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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也想好要去哪裡。公交車終於到站了。靜靜的躍上車。車上的人並不多。從這裡,到那裡,至少要一個多小時吧。正好可以讓我慢慢的想些事情。

  比賽之後,我揣著二等獎的獎盃回到S市。

  然後,又去北京。和上次不一樣,這次,是集體賽。鋼琴除了獨奏之外,倒是再次和林凱合作,這次比賽,他唱《memory》

  聲樂正好在第二天上午。太陽剛起,暑熱難掩,站在走廊,熱氣撲面而來。林凱靠在牆邊,時不時地灌水。林凱面色緋紅,絲毫沒有汗水。

  終於進音樂廳里了。冷氣一點點沁進皮膚,汗水漸漸止住。林凱縮在座位里,繼續不停的喝水,但是臉卻紅的更厲害了。過一會,林凱悄悄伸過手來,手冰涼——大概是廳里的溫度有些低。

  終於該我們了。

  我開始第一個音,林凱微微一笑。第一句清亮的旋律,慢慢的在舞台上漫過。耳機里傳來林凱的聲音,我順著已經練習過百遍的配合,一起一伏的合著林凱的嗓音。終於,在高潮的時候,林凱積蓄已久的聲音在那一瞬間爆發,高音雖然美,卻帶著深深的淒涼和落寞,回憶的絢爛,終不過是流浪的一陣風。

  那一瞬間,心,是酸的。

  起身謝幕的一刻,眼角是濕的,林凱在鞠躬的一剎那,淚流滿面。

  下台之後,林凱擦乾眼角的淚水,“對不起,我只是忘情……”

  走出音樂廳,熱浪灼灼,林凱像是支撐不住一樣,一下子歪倒在椅子上,一個勁的打哆嗦,臉色煞白。

  “怎麼了?不舒服嗎?”我擰開一瓶水,遞到他面前。

  林凱接過水,只是喝幾口,但也沒說話。只是微蹙著眉。

  我試探著伸手去觸他的額頭,很燙。他應該是發燒了。

  “林凱,你發燒了!”我扶他起來,“快點回賓館休息吧。”

  “那……比賽結果呢?”

  “哎呀,現在是你的身體最重要啊!”

  我叫上浩明,還有其他幾個同學,送林凱回去休息,順便告訴老師。打完電話後,我也急急忙忙的沖回去。當我打開他房間門的時候,老師正在裡面查看情況。體溫表放在床頭櫥上,我看見上面的數字,38度多。

  “林凱,你抓緊去醫院看吧!”老師皺皺眉頭,“還能撐住麼?”

  林凱聽見“醫院”兩個字,一下子掙扎著坐起來,眼神里流出恐懼。“不,我不去!我不去!”

  “林凱!”我坐到床邊,握住他冰涼的手,“這次,不能任性哦!這樣燒下去,會出事的!”

  “我不去醫院!我不去!”林凱靠在被子上,眼神里充滿了乞求:“蘭兒,我能不去麼!”

  “唉……可是你這樣真會出事的!你看看你額頭多燙啊!”

  林凱一下子,站起來,“我說了,我沒事!我真的不用去醫院!”他氣喘吁吁的說完,想從人群里擠出去。

  屋裡瞬間亂作一團,就在這時,林凱踉蹌一下,突然暈倒了。屋裡更是火上澆油。

  我們七手八腳的把他送到醫院。醫生檢查之後,只是重感冒引起的發燒,還好沒有大礙。

  吊瓶掛在架子上,一滴滴液體緩緩地滴下,周圍幾個同學都各自忙開了,有幫他打水的,還有出去幫忙拿藥的,老師正在走廊里焦急的聯繫。

  病房裡只剩下我和林凱兩人,我看著他蒼白的臉,還有額頭上的汗珠,我輕輕的拭去他臉上的汗珠,又拽拽他身上的被子。看著他體溫慢慢降下來,我鬆一口氣。默默看著他,輕輕嘆口氣,坐在床邊。

  林凱伸出手,竟然抓住我的手不放。我就任憑他這樣抓著我,有同學在門口示意我開門,我輕輕的把手從他的手指中抽出。林凱微蹙眉頭,輕輕喚著:“姐姐,你不要……走,不要走……”

  我愣住了,姐姐?別走?他還有個姐姐?他不會在叫我吧!我有這麼老么?“好了,我不走!”我緩緩地說著,趁機把手拿出來。林凱的眉頭稍微舒展一些,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後來,比賽結果出來了,我這邊是一等獎,林凱也是一等獎,還有整個學校的集體成績,也是很棒的。返程路上,林凱靠在窗邊,出神凝望著窗外和遠方,沒有絲毫開心的表情。

  ☆、爭執

  公交車緩緩地行著,歪歪扭扭的,每站都會停留,車上的人時少時多,沒有固定的乘客,陽光斜射,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我拿出手機,點開音樂。一排排文件夾瞬間跳進眼裡,我下意識的滑一下,卻在最下面看見一個文件夾,“X”。

  我嘗試著點開,帶好耳機的那一瞬,回憶瞬間塞滿腦子。

  記得再開學的時候,就是高二了。

  林凱從那次比賽之後,判若兩人。似乎,完全沒有初來時的活力,倒是給人一種懶懶的感覺,不愛說話,更不願意動彈,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自習課的時候,林凱拿著筆,本子鋪在面前,他卻在發愣,筆尖戳在本子上,很快,墨水在本子上陰成一灘。我輕輕戳一下,林凱稍微抖一下身子,像是反應過來一樣,開始寫點東西,字跡卻像蟲子一樣蠕動在格子間,寫不了半分鐘,他又成這樣子了。

  他越來越討厭交流,比剛剛轉來時還要糟糕。甚至稍微說幾句話,他就閉嘴了,再問,可能就要吵架了。

  我不知道他發生什麼,但是看他的樣子,絕對不正常。

  過了一段時間,林凱的情緒簡直失控。

  我看著他莫名其妙的生氣,傷心。縱使心疼,卻幫不了他,畢竟我喜歡他,他這樣令我擔心,但只能讓他一人承擔,畢竟很多人都有不想讓外人所知的過往,我又怎麼問的出口?多少次,看著他在那裡控制自己的情緒,只能輕描淡寫的問一句:“林凱,你……怎麼了?”他,沉默依舊。

  不行,再這樣下去,神都會受不了的!

  第一次走進心理諮詢室的門,諮詢室里空蕩蕩的,只有蒙塵的沙盤還有幾張坐椅。錢老師看見我,放下手裡的書籍。“同學,有什麼事麼?”

  “錢老師,我是二班的霍蘭兒,我這次來,是因為……”

  “別著急,坐下慢慢說。”錢老師說著,拉著我坐下。

  我把林凱的事情吞吞吐吐的說給老師聽,錢老師聽著直皺眉頭,我說完之後,老師輕輕嘆一口氣。“我不知道他的具體問題,但是聽你的描述,他應該是受到什麼刺激了。”

  “老師,那您能大體告訴他到底怎麼了?”

  錢老師搖搖頭,“現在他的具體情況我還不知道,很難判斷。”

  我坐在那,像是被噎住了,“那,我怎麼幫他?”

  “你真的想幫他?可是你會和他發生許多爭執,你甚至會被他誤解。”

  “老師……”我看著錢老師的眼睛,“無所謂。我只是想讓他快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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