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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兒,他又想起了祁三郎來,——從小到大他對這個三子的心情都是很複雜的,態度也算不上多好,可三郎的話不多,但乖巧聽話。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把自己氣的半死!

  論離經叛道,他跟祁有望還真的不相上下!

  「去你那裡住?是想讓我時刻記著,你當初一心入贅到周家去?」祁忱沒好氣地罵,但是肩膀的舒適又讓他沒了以往的嚴厲。

  「爹,你是令人敬重的講授,學生門徒無數,如今朝中有不少大官都是你親自教導出來的,像你這樣為朝廷培育了無數棟樑之才的老師,應該放眼天下。像這種小情小愛的小事,不應該勞爹操心記掛的。所以這事便不提了吧!」

  祁忱發現她拍馬屁還真的拍得人挺舒坦的,奈何這是他的孩子,他向來在孩子面前為了維持他的威嚴都會特別嚴厲,所以這樣拍馬屁的話他很少聽。

  「是我提的嗎?是誰剛才一副要問責我的模樣?」祁忱哼了哼。

  祁有望裝傻道:「哪有人敢問責爹呢?一定是爹太疲憊了,幻覺,都是幻覺!我幫爹捏捏肩膀,放鬆一下就好了!」

  被祁有望這麼一鬧,祁忱的氣還真的消很多了,想著閒來無事正好可以去楮亭鄉見見老人家,便跟著她一塊兒到了別莊去。

  祁忱見方氏在楮亭鄉的村子裡走動,十分詫異,要知道方氏在城裡時,除了年輕時身體好才常出來走動之外,隨著年歲增長,只逢特殊的日子才會出門,平日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裡頭的。

  祁有望得意道:「這兒的景致好,即使是冬天,可依舊跟春天一樣,所以這兒的水土養人,嬤嬤在這兒休養是再好不過的了。爹要是還頭疼,不妨在這兒小住幾日。」

  祁忱道:「去,你少幹些混帳事,我便不頭疼了!」

  他過去見了方氏,母子倆單獨談許久的話,末了,他又請方氏回主宅去。

  方氏道:「你看我在這兒住得挺不錯的,每日也有精神到外頭走動,聽聽村子裡的事,多有趣自在。」

  祁忱心想,聽村子的事不就是聽人說是非和聊八卦嘛!

  「娘不在家,庚玉天天念叨呢!」

  祁忱想著,提到曾孫,老人家應該會心動的。

  豈料方氏道:「讓文哥兒跟郭氏,有空也帶庚玉過來玩一玩。好了,你也別說了,冬至前我會回去的。」

  祁忱勸不動便回去了。不過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他讓祁二郎與郭氏帶著他們的兒子祁庚玉也時常過來走動,另外見這別莊小了些,便又出錢讓人擴建。

  祁庚玉沒來過這兒,他又正處對什麼都好奇的年紀,到了這兒後,時常跟在祁有望身後去看豬,還跑進了周家的茶園裡,險些讓人找不著他。

  還是周紓發現的他,問他:「你是哪家的小郎君,怎麼在這兒玩耍?」

  祁庚玉仰著腦袋看她,神情有些許驕傲:「我爹是祁二郎。」

  周紓明白了,招招手讓僕役來將他給送回祁家去,他偏偏不干,拽著周紓的裙子,道:「我還沒玩夠呢,我不回去。」

  祁有望趕來,連忙打了他的手一下,他一吃痛就鬆開了周紓的裙子,然後發現打他的人是誰後,立刻便哭了出來:「四叔你打我,你不疼我了,嗚嗚嗚……」

  祁有望自幼便常用這種手段,豈會看不出他這會兒在裝?她一點都不可憐他,還教訓道:「這是我娘子,你不許碰她,也不許對她無禮!」

  她這護雞崽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周紓剛想與她說,不要與一個孩子計較,豈料祁庚玉聽了她的話,也不哭了,理直氣壯道:「為何?我還小呢!」

  「小也不行,你瞧我娘子的裙子都被你手上的泥巴弄髒了,快賠錢!」祁有望勒索道。

  祁庚玉驚呆了,「你是我四叔,你不幫我,還要我的錢?」

  「等你四叔我幫完我娘子,我再幫你,沒錢就快些回家去,你爹有錢,我待會兒問他要。」

  祁庚玉哼了哼:「我爹說四叔你以前也常常拽我娘的裙子,你也沒賠錢!」

  說完便一溜煙地跑了,周紓問祁有望:「四郎這樣欺負一個小孩子,不過分?」

  「我這叫教育,讓他以後不敢輕易地拽人家小娘子的裙子。」祁有望一本正經地道。

  「那你拽你二嫂的裙子,你二哥也是這麼教育你的?」

  祁有望:「……」

  「二嫂嫁進來的時候,我才八歲!」祁有望辯駁。

  「你侄兒如今才七歲。」

  祁有望想了想,好像也是,不過她更加理直氣壯了:「以前二哥是怎麼教我的,我就要怎麼教他的兒子,這沒什麼不對的!二哥可是收了我很多月錢的,我也要收回來!」

  她又興致勃勃地道:「算了,不說這些了,小娘子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

  說完,她拿出了一個小木盒來,木盒長六七寸,這個長度能放下的物什不多,周紓心中有數了,不過還是決定讓祁有望得意一下,便佯裝不解:「這是何物?」

  祁有望迫不及待地將小木盒塞到周紓的手中,道:「小娘子打開來瞧一瞧便知道了!」

  周紓慢吞吞地打開小木盒,果然發現裡面躺著一支簪子。簪子通體銀白髮亮,簪首則雕刻著一些紋飾,以及製作銀簪的鋪子標記,看起來很樸素,奈何這支簪子怕是便得值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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