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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韞玉雖然只是唐俊和晚茜的孩子,可是景怡卻是當做自己孩子一般照顧餵養,加上巧玲在身邊,一月過去,韞玉白胖了很多,靈動的大眼睛漆黑如墨,就像唐俊一般。每次看到韞玉的時候即使高興又是傷感,在一次一次的探望之中希望文宣成功的急切之心也越來越強烈。

  自從東胡被北番吞併後,北番的霸主地位不可撼動,草原上以北番為馬首是瞻,整個草原漸漸的和平起來,牧民安居樂業,北番漸漸呈現繁榮之勢。

  很多的時候阿努汗都像是無事可忙一般,拉著文宣一起策馬喝酒,文宣也樂意接受,表面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可是暗地裡卻是緊鑼密鼓的籌劃著名賦都中的大事。

  轉眼又是半月過去,已經到了二月初,風雪不在,雖然寒意料峭,可是草原卻是倔強的被上了一層新綠,先蠶禮的祭祀儀式不足半月了。按照文宣的計劃,這個時候我和他都應該悄悄回到賦都了。

  臨別的前夕依依不捨的去跟景怡和韞玉道別,涼月如溝懸掛在半空,夜裡的風冷的讓人骨髓里都像是灌進了冰一樣。已經進入春季了,可是每到夜晚草叢裡卻是結著細碎的冰粒子,沒走幾步鞋子上也被了一層冰珠。

  氈房裡只有景怡在,我進去的時候就連幾個侍女都被遣了下去,從大都採購回來的銀碳將氈房烘的暖意融融。伸手解下鑲毛披風的絲帶掛上屏風的時候發現一副大紅的皮甲支在衣架上,頭盔上的翎毛微微而動,看樣子應該是女子所穿的皮甲。

  產後一個多月過去景怡恢復的很好,見我進來熱情的拉了我的手說道:“姐姐終於來了!”

  我望著小案上擺好的熱茶和茶點說道:“這到了夜裡依舊是冷,你剛生孩才一個多月晚上該早點休息的,還讓你等著!”

  說話之時兩人依舊攜手坐了下來,景怡幫一邊幫我倒著熱茶一邊說道:“姐姐明日就要和文宣哥哥回賦都了,這一去兇險無比,景怡有些話沒有辦法跟文宣哥哥說,就只能和姐姐說了!”

  茶也是賦都而來的茶,碧綠的湯汁冒著薄薄的熱氣,將一縷一縷的沁人心脾的幽香送來,這是北郡王府里熟悉的茶香。臨別在即,赴的卻是一場生死宴,我望著景怡見她細長的眉毛也是蹙在一起,淡淡的愁容刻在臉上,這個樣子像極了初見時的她。

  “這一去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有可能成功以後都會以王室身份相見,也有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

  “不!”我話還沒說完景怡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會是最後一面!姐姐和文宣哥哥一定會馬到成功的!”

  景怡的堅定反而讓我是一怔,我酸澀一笑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只求心中坦蕩,不問結果,為了大都的百姓,也是為了景玉和我。在沒有辦法確定最後的結果只能想著只要努力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景怡往我手中塞了茶杯微微一笑說道:“姐姐難道不知你們所要去做的事情是以天下為己任的大事嗎?自古以來得民心者得天下。文惠哥哥雖然也曾心繫天下,但是那也僅僅是以前了。如今他在賦都城裡大開殺戒,並且認定景玉還有你們為叛逆,已經失了天下民心了!賦都城裡的百姓一定都是日夜盼著文宣哥哥能回去!”

