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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誰送過去呢?”祁舒眼裡帶著憂愁。

  四人面面相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做聲。

  祁舒不高興的瞥了他們一眼。

  “要不,兒子親自送去?”老二祁子珉小心翼翼的舉手,“老四幾乎每隔半月便要送來一封家書,說他在京中安好,您和大妃總是不信。兒子親自去看看,你們便能安心些。”

  “還是我去吧,兒子許久沒見四哥了,想念的很。”老五祁子躍也提議道。

  祁舒見狀,心裡大為熨帖,“都是本王的好兒子,兄弟和睦相處,才能讓漠北長存,不受吞噬之災。”隨即,他又轉了話頭,“還是本王親自去吧。老四遇了刺客,本王這做父親的總得關心關心。好些年沒進京了,不知京中現今是個什麼模樣。那重新修繕的漠北王府,有沒有虧了我兒。”

  眾人:就沒見過這麼偏心的爹!

  “先不說封王擅自離開封地入京是大罪,您離了漠北,這政事如何處理?”

  祁舒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你們都大了,離了本王也能獨當一面了,這些日子拿來練練手也是好的。再者說,還有好些個能輔政的人在呢,你們怕什麼?”

  “兒子們定不辜負父王厚望。”眾人見他心思難改,便只得應下。

  祁子躍左右看了看,三個哥哥均表了決心,“父王,兒子還小,不懂這政事,不如讓兒子也跟著去吧?”

  祁舒摸了摸他的頭,“也好。”

  大妃離氏得了消息,激動的打翻了茶盞。

  “他要背著我去京城看老四?”

  “大妃,王爺心裡也是念著小王爺,才想著入京一趟,現在還正讓匠人們趕製皮草呢。漠北與京城之間路途遙遙,您要是跟著去,身子也受不了啊。”侍女見她面上帶著怒容,便掂量著話語勸著。“而且您還得主眾位夫人之事,哪能說走便走。”

  “他都可以丟了政務,老娘還要留下來替他看著小老婆,這是什麼道理?”離氏氣呼呼的踱了幾步,“不行,我也得去看看我兒子。”

  離氏說完,翻出箱底的長鞭,拿上便衝出去找祁舒。

  “你入京看老四,還能不帶上我?你是他親爹,心疼他小小年紀獨自一人居於京中,怎麼不想想我還是他親娘,在我肚子裡待了十個月才爬出來的!”

  祁舒見她手裡揚的鞭子,好言好語解釋說:“我們這次是悄悄入京,萬不可被人發現。你若同去,被人認出的機率不就大了起來?”

  “我會易容,這根本就不是事!”

  祁舒蹙起眉頭,思索了片刻,“去倒是能同去,但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留,可由不得你。”

  離氏聞言,丟了鞭子行了一禮:“妾一切都聽王爺的。”

  祁舒哭笑不得。

  “妾現在去給老四趕兩件衣裳,到時候一起帶上。親娘做衣服,總是要比旁人做的要暖和些。”

  祁舒點了點頭,隨即又想起了什麼,猶豫片刻,還是張了口:“孩子大了,別總惦記著。咱們去這一次,以後便沒什麼機會再見著了。”

  “老四難不成還不歸漠北了?”離氏問。

  “難說。”

  “怎麼個難說法,冉覺那老東西還能拘了他一輩子不成?”

  “冉覺倒拘不住他,可即便拘不住,他也不一定歸的了漠北。子澈,從來就不是我們的兒子。”

  祁舒說完,臉上有些沉重,披了衣裳便出去了,留下了離氏一人。

  “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不是我兒子那是誰的?”離氏一臉的莫名其妙,“就算他娶了京城的媳婦,那他也得回來,他的父王母妃在漠北,他的根在這呀。”

  *

  祁子澈接到了漠北快馬加鞭寄過來的信,很是無奈。

  父王母妃齊齊出動,還帶著五弟要來京城看他。帶著漠北的白狐皮,漠北的佳釀,就差把整個草原都搬過來了。

  漠北王夫婦,待他是真的不錯。就連幾個不同母的兄弟姊妹,也是齊心協力。若是沒有自己插手,這堯國怕是早就姓祁了吧。

  “海盛,趕緊差人收拾出兩個向陽的大間,物件均按漠北習俗擺放。”

  “是。”

  第27章 彩頭

  潁川別駕錢賀提到的那個老道,道號無為。出自青雲山青雲觀,下山雲遊,恰巧見了潁水發害,才出手相助。身家背景算的上清白,也不是什麼不明來歷之人,本來憂心如惔的冉彥,也略略放心了些。有底有根的人,才更容易對付。

  他本是想直接阻了無為進京,避免父皇接觸到這些術士。但轉念一想,一個無為他倒是能想法子除了,但解決了這一個,保不齊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出現。斬的了草,卻除不了根。眼前這個還尚在掌控範圍之內,倒不如借了他,一舉澆滅父皇心中那妄想長生不老的妖火。

  這老道雖然確實有些本事,但在京中,當是翻不出什麼浪來。冉彥打定了注意,便又召回了遣去潁川之人。

  至於滄州那頭,三年一度的武林大會正辦的熱鬧,眾多常年隱於世中的大族門派也露了面。廣靖來信說摸到了些線索,但那門派極為低調隱蔽,尚需一段時間來細細查明。

  廣靖的能力確實不錯,子澈推薦的果然沒錯。冉彥將信合了起來,暗自點了點頭。

  帶著幾人躲過了沿途追殺的刺客,毫髮無損的到了滄州。

  只不過追殺他們之人,從身手和陣仗上來看,卻與獵場那撥人有所不同。這夥人的功夫明顯要弱些,廣靖四人帶上冉念這個三腳貓功夫的拖油瓶,交起手來卻毫不費力。刺客慌亂逃竄的過程中,還不甚遺下了些許痕跡。

  冉彥摩挲著腰間的皇子佩玉,唇間帶著縹緲的笑意。

  他共承天家血脈的兄弟,可是死死的盯著他的儲位不落眼呀。

  *

  程貴妃身邊的女官過來通報時,冉尹剛打爛了書房的杯盞瓷器,滿地狼藉。

  “殿下,娘娘有事和您商議,請您移步懿寧宮。”女官屏了屏息,說道。

  “母妃可有說是因為何事?”

  女官搖了搖頭,“娘娘並未明說。”

  冉尹握緊五指:“那便走吧,別讓母妃等急了。”

  懿寧宮裡,程貴妃端坐在主座上,一臉肅穆。

  “不知母妃召兒臣前來,所謂何事?”冉尹看見程貴妃如此,心中便愈加惴惴不安。

  程貴妃只有他一個兒子,平日裡本就對他要求極為嚴格,萬事都要做到最好。若是犯了小錯,便免不了一頓苛責。冉尹自小便懼怕程貴妃,就連對著滿是帝王威儀的父親,他也比在程貴妃面前鬆快些。

  “尹兒,那滄州的刺客,可是你派過去的?”

  程貴妃平日的保養得宜的臉上,爆出了根根青筋,眼裡噴出的火光似乎要把冉尹燃燒殆盡。

  冉彥心底猛顫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程貴妃的臉色,戰戰兢兢的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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