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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是來自末世的木系異能者,因分配物資不公死於同伴暗算,再次睜眼便成為獸人世界中一個沒有名字的純人奴隸。

  而他的主人,恰好是俆妙君附身的原身,一位叫月的半獸人。

  月的阿母也是奴隸,只因貌美被她的獸人阿父看上,生下她不久便病死了。

  一般來說,純人與獸人結合誕育的只會是純人,只有極少數有幸產下半獸人,而月恰好具備一點獸類的體徵,儘管並不強大,但至少擺脫了和她阿母一樣的命運。

  因為這層關係,月對待奴隸不像其餘獸人或半獸人那樣冷漠,尤其她發現逆天之子不但認得那些神秘艱澀的文字,還掌握了許多她聞所未聞的知識,跟一般的奴隸完全不同。他的博學吸引了她,她漸漸愛上了俊美的純人,並為他取了一個名字——藍。

  逆天之子嫌棄月邪異的相貌,卻又故意引誘月,他希望能成為月的男侍擺脫眼前困境。但很快,他發現自己的異能隨之穿越而來,雖然只有一級,但只要慢慢修煉遲早能恢復實力,只是這個世界沒有晶核,只有一種被稱為圖騰的神秘力量可以幫助他增長異能。

  他的能力讓月感到驚喜,原身幾番猶豫,決定偷偷帶他去拜見老巫,等他從老巫住所中出來,漢部有了一位新的巫。

  這是部落的大喜事,封巫儀式上,所有獸人都趕來祝賀,那些曾對他不屑一顧的高傲獸人,無不尊敬地低頭,就連曾經鞭笞責罰過他的獸人第一美女——月的姐姐琴,都對他展露了羞澀的笑意。

  他的木系異能被誤當做巫力,他前世學到的知識被以為是生而知之的智慧,他是極具潛力的巫,是漢部恢復榮光的希望。

  權勢、地位與美人,一夕之間他已全部擁有,他已經不需要強顏歡笑討人歡心。當月鼓起勇氣向他訴說愛慕時,他只是禮貌又疏離地拒絕,“抱歉,我一直拿你當妹妹看,暫時沒有尋求伴侶的打算。”而當晚,他就和琴在密林的巨木下歡好,並不知道月就在不遠處默默看著這一切。

  月的心事終究被琴得知,她忌憚月與藍曾有過的情分,於是向阿父撒嬌,將她這位不受重視的妹妹嫁給了部落中有名的殘廢獸人——黎。

  出嫁前夕,月再一次找到藍,希望他能阻止這一切,藍只是苦笑道:“那是你阿父做的決定,哪怕我是巫,也不能隨意干涉,祝你幸福。”並在她的額頭留下多情的一吻。

  藍是故意的,儘管他對月沒有興趣,也希望這一吻能落在她心上,永遠。

  但他刻意播散的種子並沒有生根發芽,成婚後,月發現黎並不像傳言中那樣陰鬱殘暴,他很沉默,也很溫柔,他對她很好。

  月和黎安寧而平靜地過著他們的日子,日復一日,歲月悄然流逝,藍卻突然想起了她,他膩味了琴以及一干雌性的野蠻放浪,反倒回味起當初和月的曖昧。他來到獸人世界已久,曾經覺得有幾分可怖的獸類體徵如今也成了情趣,其實就相貌本身而言,月非常美,比琴更美。

  但月已經嫁人了,他不喜歡看見月對別的雄性輕言細語,不喜歡月對黎笑得那麼溫柔,於是他利用巫的預言和權威,讓殘廢的黎隨隊前往棲部籌換物資,那次任務十分兇險,黎終究沒回來。

  月又成了一個人,藍本想趁虛而入,卻在上門探訪時發現月已經死了。

  他本以為有人暗害月,但老巫使用巫力回溯畫面發現月是自殺的,死前戴上了黎送她的一串古牙首飾,很明顯,她是殉情而死。

  藍十分惱怒,只當月水性楊花,很快把她拋在腦後。

  而他永遠不會知道,月之所以願意為黎而死,是因為黎給了她生命中唯一的暖色。

  她的阿母死得早,阿父並不將她放在眼中,她的兄弟姐妹足有二十多個,哪怕她突然失蹤或許都沒有人察覺。月本以為藍是獨屬於她的,但藍帶給她的只有傷害,而黎,出現在她最絕望的時刻,卻最終帶她走出了黑暗。

