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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人認為出嫁從夫,陳見嬌既然已經嫁入祁家,那麼祁三郎不准她再跟陳家往來,她將來也不該管陳家人的死活。

  因為祁家與陳見嬌的一次配合,陳自在被擋在門外時,也沒什麼人說她不孝、薄情之類的話,反倒是陳自在的罵名在落榜之後越來越多。先前擔心他會中舉而不敢開罪他的人,如今也敢笑話他了。

  因束脩變少,也沒有書院願意收一名聲名狼藉之人,所以陳自在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找陳氏,求她原諒。陳氏想到陳見嬌早產險些一屍兩命,對她的兄長以及侄子都心軟不起來,最終疾言厲色地趕走了他。

  親人之間鬧到如此地步,她悔恨不已,也後悔當初自己的私心,養出了兩頭不知感恩回報的白眼狼,同時還讓周紓與她離了心……

  往後的日子裡,她都將重心放在了周安安身上,倒是沒再管陳家的事情,後來才聽說陳自在在弋陽找了個管帳的生計,卻因為不被東家信任,而鬧出不少麻煩。

  陳家的這些爛帳,祁有望與周紓更不會在意,二人如今的事業都開展了起來,周家的茶園所產的茶遠銷江南西道各州,祁有望的生機閒園也擴大經營,養了上百隻羊、二十多匹駿馬、三十多頭驢,還有十餘頭騾。

  她養的羊鮮少宰殺,因為她要留著薅羊毛,將羊毛加工成保暖的衣物,等養得差不多了,再配種或者出售。

  至於驢和騾子的養殖方向,她搞起了租賃業務,每逢農忙時期,都能出租這些吃苦耐勞的驢、騾。賺的不多,但是能大大提高秋收的效率。

  還有那兩隻靈鹿也是一直在生機閒園生活,小靈鹿也越長越健壯。作為生機閒園祥瑞的象徵,沖這兩頭鹿來的人很多,雖說求子能得償所願的人不多,可十人中有一兩人得償所願,就足以讓更多的人深信不疑。

  祁順奴被養在楮亭鄉的那些日子裡,身子雖然偶爾會有小毛病,但是總體還是平安地度過了。祁三郎乾脆變賣了屬於他的那部分田產,轉而在楮亭鄉置辦田產,打算以後就賴在這裡了。

  對於他這個舉動,祁忱並沒有什麼意見,面對日漸好轉的「兄弟」關係,他也是深感欣慰的。

  方氏直接戳穿了他,道:「他們二人關係改善,可並非你這個當爹的功勞。」

  祁忱被親娘說得有些難堪和心虛。當年他也是遇到了心愛的女人難產,最終喪命,而他則遷怒於這個孩子,以至於祁三郎一直因為自己的「不祥」而自卑。

  這次陳見嬌也遇到了生命危險,祁三郎更加自責,內心越發脆弱。若非最後母子都平安了,祁三郎怕是會一蹶不振。

  他這個當爹的,確實很少給予孩子關愛。

  至於祁有望,那就更不用說了。若非她天性樂觀,這些年來,他跟吳氏對她的那點關愛,還不至於讓她能如此無憂無慮。

  可是父子之間以這種模式相處的時間超過了二十年,讓他重新審視要如何處理父子三人的關係真是比登天難。

  所以他更多的是將目光放在了祁來來與祁順奴的身上,每逢可祁有望與周紓、祁三郎與陳見嬌帶著孩子回去小住,他便總是會抱上一抱,臉上也多了些笑容。

  祁有望遠遠地看著,心想這樣也好,儘管她沒能得到祁忱與吳氏的關愛,但是兩世為人的她已經不再需要這些了,他們能配合她跟祁三郎,給祁來來、祁順奴一個美好的童年,那便足矣。

  轉過頭,她問林檎:「你已經年近二十了,仍不打算相看人家?」

  林檎在祁有望身邊為婢已經有五年了,而當初她簽的契書就是以五年為期,這五年裡,祁有望從未虧待過她,她攢的工錢也足以讓她找一門好親事了。

  林檎自然是想嫁人的,但是又有些不舍:「我若是嫁人了,四郎君身邊無人侍奉了如何是好?」

  她待在祁有望身邊這麼些年,即便每次都無需近身照顧,但一些生活上的細節也是能讓她發現祁有望的真實身份的。初時她感到震驚,可慢慢地又開始羨慕起她跟周紓的感情來。

  如此純粹的感情,是她在別的夫妻身上鮮少能看見的。雖然祁有望也總是會惹周紓不悅,可每次她都能反省檢討,然後想辦法討得周紓的原諒。試問多少夫妻中,有人能做到這般互相忍讓、扶持,又惺惺相惜的?

  她怕自己對未來夫婿的期望變大,最終會感到失望,所以乾脆一直不去想這事。她的兄長林敬也問過她,她便一直以契約未滿為由躲避。如今祁有望親自問她了,她想來是不能再躲避下去了。

  「我……」

  「不管你成親與否,你若是還想留在祁家,那祁家永遠都會為你留一個位置的。」祁有望嘆氣,「再說了,來來長大了,我跟娘子時常未能抽出時間來陪她,有你在她身旁看著,我會安心很多的。」

  林檎想到祁來來,心想,祁有望完全是多慮了,祁來來比起周安安,可是乖巧、好帶得很!

  祁來來一歲左右的時候便會說話了,雖然只能含糊地喊幾個詞,長輩們時常會以此逗她,也不見她會有情緒波動。吳氏就說她的性子不像祁有望,反倒像周紓。

  唯有方氏樂呵呵地道:「春哥兒小時候也是這麼安靜乖巧的性子的。」

  祁有望對孩子像誰,本就不在意,她笑嘻嘻地道:「不管是像我,還是像娘子,總歸是我們倆的孩子,我都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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