下,一人站在房裡沉吟。

  這人挺精明的,我一動不動。他在房裡踱了兩步,返身坐到床上來。我連忙一扒,往床里進去了些許。不然可能是死的最荒謬的一次。

  悄悄從被子裡往外瞅,透過那窄窄的細fèng,看見一隻手在眼前放下,按了按枕頭旁疊好的衣衫。然後毯子一動,向那邊滑去。我連忙跟著向前扒,毯子停下,傳來枕頭悉索聲,大概又睡下了。

  我繼續等……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身邊的人再也沒動靜了,我才敢緩緩的往外爬。腿腳倦的麻痹了,空氣又憋悶,要不是留了條小fèng,說不定就憋死在這裡。

  先探個頭出去,四周看看,的確沒有人了,房內幽黑著。

  不敢直接從他身上飛過出去,緩緩繞到床腳,再到達床沿。那珠子明明從這裡掉的,到哪去了?

  看看上面,展翅滑到地上,順著光滑的青石板看床下。上面自然不會有,但床下也沒有啊?況且先前根本沒聽到聲音。

  ???

  半拉的網袋還拴在腿上,我向床下步了兩步。要是現代,說不定掉衣服口袋裡去了,但是這裡的衣服,外面根本沒有口袋。

  正煩惱,要是這樣結果,不是一個大笑話?抬頭一望,突見微弱藍光閃爍,頓時大喜。

  那珠子原來掉在帳子下擺,給恰恰撈住了。外面又是那人掛著的衣衫,難怪他們沒發現。也是鸚鵡小巧,走到下方抬頭才見。

  我停在原地,頗不好拿。喙是不用考慮了,珠子大了。鳥爪又不比人手,要我飛起來去抓,翅膀扇動,撲在帳子上左拉右扯,它非搶先落地不可。

  思前想後了一陣,回首見那人仍穩穩臥在床上,心中有了計較。

  一箭雙鵰,我要順便把那珠子弄到手。這人雖然聰明,沒有動亂後去檢查珠子,但還是有忍不了的小動作。很小的動作,如果不是我那個角度也看不見。

  又來回走了兩步,我做好了準備,猛的展翅飛起,對那帳子下擺狠狠一扇。藍色光華頓時高高飛起,然後拋物線下落,叮的砸在地上,一路滾遠開去。

  那人驀的翻身坐起,我猛的鑽入床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掠到床頭,一個翻身撲到枕邊。他急急下床去看東西,正背對著我。

  一翅扇開那疊衣服,露出一個小盒子。一看就知是彈簧鎖,我用喙一挑一撥,開了。藍色珠子同時顯現,我一爪掠了,又翻到了床下。

  腳步聲停頓一下,又走兩步,又停一下。那人顯然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盒子怎麼開的,珠子怎麼會到地上去。我沒空理他,把腳上那破網袋扒開,然後輕輕把珠子放進去,再用喙打了幾個小結,這才基本安心。

  衣袂聲響,那人似乎彎下腰來。輕輕跳了兩步,我迅速躲到了柜子後面。然後小步小步的接近門窗。剛走到盡頭,突然有些呆楞。方才那些人進來檢查,出去時不但把門關緊了,把窗也關死了,我怎麼出去?

  危險……

  我沒辦法,只得呆在柜子後面。聽著那人的衣袂聲,床鋪的咯吱聲,水注入茶杯聲。然後又聽見“來人”,然後又是一陣搜查。

  任憑你怎麼搜也找不到柜子後面!

  沒法子,只好一直蹲了,當眾衝出去的話,誰認不出我是王爺家的鸚鵡?

  折騰了一夜,本來天已要魚肚白,現在更是蒙蒙亮了起來。我聽得侍女進來,服侍那人更衣洗漱。侍女退走後,又有一人進來,兩人說了些簡單的話,就相繼出了房間。

  沒人了,我微微探了頭出,卻見門和窗戶又該死的鎖上了。

  從fèng里出來,抖了抖沾上灰塵的翅膀,舒展筋骨。我撲啦啦飛到了雕花門扇的上方,雙爪緊緊的扣著,就那麼等。

  一直等到中午,我一粒米沒吃,頭昏眼花,還在堅持。突然門外遠遠有腳步聲傳來,還有男人談話聲。我聽聲音正是,腳步聲到門前停下,然後是金屬碰撞聲。

  神經繃緊。

  門吱呀開了,看著眼前的扇形fèng隙擴大,我低頭就竄了出去。雙翅驀的展開,昂首直衝過庭院,掠進了樹梢。

  第99章 暗裡作示

  我頭也不回,恐多生事故,一路撞回王府。直到進了圍牆範圍,方鬆了口氣。

  在棵樹上停下來,低頭看向腳上網袋。那幾個結實在明顯,恐怕不是一隻鳥能做的事。

  低下頭叨住,死命拉扯了一陣。又換個角度撕扯,終於使那網袋再次告破。用右爪按住珠子,繼續啄左腿上的網袋,直到把它全部弄下來,擱在樹上用葉子擋住。

  抬頭看看四周,無人。抓起那珠子,撲啦啦的飛向內院。窗子大開著,刷的沖了進去。還沒落著地,一雙手猛的撈住了我。我嚇了跳,瞥到那金線衣衫,便收了翅膀抬起頭來。

  他的眼神深沉,死死的盯著我,似有什麼要說又沒說。一雙手攏的極緊,我有點窒息,便動了下。他略鬆了點,將我捧起來,半晌才道:“你回晚了。”

