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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梓然攤手露出疑惑的神情,田佳琪便大聲地又說了一遍。

  許梓然聽清楚了,便搖了搖頭:“不行,明天有事。”

  這回事田佳琪好像沒聽清,把手放在耳朵上做出側耳傾聽的姿勢。

  不過許梓然覺得田佳琪一定是裝沒聽見,因為就算沒聽清楚具體說了什麼,也應該看的出來她搖頭了嘛。

  許梓然有些無奈。

  就好像田佳琪可以在這個晚上若無其事的又來約她出去玩一樣,田佳琪裝起傻來,就很難婉轉地拒絕。

  許梓然便大聲說:“不行,我明天……”

  “許梓然!”/“田佳琪!”

  兩戶人家的樓下,一起傳來女性當家人憤怒的吼聲。

  許梓然連忙關上窗戶,聽見她媽在樓下罵:“半夜三更又幹什麼,不是說在學習麼!”

  許梓然連忙坐回書桌位子,坐了一會兒之後見她媽沒有上來的意思,才又心有餘悸地站起來,打開窗戶。

  夜色朦朧之中,看見漆黑的枝椏在夜風中搖晃,而田佳琪已經不在陽台上了。

  許梓然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想了想,從糙稿本上撕了一張紙下來,把明天要做的事說了,然後用包住田佳琪扔過來的那顆糖,投到了田佳琪房間外面的陽台上。

  見投擲成功以後,她關上窗戶看了看時間,覺得可以開始睡覺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窗戶關上之後,田佳琪便從房間重新回到了陽台上。

  她蹲在陽台上把糙稿紙展開,迎著月光看見了紙條上面的字——

  :明天下午已經約好和裘郁柔去圖書館做作業啦,明天早上你又起不來,所以只好算啦╮(╯_╰)╭。

  田佳琪看著文字最後的那個簡筆畫發呆。

  她頭一回看見這樣的簡筆畫,但是想像了一下,覺得能想像出那個攤手無奈的動作。

  這個符號很有趣也很好笑,但是她覺得自己笑不出來,反而癟起嘴,鼻頭髮酸。

  她看著手上的糖果,是許梓然最喜歡的香橙味的水果糖。

  她鼓著臉把手上的糖剝開,塞進了嘴巴里。

  她想:香橙味那麼酸,也不知道許梓然為什麼喜歡。

  她又想:這樣啊,所以現在,她終於不喜歡了麼……

  第二十六章磨合改變

  當第二天許梓然自然而然在六點醒來的時候,她第一反應便是想,這系統有個好處,居然把她無可救藥的生物鐘調整的那麼健康規律。

  但是她沒有第一時間起來,而是望著天花板發呆。

  她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做了個夢。

  不是什麼好夢,以至於早上起床的時候,渾身冒著冷汗,人也不得勁。

  她看了看床上的兩床被子,得出結論——她被子蓋得實在太厚了。

  想到了合理的原因後,許梓然便翻身起床,穿著睡衣下樓倒了點熱水喝。

  不知道是不是惡夢太消耗能量,許梓然覺得特別餓,她在冰箱和柜子里翻了好一會兒,最後煮了點掛麵,又煎了個荷包蛋,溏心的,黃澄澄的蛋黃果然很像昨天看見的初升的太陽。

  煮麵的時候,許梓然嘗試想了想昨天晚上做的夢,在果然沒想起來之後,便抬頭想看看窗外的風景。

  然後她被嚇得差點翻了鍋。

  田佳琪扒著窗口,正探頭探腦地往裡面看,大約是因為被發現,她彎起眼睛笑了笑,像許梓然揮了揮手。

  許梓然:“……”

  許梓然拉田佳琪進來的時候,順便捏了捏她的手,發現手掌冰冷,便說了句:“大白天的幹嘛在外面挨凍。”

  田佳琪皺起鼻子,把手抽回來塞進口袋裡,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望了望廚房裡頭,說:“孜然,你都會做飯啦,可以嫁人啦。”

  許梓然知道田佳琪現在說這話是開玩笑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以後不是開玩笑的把這種話說了很多次,許梓然聽著便覺得有些不舒服,於是冷淡地回復了一句:“我學會做飯也不是為了嫁人。”

  田佳琪覺察到許梓然的不快,雖然沒想通為什麼,還是訕訕說了句:“也是哦。”

  許梓然看了田佳琪一眼,對方穿了帶花邊到膝蓋的檸檬黃的大衣,卻穿了一條寬鬆的休閒褲,這審美看著簡直辣眼睛。

  但是就算是這樣的裝扮,因為有一張年輕漂亮的面孔壓著,居然也讓人接受了。

  田佳琪是個短髮,這是因為她和許梓然讀的初中不准留長髮,上了高中後許梓然漸漸開始留長髮,讓頭髮長到了如今過耳朵的程度,田佳琪卻一直是露出耳朵的短髮。

  但是這樣的短髮完全不會顯得她像個男生,反而襯的她更加精靈嬌俏,單眼皮的大眼睛像是清亮的一汪秋水,細細的眉毛溫柔乖巧。

  所以許梓然十年後沒明白的事,除了田佳琪為了個男人變成那樣,還有她為什麼要去割雙眼皮。

  她覺得田佳琪已經足夠漂亮了,而田佳琪也明明知道自己是漂亮的。

  從初中開始喜歡田佳琪的男生就好像過江之鯽,就算田佳琪什麼都不做只是在他們面前走一圈,他們也前仆後繼的過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田佳琪一直都有漂亮女生的自覺,她沒有不自信過。

  田佳琪可不知道許梓然在腦內思緒翻滾,她走到廚房看了看鍋里,便回頭說:“我也沒吃早飯呢?能不能也給我做一份?”

