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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念搖了片刻,鬆開手,三個六點排在一起。他便得意的沖廣靖笑了笑。

  他泡在賭坊里的日子不少,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也學了不少,耳朵動一動,便知道搖出來的是幾點。現在他搖出了最大點,廣靖無論如何也贏不過他,最多打個平局。

  廣靖掀開骰盅,兩個一,一個二,最小。

  冉念毫不客氣的笑了,“你這點水準,也敢跟我玩。”

  “失誤而已。”

  廣靖見自己輸了,自覺的解了外衫。

  第二局依舊是冉念勝,廣靖又脫了中衣。

  冉念握著骰盅笑道,“這不出六局,你怕是要一絲不掛了。”

  廣靖十分淡然,“前兩次運氣不佳而已,再來。”

  “好,這可是你說的。”冉念說完,拿開盅蓋。三個骰子疊在一塊,最上面卻是個一。他看了看,有些傻眼。

  廣靖見狀,笑道,“你這是見我輸的慘,故意讓我麼?”

  說罷便搖起骰盅,搖出的數雖不大,但壓過冉念足矣。

  冉念瞟他了一眼,脫下了外衫。

  兩人鬥雞眼似的互相盯著,冉念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到最後便脫的只剩下一條褻褲。

  “我懷疑你出老千。”冉念抱著雙臂擋住胸口,惡狠狠的瞪著廣靖。他玩骰子是把好手,如今輸的這樣慘,一定的廣靖動了手腳。

  “說話要講證據的,沒有證據我可不認。”廣靖伸出手來托住腮,直勾勾的看著冉念。“我這個人非常仁慈,下不來狠手。你若說就此打住,咱們就不玩了,免得你褲子都不剩。若你想翻盤,那就接著玩下去。”

  冉念偏過頭,轉了轉眼珠。就這麼認輸,好像不是他的作風。若是不接著下去,就沒有了翻盤的機會。連擲骰子都輸在廣靖手裡,他怕是沒有臉再來漠北王府了。

  “繼續。”冉念決定孤注一擲。

  他這把手氣倒是不錯,搖出了兩個六後,最後一顆轉了半天,由六滾到了五,便停了下來。”

  “唉,就差一點了。”冉念哀嚎一聲,若是三個六,廣靖就沒有了贏他的機會。不過廣靖的勝算也不大,他或許能夠就此翻盤。

  廣靖一停手,冉念的笑意便凝固在臉上。三個六,剛好壓過他一點。

  廣靖挑了挑眉,有些不懷好意,“脫吧。”

  “你肯定出了老千。”冉念將器具顛來倒去查了好幾遍。

  廣靖攤了攤手,“你不信也沒辦法,但這是事實。”

  冉念雖認定廣靖出了老千,卻找不出證據。他思量了片刻,打算耍賴。

  “咱倆都是男人,東西也都一樣,沒什麼看頭。”冉念一手緊緊捂住褲子,一手拍了拍廣靖的肩頭,試圖打消他的念頭。

  “不一樣,尺寸不同。”

  “當然,我比你年長,大些也是應該的。”冉念見廣靖逐步逼近,連忙往後面退了幾步。”

  “王爺,願賭服輸。你不脫,我可要上手了。”

  “你敢!”冉念話音一落,便聽見不料撕裂的聲音。低頭一看,檔口少塊布。抬頭一看,那布正被廣靖拽在手裡。

  “啊啊啊啊……”

  房頂的烏鴉聽見如此尖銳的叫聲,紛紛揮動翅膀飛遠了。

  *

  冉彥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要處理章安瑋和古毅不是難事,但卻找不出他們與京城的來往。

  如今災民們已經開始興建房屋,重事農桑。天災已過,接下來便要解決這些毒瘤了。

  只是現在章安瑋似乎已經察覺到他的動作,越發小心謹慎起來。帳冊信件解被處理過,看不出什麼線索來。。

  冉彥站在窗前,看著天邊星子閃閃,眯起了眼。剷除毒瘤,可比賑災要難的多。”

  “怎麼還不睡。”長嬰走到他身邊,捏了捏他的耳垂。

  “你回來了。”

  “怎麼,在等我?”

  “對呀。”冉彥仰著頭看他。

  長嬰被他看的心裡發癢,準備俯身吻下去,卻聞見幾聲異響。

  “有客人來了。”

  “什麼?”

  長嬰撩下這話便突然沒了身影,冉彥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的腰上突然多了股力量,甚至還捏了一把。冉彥心中明了,上手使勁一拍。

  屋子暗處多了個兩個人影,雖看不清長相,卻能辨出是個兩個男人。

  “來者何人?”

  “彥兒。”

  待那兩人人走近,冉彥才看了個清楚。一個男人四十來歲,面如斧刻,鼻如刀削,粗眉薄唇。另一人著一身黑衣,黑布掩面。

  冉彥掃了一眼,眼神漸沉,“衛燾,你來做什麼?”

  “你該叫朕舅舅。”衛燾苦笑。

  “你不配。”冉彥譏諷道。

  “無論配不配,朕都是你嫡親的舅舅。除了冉覺,朕便是你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第66章 決裂

  “最親的人?”冉彥的臉上儘是嘲諷, “你當初將母后逼到絕境時,可有想過你是她最親的人?”

  皇貴妃許氏一生育有一子一女,女嫁鄰國為後, 男繼承大統。塞安先帝駕崩後, 許氏未及一月便隨他而去。父皇母妃先後逝世,衛倩母族能倚杖的, 便只有同父同母的兄長衛燾了。

  衛燾聞言,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

  “朕是為她好!”衛燾右手緊握, 神色激動。他接著道:“塞安國弱之時將她送出去和親, 只不過是權宜之計。她在堯國過的不順心, 冉覺又非佳婿,後宮的女人個個都想害她。倩兒那般活潑的性子,不該一輩子被桎梏在小小的皇宮裡, 與一群女人爭一個男人。”

  衛燾此刻似乎有些癲狂,雙目刺紅。冉彥不解其中緣由,也不想了解。“母后當初在堯國過的如何,她自己知道, 由不得你來評說。你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母后頭上,口口聲聲是為了她好,殊不知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尋個藉口。”

  冉彥雖從未打聽過衛燾的消息, 但時不時也有隻言片語傳進他的耳朵里。說衛燾野心勃勃,塞安大敗也壓不住他掃平列國的雄心。說話之人多有譏諷之意,卻也含著幾分讚許。冉彥聽過無數對他的措辭,卻從未想過他這位舅舅竟是個懦夫。

  覬覦堯國國土, 恩將仇報,衛燾的行為頗讓人詬病。他卻將這些原因歸咎到他母后頭上,自己做出的事,卻讓女人承擔,他不是懦夫是什麼。

  冉彥輕蔑的一瞥,使得衛燾的胸膛劇烈起伏起來,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黑衣男子雖掩住了口鼻,依舊能看出他的急色。他壓著聲道:“皇上……”

  “無妨。”衛燾一手撫住胸口,一手揚了揚,打斷了他的話。

  過了片刻,衛燾似乎平靜了下來。“彥兒,朕當初的信你應該看過,現在你可有旁的打算?”

  “儲位不穩?”冉彥想起那信,便勾起了一邊唇角,“你的話,孤為何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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