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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深愛著娘,所以愛屋及烏,對她們三個孩子也格外疼愛。即便是後來她不顧一切的選擇了經商,爹她雖然不認可也從未真的制止過,畢竟若是最開始爹想阻止,輕而易舉便能讓她止步。

  祖母更不必提,自她出生便寵愛著她,所求幾乎是有求必應,可這樣溺愛的祖母也會在許多時候循循善誘,諄諄教導,教會了她很多道理。

  伍思才一副傻愣愣的模樣,西伯侯更加一副怒其不爭的道:「混小子,你倒是講啊!」

  原本一腔溫情的伍思才被這一嗓子喊得回神,想到之前丟臉的模樣,彆扭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西伯侯想到前些日子劉寅被打,連忙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兒子擔心他被人報復,可見伍思才白白嫩嫩又不似被揍的樣子。

  他知伍思才的性子,這人若是不開口那就別想知,一副別彆扭扭死活不肯開口的樣子,只得道:「你這混小子,沒事你上你祖母這兒哭甚哭。」

  伍思才回嘴,「我愛哭便哭。」

  西伯侯氣得拂袖,愛說不說!

  陸氏一旁默默無言,那日思兒突然從她院裡離開,回來後便是如今這模樣,她輕輕嘆了嘆氣,少女心事不難猜。怪只怪她沒料到思兒如此念情,對幼時之事念念不忘,如今知從前認錯了人,茫茫人海又難以尋覓,不難過才怪。

  伍老夫人拉過伍思才的手,目光慈愛,低聲道:「思才,人生路漫漫,要遇到的坎兒多得多,可哭不是解決辦法。你如今大了,有自己的心事,可要明白一點,你可以對祖母,對你爹,對你娘露出軟弱的一面,因為我們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後盾,無論你如何我們永遠支持你。」

  「但有一點,到了外面不可如此。」

  「做一個有擔當之人,是學會去解決問題而不是逃避問題。生而為人,自然有煩惱,哭過發泄過更應該直視所遇到的難關。祖母相信你並非一個軟弱無能之人。」

  伍老夫人一番話,伍思才聽後久久未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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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否是伍老夫人的話讓伍思才想通了一些事,翌日青筍發現少爺不再是前些日子那般悶悶不樂,雖有時仍會獨自一個人發呆嘆氣,可他又聽到「靳姑娘」三個字開始被少爺念叨。

  只不過那語氣中淡淡的愁是青筍不懂的。

  三日之後,恰逢林太君六十大壽,伍思才陪同西伯侯夫婦一同前去。

  林太君一府是京城裡底蘊深厚的大家族,人脈廣,以是伍家一行人到時林府外已停滿了馬車。

  由於男客和女客分不同的地方,進了林家大門陸氏便帶著丫鬟碧娟去往內院,伍思才父女二人則是去往外院的花廳。

  父女二人走在曲徑長廊上,各自沉默。

  西伯侯難得與伍思才一道外出,今日是陸氏幾番央求伍思才這才跟著他們夫婦出門,於是忍不住酸道:「平日我讓你陪我一起喝個茶,你推三阻四,你娘親叫你上這倒是勤快。」

  伍思才道:「您平日總和那些個老頭子一塊兒,我何必瞎摻和。」

  西伯侯一嘖,敢情那些個朝中元老在伍思才眼裡就是著老頭子。

  「這是叫你多多應酬,日後有個照應。」

  伍思才知西伯侯此舉深意,卻彆扭道:「我會應酬。」

  父女平日話中帶刺,如此對話西伯侯早已習以為常。他走著路沒再繼續同伍思才辯駁,一路走走停停似是賞景。

  林家人世代為官,亭台樓閣以優美儒雅為主,庭院中花草樹木眾多,山水為畫,意境悠遠。

  過了一條長廊,西伯侯駐足看向不遠處,那裡人影綽綽,隱約有談笑聲傳來。

  伍思才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應該是同來林府赴宴的客人。她等了一會兒,正想催促西伯侯,她爹卻突然開了口。

  「思才,無論你信或是不信,為父並未瞧不上你經商的行徑。你看那些人,個個錦衣華服,在此談笑風生,這是一個世道的風氣。他們像生活在一個圈裡,只接受他們認可之人進入這個圈,至於其他不被認可的便被他們排除在外。」

  伍思才再次看向那些人,心中不以為然,這些人中有的或許真的是詩書氣自華,品性高潔,可有的不過也是沽名釣譽之輩,驕奢淫逸。

  西伯侯知他所想,難得也不惱,經過那日伍思才在伍老夫人院裡痛哭一場後,西伯侯驚覺或許他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兒子。

  西伯侯心平氣和道:「這世上有白即有黑,好比你不能要求一棵果樹上的果子全是好的一樣。可即便如此,你可知為何百年來無數商賈家族要求後代讀書考取功名?即便是富可敵國的商賈也仍要後代堅持讀書,甚至棄商從仕。」

  伍思才心中知這答案,卻不肯應聲。

  話音一頓,西伯侯側身看向伍思才,慢慢道:「有句老話叫富商富不過三代,然而每個世家至少可以延續五代,甚至七代,這正是因為一個家族的底蘊能夠滋養家族不斷地繁衍成長直至根深蒂固,長久不衰。」

  「雖你只道是喜歡經商,可為父知你並非愚鈍之人也並非那等貪慕財物之人。若是論財力,難道京中這些幾代世家不富裕嗎?西伯侯府一路走來並不容易,為父並非大才,勉力維持幸而未讓西伯侯府沒落,只希望當為父交到你手上時,你也能順利的交給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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