  然而黎死了,她的希望也熄滅了。

  月死後,藍繼續憑藉異能招搖撞騙,可漢部實在弱小了,弱小到容不下他日漸膨脹的野心。於是,他選擇出賣漢部,以此為投名狀加入棲部,任棲部將這支傳承上千年的古老部落滅種滅族,而他卻在氣運加持下成為了棲部唯一的巫,並引領棲部吞併了艾河流域附近的大小部落,將勢力擴張至更遠之外的其餘文明,最終統一此界,人稱祖皇。

  獸人的世界……?俆妙君沉默了。

  很明顯,楊昭便是月的丈夫黎,現在正是他們成婚的第二天,但黎並不在她身邊,他去了密林。

  俆妙君打量著這處洞穴,她記得在部落中,最有身份的人住的是石屋,而一般人通常住在木屋和糙屋中,只有最貧窮和孤僻的一類人才會選擇在山洞中安家。當然,山洞再不好也是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是獸人或半獸人的住所,至於奴隸,就跟人類世界的牲口一樣,統一睡在棚子裡。

  她現在所在的洞穴,並不似想像中簡陋,石床和地面都鋪著厚厚的獸皮,屋中還有一張石桌和幾把石凳,各種瓦罐器具整齊地擺成一排,洞內壁角灑著驅蟲的文桑花瓣,左石壁上掛著一尊裝飾用的羚角獸頭,另一面石壁上則掛了一把弓。

  最特別的,莫過於洞穴門口懸掛的一卷門帘,那是由斑斕鳥的羽毛編織而成,很美,到了夜晚還能發光。

  這一切都能看出,洞穴的主人是個善待生活的人,尤其,他還是個殘廢的獸人,要知道生活對他並不仁慈,可他卻努力地過好每一天。

  俆妙君眼底閃過一抹柔和,黎和月,一定能在下一世過得美滿而幸福。

  忽然,洞外傳來女人的聲音,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第90章

  俆妙君挑開門帘,外面竟是一處凸出山壁的平台,她所在的洞穴處於山底,往上還有幾個山洞,住著年紀更小的獸人,多半都是孤兒。

  平台的一側種了許多文桑花,彎月形的藍色花瓣散發著陣陣幽香,花圃旁擺著巨大的水缸,此時正有個女人對著水缸里的清水整理髮髻。

  她生得很美,美得仿佛帶著一層光,紫紅色的獸皮裙看起來像絲綢一般細膩,毫無雜色,她的身上掛了許多繁複的獸骨首飾,碰撞間發出輕靈悅耳的聲音。

  不愧被譽為獸人第一美的雌性,不像她,繼承了來自阿父的豎瞳和尖牙,連皮膚都像蛇一般冰涼。在這個世界,半獸人的獸態體徵越少,實力則越弱,原身就屬於最次那一類,難怪不被部族看中。

  “阿姐,你來了。”俆妙君招呼道。

  來人正是琴,她雖和原身是姐妹,但她的阿母卻是個獸人,地位不是原身可比的,只聽她語氣輕慢地說:“捨得出來了?讓我等那麼久。”

  俆妙君見來者不善,於是不再說話。

  玉簡里沒有細講原身發生的事,但她猜琴應該也來過,就不知道目的是什麼?

  琴看她沉默,心道還是和以前一樣無趣:“你們就住這石洞啊,阿父讓你嫁給黎,是想他怎麼都是個獸人,配你一個半獸綽綽有餘,沒想到他連個糙屋都修不起。”

  嘴上抱不平,臉上卻帶著諷刺的笑意。

  俆妙君好像有點明白,琴是來看她笑話的。

  漢部人人都知道,黎的父母在他小時候就戰死了,他十二歲那年在密林中被猛獸襲擊,不但毀了容,右臂基本廢了,連一杯水都端不起來,人形時好歹還能用左臂,一旦化為獸態,連最基本的奔跑都很苦難,他雖然是個獸人,但在武力值上就比純人好一點,又怎麼可能像其餘獸人那樣光鮮?

