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但是，班裡的留言蜚語愈演愈烈。
那一天還是降臨了，老陳找我談話了。
辦公室里，老陳鄭重其事的說：“霍蘭兒，你和林凱之間走的是不是太近了。”
“沒有……吧。”
“現在這個年齡，有這種情況很正常，但是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你不能因為一個人耽誤你自己。”
“老師……我……沒有。”
“你最近狀態可不行，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老師，我在準備藝考。”
“藝考？”老陳的臉幾乎都要拖到地板上了：“你這成績又不是說考啥都考不上，你怎麼非要考藝考？你到底怎麼回事？你這又不是無路可走，你可別因為愛好沖昏腦子啊！林凱他和你不一樣，他不靠藝術他是沒有任何出路了！”
“老師，這個……和林凱……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稍微頓頓：“這一切，是我自己選的，音樂，鋼琴，確實是我的夢想。”
“你爸媽知道嗎？”
“知道。”
“我是說你和林凱的事情。”
我一時語塞，傻傻的杵在那。
“你參加藝考，我不反對，但是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女生畢竟要自重，對不對？”老陳清清嗓子：“但是，你和林凱再這樣鬧下去，我可要請家長了。”
回到班裡，我只想坐在椅子上靜靜，考藝考有錯嗎？藝術生也有自己的苦衷啊！熱愛一樣東西，勢必要放棄一部分，這不對嗎？還有，林凱並不耽誤我，我們彼此只是相互支持，這難道有錯？
過一會，林凱又被老陳叫出去。我擔心的看一眼門外。
放學之後，林凱大概明白，什麼都不說，只是默默陪我走，十字路口，林凱牽著我的手。後面的一段時光，我們都是故意裝作冷漠，但是走出校園一段距離，兩個人卻互相在耳畔說著秘密。兩個人就算不能交流，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個微不足道的表情，足夠讓人心動半天。
我看看日曆，四月十二日，是林凱的生日。算著天數，我不知道送他什麼。當走過錄音室的時候，心裡已有主意。我找個藉口，告訴老師我要用一下錄音室，一節活動課就成。
錄音室里，配重鍵盤接上一堆電線，戴好厚重的耳機，音頻軟體上起伏著綠色的波浪。曲子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很快，十七首曲子全部錄好了。存好一個個錄音，打開，靜靜地聆聽著自己指尖下的旋律，一切，都還滿意。
四月十二日很快到了。
一大早，林凱就受到好多生日禮物。我把刻好的光碟放到他的桌子上。
“霍蘭兒，你這送的什麼呀！”趙菁菁一臉傲慢與不屑。
“光碟啊！”
“切，這能值幾個錢？”趙菁菁故意晃動著手裡包裝精美的絲絨盒子：“這可是最新的施華洛士奇的水晶鋼筆！”
“那是你的心意，這是我的心意。”
“可是你這算是什麼，太寒酸了！”趙菁菁看著林凱來了，故意放高聲音。
確實是太不像樣了，我沒法和趙菁菁那個大小姐比。
“你們在說啥？”林凱走進屋。
“林凱，生日快樂！”趙菁菁嬌嗔著：“我送你的，喜歡嗎？
“噢，謝謝啊！”林凱只是放在桌子上，卻盯著我手中單薄的光碟，“這是你給我的？”
“啊……算是吧，生日快樂。”
“切，她那個你可以慢慢聽，你先看看我送你的筆，喜歡麼？”趙菁菁故意瞥我一眼
林凱拿起盒子，打開盒蓋，鋼筆裡面的水晶顆粒亮閃閃的，一派典雅卻不失華貴。“趙菁菁，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這個禮物我真的不能收。”
“為什麼？”趙菁菁皺起眉頭。
“太貴重了，這不合適。”林凱淡淡的說：“我們都是同學，何況這樣的鋼筆，我也不敢用。”說著，林凱就把盒子塞回趙菁菁手中。
趙菁菁失望的走了，我悄悄地把光碟拿回。
“霍蘭兒？你在幹什麼？”
“林凱……我，我想拿走它。”
“為什麼？”
“畢竟這份禮物……確實有些不像樣。”
“怎麼會呢？”林凱奪過光碟，“其實，你的禮物，才是我最想要的！再說了，都送給別人了，怎麼能拿走呢？”
☆、藝考
任憑無比熟悉的旋律在耳畔迴響，感覺自己有點迷迷糊糊的，不是睏倦，只是覺得，一切都太快了，就像身邊的空氣一樣，很難抓住。