  我感激她的鼓勵,動容一笑說道:“但願托你的吉言,但是越是這樣天下民心所歸,按照皇帝往昔謹慎多疑的性格他也一定會重兵把守,設了重重圈套,就等著我們回去了。”

  景怡微微一笑,她細長眉毛上翹的眉尾像是要飛出一般:“事實雖是如此,能夠看清楚情勢心中有數是好事,但是姐姐不可將這種思緒轉變成悲觀,要知道你們可不是一個人,這麼多的人都圍著你們,你們的信心就是穩定他們的軍心,跟行軍打仗一樣。”

  景怡蘭心蕙質,心細如髮,她的提點我倒是警醒起來。自己生活的年代裡哪裡有這麼的顧慮,心思自然也不會像他們一樣裝了那麼多的事情,有時候和景怡說話,總感覺自己像是未開竅的悶葫蘆一般。

  我輕嘆一口氣說道:“跟你說話,總是能明白很多的事理。還好我今日只是把這些話說給你聽,要是告訴了文宣只怕他又會顧忌我,左右為難。”

  景怡舉杯飲了一口茶,聽我如此說道,眉眼一笑很是滿意,不知道是這茶合了她的胃口還是我說的話對了她的心思。

  ☆、第二百一十章 先蠶禮

  一口茶下去,景怡才緩緩說道:“看來這臨行一聚還真是對了。”景怡微微側首,她髮髻間的珍珠流蘇熠熠生輝。景怡旋而沉默,烏黑的雙眸專注的看著我,似是看到我臉上有什麼異樣一般。

  被人這麼看著心裡自然不舒服,我輕輕抹了臉頰,帶著尷尬的笑說道:“怎麼這麼看著我?”

  景怡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盞,捋了捋細密繡著梅花的袖口說道:“上次在北郡王府看到姐姐舌戰裴玉,後來又聽聞姐姐和文宣哥哥一道庭戰蔡文,這些事情都是景怡不能做到的,姐姐的勇和謀讓景怡佩服。可是有時候又覺得姐姐像是未曾沾染塵埃的春水一般,太過於剔透,有些事情景怡都能想到可是姐姐未曾想到,之前聽說姐姐來自於異邦,如今分別在即,姐姐可否告訴我是從哪裡來?”

  心裡悠然划過一陣漣漪,像是平靜的湖面忽然划過一葉輕舟一般,望著景怡烏黑青幽的雙眸一瞬間覺得這個女孩雖然一直看上去表面柔弱,可是內心的柔韌卻是不可低估的。

  我側首望著小案上的茶盞說道:“你的文宣哥哥曾經也問過我這樣的問題!”

  景怡窮追不捨:“哦!那姐姐可否也告知景怡!”

  我輕輕搖搖頭,梅花簪上的流蘇輕輕的拍打著臉:“我來自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裡和平安寧,沒有戰爭,人人平等沒有尊卑之分。只是要讓我具體的說,這一時半會是說不完的。”

  景怡的眼神明顯透著失望,我覆上她細柔的雙手說道:“若是此番我和文宣能夠成功,他日一定挑一個好時候和你暢談一番,詳細說給你聽!”

  景怡一笑,頭一歪帶著小女孩的嬌俏說道:“如此那姐姐可說定了,我對於姐姐口中所說的那個地方很是好奇!”

  我低頭,只是望著凝白茶盞上綠釉繪製而成的竹葉不語。景怡的話幽幽的傳來:“姐姐明日就要走了,臨別可還要在看看韞玉!”

  心裡狠狠的一緊,像是被人捏了一把,我長吁一口氣說道:“本是向來看看,但是這會覺得不用了,這個時候看的太多了,反而只會增加心裡的不舍。等我和文宣成功了我會親自回來接他的。我相信韞玉在你這裡有你和巧玲的照顧,他一定會很安全也會長的非常好!”

  景怡似是在勸慰:“姐姐放心就好。”

  目光轉動觸及到氈房角落裡那身皮甲,景怡不是習武之人,這皮甲肯定不是她的。

  “那身皮甲是誰的?”我來了興趣抬手一指說道。

  景怡抬眼望著那身炫目的紅色皮甲,嘴角牽起一抹笑:“那是給姐姐準備的!和當年景玉姐姐的戰甲一模一樣,姐姐穿上一定也會景玉姐姐一樣英姿颯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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