  我的心微微一軟,原本昨晚就該回的,他想必擔心了。

  我叫了聲,飛起來,鬆開爪子,那珠子便留在了他手裡。正想回到架子上,卻又給他一手撈住,帶到桌子上。我安靜的臥好了,不知要做什麼。

  背上一痛,又是清涼。他輕輕的梳理亂七八糟的羽毛,一邊上藥,將血跡拭去。半晌好了,敲了下我的頭,道:“好好呆著,別亂跑。”

  然後出去了。

  臥在溫暖的陽光下,只有我知道這珠子是假的,真的肯定在明國。現在蕭國把它弄到手,等正式交換時一口咬定使者那是假的,然後看使者的反應,才能判斷真假。

  太麻煩,而且溫文雅不鬆口,蕭國也不能真正定論,到時還有一番折騰,我可等不了,早早去明國拿真貨是正經。

  爬起來,想著男人一下肯定回不來。展翅掠出了臥房,拐個彎直撲書房。沒鎖,撲啦進了去,再用頭把門關上。地面視角太低,我飛上書桌,沉檀木打磨的精緻。桌面很乾淨,筆墨硯台放的很整齊,硯里還有一層薄薄的墨未乾。

  說明他常常會來,那我可以放心幹了。

  望向那大書櫃,裡面的書分門別類放的整齊。而且都很乾淨,估計也經常被看。我飛過去,抓在書柜上穩了,開始細細的找所需。

  一層一層,盞茶過後,終於發現了一本《說文解字》之類的書。歪頭用喙叨住,用力往外扯,兩爪抵在書架上,拍翅膀拼命拉。書一點一點出來了,我鬆了口,休息下又扯。

  啪啦一聲,整本書砸到地上。我隨之落下地,警戒的注意書房外的動靜。

  沒聲響,低下頭翻開書,找著自己需要的字。然後用爪小心按住,用喙輕輕叨著,慢慢撕下來。還好這個印刷版本字不算小,否則實在難辦。

  一本書翻下來,給我撕的洞洞眼眼。一面把字啄到一邊,一面想,還好不在現代,否則就是破壞古籍罪啊…說不定要判幾年呢……

  撕完,一爪把書踹到一邊,叨了一個字飛上了書桌。放好後,又叨一個上去,一個個排整齊了。

  凝神之鑰,假。

  一句話成功出爐。

  然後跳到門邊,我蹭開門出去,再好好的關上。四周無人,遠處隱隱有女子笑聲。展翅飛起,我得找個不在場證明不是?

  飛到人聲處,見是個朱紅高頂葫蘆亭,亭中掛著個鳥籠,籠中驀然也是只大緋胸鸚鵡。周圍環坐著三個衣裳華麗的女子,舉止都有風姿,正在逗弄鳥兒。旁邊還侍立著幾個丫鬟。

  右首那個手執團扇,不時挑一下,咯咯對那鳥笑道:“吉祥如意,吉祥如意。”左邊兩個女子也說著吉祥話,直逗那鸚鵡。那鳥兒卻不怎么正常,時而恐懼時而憤怒,豎起羽毛擺出攻擊的樣子,只是隔著籠子出不去。

  是那男子的姬妾吧,我落在一旁的樹上。那團扇女子逗了一陣,似有些不耐煩,道:“這鳥怎麼回事,一句話也不說!”過了會,身後有丫鬟道:“啟稟芳妃,奴婢說了,這鳥兒說話不在一朝一夕。此刻它剛剛來到,自有些怕生,恐是不會開口。還是讓奴婢帶回悉心調教,再獻諸位娘娘耍弄。”

  那芳妃皺了眉,用扇子一拍籠子,道:“真無趣。”籠子一震盪,那鸚鵡跳了步,突然叫了聲。旁邊一女子笑道:“這下可開口了。”幾人來了興致,不停推動籠子。裡面鸚鵡立足不穩,從橫杆上摔下來,羽毛紛亂。

  古代的女人就是這樣,無聊而且令人鬱悶。看著這一切,突然特懷念七日夕。突然亭子裡傳來一聲驚叫,團扇落在地上,那芳妃捂著手指,指fèng里滲出血來。

  丫鬟紛紛圍上來,有的去找紗布有的去叫大夫。那旁邊一個女子叱道:“你這小畜生,怎敢傷了姐姐?”那芳妃突然抬起頭來,左手掃了杯熱茶就潑過去。籠子小,沒地方躲,那鸚鵡給潑中一半,慘叫一聲,聲音是變形的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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