之後的事情，能記住的就很少了。唯一在腦海里，斷斷續續地，就是無休止的練習。期間，也見過彼此的家長，林凱的家長在藝術方面幫我很多次，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還有，浩明學長如願以償的進入中央音樂學院。
既然，有人替我們做先鋒了，為什麼不試試呢？
高三的冬天，格外的冷。藝考一試，來了。
曲子已經爛熟於胸，器樂聲樂不在同一天，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唱些什麼。一試很順利，過了。
林凱也越來越清瘦，終日的訓練累的他夠嗆。畢竟，鋼琴還能坐著練，可聲樂呢？上課時，林凱經常是緊鎖眉頭，臉色煞白，滿臉都是汗，死死的盯著表，似乎相等什麼快點過去一樣。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我等他稍微鎮靜一下，問他。
林凱總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擺擺手，“沒事，只是胃疼。”
我心疼得要命，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每天帶一點熱粥之類的，讓他稍微舒服一點，林凱看到我從微波爐里拿出飯盒，裡面盛著熱氣騰騰的粥，報以一絲感激的眼神。
“難為你想著。”他每次都會不好意思地這麼說。
“沒事啦，只是多個飯盒而已。”
二試是十二月初，比往年提早一些，因為今年的春節晚。這次，不得不收拾行李，離開S市，去北京去上海去廣州考試。
上海，廣州的時間要略早一些，多虧了林凱家長的幫助，練琴的地點，早就幫我聯絡好了，也沒有耽誤太多。但是去廣州去上海的時候，林凱比我晚幾天才比賽，我們沒有會面。當他匆匆忙忙趕到上海，我已經考完了。
這段時間，兩個人全靠網絡聯繫，但是通訊記錄里，寫得最多的，還是“我到XXX了，你放心，過幾天就考……”我不知道他的比賽曲目是什麼，應該是歌劇選段之類的，我不太懂聲樂。但我只知道：林凱特別想考美聲專業。
終於，十二月底，兩個人能一同到北京比賽了。北京特別冷，尤其是朔風撲面。
中央音樂學院的紅色標牌，往來的路上，看到好多次了。未來有一天，會不會，在校園的某處，能看見彼此的身影？天雖然冷，卻很開心，畢竟我和林凱兩個人能在同一天參加考試。沉浸在幻想中，簡直就像是在做夢。
那一天還是降臨了，老陳找我談話了。
辦公室里，老陳鄭重其事的說：“霍蘭兒，你和林凱之間走的是不是太近了。”
“沒有……吧。”
“現在這個年齡，有這種情況很正常，但是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你不能因為一個人耽誤你自己。”
“老師……我……沒有。”
“你最近狀態可不行，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老師，我在準備藝考。”
“藝考？”老陳的臉幾乎都要拖到地板上了：“你這成績又不是說考啥都考不上，你怎麼非要考藝考？你到底怎麼回事？你這又不是無路可走，你可別因為愛好沖昏腦子啊！林凱他和你不一樣，他不靠藝術他是沒有任何出路了！”
“老師，這個……和林凱……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稍微頓頓：“這一切，是我自己選的，音樂，鋼琴，確實是我的夢想。”
“你爸媽知道嗎？”
“知道。”
“我是說你和林凱的事情。”
我一時語塞，傻傻的杵在那。
“你參加藝考，我不反對，但是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女生畢竟要自重，對不對？”老陳清清嗓子：“但是，你和林凱再這樣鬧下去，我可要請家長了。”
回到班裡，我只想坐在椅子上靜靜，考藝考有錯嗎？藝術生也有自己的苦衷啊！熱愛一樣東西，勢必要放棄一部分，這不對嗎？還有，林凱並不耽誤我，我們彼此只是相互支持，這難道有錯？
過一會，林凱又被老陳叫出去。我擔心的看一眼門外。
放學之後，林凱大概明白，什麼都不說，只是默默陪我走，十字路口，林凱牽著我的手。後面的一段時光，我們都是故意裝作冷漠，但是走出校園一段距離，兩個人卻互相在耳畔說著秘密。兩個人就算不能交流，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個微不足道的表情，足夠讓人心動半天。
我看看日曆，四月十二日，是林凱的生日。算著天數，我不知道送他什麼。當走過錄音室的時候，心裡已有主意。我找個藉口，告訴老師我要用一下錄音室，一節活動課就成。