  “嗯,所以你要幫我們修嗎?”

  一個身量很高的男人出現,他看上去很強壯,腰間圍著簡單的獸皮,脖子上戴了根獸骨項鍊,一道傷疤從眉角一直延伸到下顎,又在右胸劃出深長的痕跡。

  此時他左手拖著一隻野獸的屍體,閒庭信步地走來,就像在遛狗似的,姿態閒適得連那道傷疤似乎都不再猙獰。

  俆妙君一愣,立刻露出笑容:“阿黎。”

  琴回頭,先是一愣,這個雄性和她印象中的黎似乎變了很多?黎應該更弱一些,他總是躲在陰影中,平常不愛與人交流,很難被注意到。而眼前的人有種很凌厲的氣勢,在人群中格外出挑,加上那道疤痕更是讓人過目不忘。

  接著,她注意到黎拖回來的是什麼,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閃電貂!

  這種野獸身形較大但速度奇快,牙和爪都帶有劇毒,是密林中暗藏的殺手,就連部落里最有經驗的戰士都很難抓住它。她一直都想擁有件閃電貂皮毛製成的衣衫,那是一種地位的象徵。

  “這閃電貂你怎麼得來的?”她可不信是右手廢掉的黎親自狩獵,多半是撞了大運:“算了,你交給我吧。”

  “為什麼?”

  “阿父喜歡閃電貂,你剛娶了阿月難道不該孝敬他?”琴十分不滿地找了個藉口。

  楊昭幾乎被逗笑了:“要孝敬也是我帶著阿月去孝敬,和你沒關係,何況遇見閃電貂也不容易,我自然要送給阿月了。”

  琴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尤其想到阿月就要得到她夢寐以求的閃電貂皮,一個低賤的半獸人,有什麼資格?她一生氣,忽然就轉化為獸態,那是一條通體純黑的巨蟒,蛇頭有尖角,身上的鱗片閃著寒光,儘管她盤起下身,身形依然占據了小半個平台,將花圃中的文桑花壓倒不少。

  她昂起蛇頭吐出信子,威懾地盯著黎,口吐人言:“阿月阿月,你當她是個寶?呵,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喜歡了藍,可惜藍根本看不上她,至於你,一個殘廢拿什麼和藍比?”

  琴嘲諷地笑道:“你還不知道吧?你們成婚前一夜,她還求藍阻止阿父呢,說起來你得謝謝我,沒有我你連阿月這隻低賤的癩蛤蟆都娶不到。閃電貂給我,我就放你一馬,否則……殺了你們也沒人敢拿我怎樣!”

  這一幕立刻引來不少人注意,儘管部落中不許私鬥,但依舊屢禁不止。

  就在眾人以為黎會服軟時,他卻搖身一變,同樣化做獸態。那是一隻雪白的豹子,只有嘴角到眼角有一道黑色紋路,體型纖細弧線優美,臉上依舊帶著傷痕,右前肢無力的垂下,但他站得穩穩的。

  “阿黎,快別意氣用事,你打不過……”

  好心勸慰的族人話還沒說完,就見豹子一個騰身撲向巨蟒,一爪劃破了巨蟒的鱗片,掉落的鱗片和鮮血飛濺至半空中。巨蟒疼得蜷縮起來,回過頭想要咬他,豹子畢竟瘸了條腿,閃避時動作有些僵硬,眼見巨蟒張開蛇口就要咬中,豹子忽然身體下墜,落在巨蟒的七寸之上,一爪刺入蛇身,巨蟒痛得翻滾,蛇尾拍打地面擊碎了山石。她迅速地纏住豹身,企圖壓碎他的骨骼,豹子不閃不避,一口咬中蛇的七寸,雙反竟展開了生死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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