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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筍將頭埋在地上,只有他聽見自己心跳如雷。

  在場的人屏氣凝神,不敢輕易出聲,青筍是少爺跟前最得意之人,若是今日老爺真的罰了青筍……誰又敢出言求情。

  「來人,青筍欺上瞞下,罰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下去,命只怕也去了半條,青筍倒吸一口涼氣,認命的閉上眼,「奴才領罰。」

  「領何罰?!」

  一聲清喝,房門打開,伍思才穿戴整齊的出現在眾人面前。他揉了揉眼,睡眼惺忪,似乎是才看到西伯侯,驚訝道:「爹,一大早的,怎麼來了?」

  西伯侯噎了一聲,斥道:「我說你,捨得出來了?不染風寒了?酒醒了?你抬頭看看這日頭,是一大早麼?!」

  光是用嘴西伯侯似乎還不滿足,一把撈過兒子的纖纖細手,強行拉著走到院中央,強烈的陽光讓二人紛紛眯起眼。伍思才想走,西伯侯偏不讓,指著他的臉絮絮叨叨,「我說你合該多曬曬,生的細皮嫩肉,白過頭了!」

  西伯侯心中暗暗想著,他這個兒子倒也不差,膚白貌秀,五官端正,除了身量比一般男子矮了一些,可不妨礙他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可他越看,這午後的陽光稱得兒子的皮膚光滑細膩,女人家也沒他這般細緻。所以也怪不得旁人總道他這兒子娘們,生得比姑娘還好看,可不娘們嗎。

  念及此,西伯侯長嘆一聲,這大概是世人常提到的男生女相,也不知是不是府里陰氣過盛的緣由。因著這長相,他也沒少被笑話。可他覺得不公啊,那意恩侯府上的劉寅,生得賊眉鼠眼,面色虛浮,一看便知是個貪酒色的,哪兒比得上他家這個。

  這麼一想,西伯侯看伍思才又順眼一些了。到底是親生的,哪裡容得旁人說一丁點兒不是。沒曾想,伍思才這廂一開口,頓時又將西伯侯氣得不輕。

  伍思才不知他心中所想,腹誹道,「你懂啥,一白能遮百丑。」

  西伯侯剛生出的好感頓時煙消雲散,反駁道:「你一個大老爺們,何以在乎美醜?女子才在乎美醜!」

  「那爹你希望聽娘道你貌丑麼?!」

  西伯侯眼神閃躲,心虛道:「那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這表明您也是在乎美醜的。」

  西伯侯道:「我已成親,在乎夫人的想法天經地義,你獨身一人,也無人嫌棄你。」

  伍思才愣住,簡直是謬論!可惡的很,欺負他勢單力薄!他想也不用想,一定又是他爹在外受了擠兌,心頭不痛快,這才回府尋他麻煩。

  屋檐下蔭涼處,「恭喜青筍哥,逃過一劫。」

  青筍得意一笑,「你們也不想想少爺平日最疼誰。」

  院子裡的小廝一向以青筍為大,聽見這話紛紛應承著青筍,青筍將先前的害怕絕望拋之腦後,別提多滿足。

  這時,一人擔憂道:「不過,老爺和少爺這樣真的不會出事嗎?」

  青筍看也沒看,自信道:「你們還不明白麼?少爺可是老爺的獨子,虎毒不食子,何況老爺那般疼愛少爺……」

  正說著,一隻手拍了拍青筍,青筍不解。

  「青筍哥,你看……」

  聲音莫名顫抖,青筍順著手指一看,僵在原地,天老爺嘞!這可不得了!

  不知何時父子二人氣氛僵持,而少爺正跪在地上,模樣是說不出的堅定倔強。

  青筍催促道:「快,去尋老夫人、夫人來!」

  「唉,這就去,這就去。」

  得了吩咐的小廝,偷偷摸摸的繞後離開。其餘人擔憂的望著院子中央的父子二人,少爺一向治下寬厚,為人和善,不知為了何事惹怒了老爺。

  青筍心下嘆道,這下真不得了了。無論如何青筍也無法看著少爺這般委屈,他雖是奴才,置喙不得主子,可在他眼裡少爺便是全天下最好的少爺。

  明知西伯侯正在怒火中,青筍還是去了,道:「老爺,少爺身子骨單薄,這日頭正盛,不如奴才讓人沏一壺好茶,您二位也解解渴。」

  「滾!」西伯侯一腔怨氣正當無處可發,當面便是一腳。青筍應聲而倒,胸口一陣鈍痛,他擔憂的看向伍思才,見伍思才對他搖了搖頭,他這才默默退下。

  只盼老夫人和夫人來得快些才好。

  「我問你,經商這事,你是棄也不棄?!」

  伍思才不語,他的目光卻給了西伯侯一個堅定無比的答案。

  「好啊,好啊,這一個個的,無法無天了!」西伯侯重重的撣了撣衣袖,眸光竟讓這三伏天生生的冷上不少,「來人,請家法!」

  姍姍來遲的西伯侯府伍管家剛踏進落棠院,聽見這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西伯侯卻已眼尖的看見他,大手一指,吩咐道:「你來的正好,請家法!」

  伍管家頭上滲出汗,走上前恭敬道:「老爺,少爺身子骨差,哪裡受得了家法,屆時還不是您心疼麼。」說著,伍管家去看一言不發的伍思才,勸道:「少爺,您給老爺認個錯,父子倆敞開談,哪兒來的深仇大恨。」

  不想他好心遞梯子,竟是無人接。父子二人,一個較一個沉默,讓他愣在原地,形同擺設。可這兩個主兒,哪個皆不是好打發的,得罪了誰他皆沒有好果子吃。

  想了半晌,管家又給出一個理由,「老爺,少爺年幼,難免胡鬧,可動用家法只怕太過苛責,不如好好教導,引導少爺走上正途方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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