  對方可以撒嬌的時候,聲音是甜而不膩的娃娃音,就算是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應該也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妥協。

  許梓然就妥協了。

  她把最開始煮好的掛麵和雞蛋給了田佳琪,自己又煮了一份。

  對方又不是十年後那個已經完全搞不懂在想些什麼的女人,而是十五歲的小女生,實在沒什麼可置氣的。

  許梓然知道自己沒有在和田佳琪生氣,她只是在和自己的標準做拉鋸戰而已。

  田佳琪好像真的很餓,吸溜溜一口氣吃了一半,才稍稍緩了下,抬起頭來說:“阿姨跟我說你現在起的很早,居然是真的啊。”

  許梓然“嗯”了一聲,說:“你呢,起那麼早幹什麼。”

  田佳琪便說:“這不是很明顯麼,我當然是來堵你的。”

  許梓然笑起來,笑容有點像好笑,也有點像苦笑。

  田佳琪有時候非常直接,而許梓然過去欣賞的也正是這種直接。

  讓裘郁柔那樣的心思細膩百轉千回,很容易一下子被許梓然定義為扭扭捏捏,許梓然覺得不管做什麼事,慡快些是最好的。

  不過後來她總算知道,看起來慡快和真的慡快,也是兩樁完全不同的事情。

  許梓然的面也熟了,她一邊盛出來,一邊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哦。”

  她不知道怎麼面對現在的田佳琪,便不知不覺用了以後對待不熟悉的人的相處方式,有些若即若離,又有些高高在上。

  這態度不討喜,便能輕易嚇退一些見她發達了想要來討好處臉皮卻不夠厚的人。

  但是,田佳琪不是那些人。

  她是真心實意地來和好的,一個高中女生,特意前來求和好其實已經鼓足了足夠的勇氣,如今碰上成年人慣用的冷釘子,便一下子有些受傷。

  以往田佳琪和許梓然冷戰,只要自己態度軟化了,許梓然就會和自己和好,但是為什麼這回,偏偏就這麼冷硬呢?

  她心中難過,卻又不捨得走,總覺得今天要是走了,可能就真的只能和許梓然越走越遠。

  她這些天回家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確實有錯處,背後說別人壞話確實不好。

  但是她又覺得,以前明明也會說這樣的話,以前都不會這麼生氣,偏偏這一回許梓然那麼生氣,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比方說,因為她說的人是裘郁柔?

  在田佳琪看來,這個理由比兩人三觀不合更難接受,也更有可能多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和許梓然是最好的朋友,是最特別的關係,如今中間要插上一個人,怎麼能甘心呢。

  她咬著嘴唇,安安靜靜把面吃了,看見許梓然來收碗,自告奮勇道:“要不我來洗碗。”

  許梓然搖了搖頭,正要說話,突然卡殼了。

  因為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選項。

  【親愛的宿主,覺察到與固定人物的互動值和親密度達到標準,是否選擇新人物成為二號目標人物?】

  【a、是,b、否】

  許梓然手一抖,碗差點沒掉了,連忙選了“否”。

  而她這個一愣神的功夫,田佳琪把碗拿過去,開始在洗碗槽里洗碗。

  許梓然也沒有再客氣,因為她覺得自己需要靜一靜。

  什麼鬼?這個系統果真並沒有什麼節操啊。

  像她和裘郁柔,算是一直沒談戀愛性向成謎吧,田佳琪可百分之百是直女,看她以後和男朋友那黏糊勁就知道了,這都能選?

  也是……畢竟連沙發和筆都能選。

  許梓然原地冷靜了下,被這一茬弄得脫離了先前的傷春悲秋,想到,自己確實應該好好和田佳琪談一談了。

  人家小姑娘都已經放下架子了,自己一個成年人,也應該更成熟一點。

  畢竟不是說好了,要改變某些事的麼。

  許梓然見田佳琪洗完了碗,便說:“佳琪,我們出去走走吧。”

  ……

  走在巷子裡的時候,許梓然又看見了那隻薑黃色的貓。

  那隻貓居然在記仇,看見她的時候眯眼看了她一會兒,便轉了個身拿屁股對著她,換了個路線從圍牆上跳到了另一邊。

  人走在外面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天有些冷,不過路邊的老樹上新葉已經冒了頭,眼看著要長出來了。

  許梓然低頭看著路邊被陽光拉長的影子,她和田佳琪的影子都在前面,並肩走著。

  許梓然突然說:“要是整容的話,你會整哪裡?”

  這問題來到莫名其妙,田佳琪一臉納悶,反問道:“整容?”

  許梓然問:“你想過整容麼?”

  田佳琪便說:“沒想過,多可怕啊,你有想過?”

  許梓然便想起來,現在不是十年後,各種微整遍地開花,現在的整容還是新聞和傳說里的東西,大家對這種後天改變形貌的行為,還抱有懷疑和不信任。

  現在的田佳琪提起整容來,都是一副嫌棄的模樣,和後來那個提起玻尿酸和瘦臉針都如數家珍的田佳琪完全不一樣。

  許梓然笑了笑,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也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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