錄音室里，配重鍵盤接上一堆電線，戴好厚重的耳機，音頻軟體上起伏著綠色的波浪。曲子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很快，十七首曲子全部錄好了。存好一個個錄音，打開，靜靜地聆聽著自己指尖下的旋律，一切，都還滿意。
四月十二日很快到了。
一大早，林凱就受到好多生日禮物。我把刻好的光碟放到他的桌子上。
“霍蘭兒，你這送的什麼呀！”趙菁菁一臉傲慢與不屑。
“光碟啊！”
“切，這能值幾個錢？”趙菁菁故意晃動著手裡包裝精美的絲絨盒子：“這可是最新的施華洛士奇的水晶鋼筆！”
“那是你的心意，這是我的心意。”
“可是你這算是什麼，太寒酸了！”趙菁菁看著林凱來了，故意放高聲音。
確實是太不像樣了，我沒法和趙菁菁那個大小姐比。
“你們在說啥？”林凱走進屋。
“林凱，生日快樂！”趙菁菁嬌嗔著：“我送你的，喜歡嗎？
“噢，謝謝啊！”林凱只是放在桌子上，卻盯著我手中單薄的光碟，“這是你給我的？”
“啊……算是吧，生日快樂。”
“切，她那個你可以慢慢聽，你先看看我送你的筆，喜歡麼？”趙菁菁故意瞥我一眼
林凱拿起盒子，打開盒蓋，鋼筆裡面的水晶顆粒亮閃閃的，一派典雅卻不失華貴。“趙菁菁，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這個禮物我真的不能收。”
“為什麼？”趙菁菁皺起眉頭。
“太貴重了，這不合適。”林凱淡淡的說：“我們都是同學，何況這樣的鋼筆，我也不敢用。”說著，林凱就把盒子塞回趙菁菁手中。
趙菁菁失望的走了，我悄悄地把光碟拿回。
“霍蘭兒？你在幹什麼？”
“林凱……我，我想拿走它。”
“為什麼？”
“畢竟這份禮物……確實有些不像樣。”
“怎麼會呢？”林凱奪過光碟，“其實，你的禮物，才是我最想要的！再說了，都送給別人了，怎麼能拿走呢？”
☆、藝考
任憑無比熟悉的旋律在耳畔迴響，感覺自己有點迷迷糊糊的，不是睏倦，只是覺得，一切都太快了，就像身邊的空氣一樣，很難抓住。
之後的事情，能記住的就很少了。唯一在腦海里，斷斷續續地，就是無休止的練習。期間，也見過彼此的家長，林凱的家長在藝術方面幫我很多次，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還有，浩明學長如願以償的進入中央音樂學院。
既然，有人替我們做先鋒了，為什麼不試試呢？
高三的冬天，格外的冷。藝考一試，來了。
曲子已經爛熟於胸，器樂聲樂不在同一天，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唱些什麼。一試很順利，過了。
林凱也越來越清瘦，終日的訓練累的他夠嗆。畢竟，鋼琴還能坐著練，可聲樂呢？上課時，林凱經常是緊鎖眉頭，臉色煞白，滿臉都是汗，死死的盯著表，似乎相等什麼快點過去一樣。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我等他稍微鎮靜一下，問他。
林凱總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擺擺手，“沒事，只是胃疼。”
我心疼得要命，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每天帶一點熱粥之類的，讓他稍微舒服一點，林凱看到我從微波爐里拿出飯盒，裡面盛著熱氣騰騰的粥，報以一絲感激的眼神。
“難為你想著。”他每次都會不好意思地這麼說。
“沒事啦，只是多個飯盒而已。”
二試是十二月初，比往年提早一些，因為今年的春節晚。這次，不得不收拾行李，離開S市，去北京去上海去廣州考試。
上海，廣州的時間要略早一些，多虧了林凱家長的幫助，練琴的地點，早就幫我聯絡好了，也沒有耽誤太多。但是去廣州去上海的時候，林凱比我晚幾天才比賽，我們沒有會面。當他匆匆忙忙趕到上海，我已經考完了。
這段時間，兩個人全靠網絡聯繫，但是通訊記錄里，寫得最多的，還是“我到XXX了，你放心，過幾天就考……”我不知道他的比賽曲目是什麼，應該是歌劇選段之類的，我不太懂聲樂。但我只知道：林凱特別想考美聲專業。
終於，十二月底，兩個人能一同到北京比賽了。北京特別冷，尤其是朔風撲面。
中央音樂學院的紅色標牌，往來的路上，看到好多次了。未來有一天，會不會，在校園的某處，能看見彼此的身影？天雖然冷，卻很開心，畢竟我和林凱兩個人能在同一天參加考試。沉浸在幻想中，簡直就像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