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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毒婦,亦不是什麼好東西!」

  季崇一腳踹過去,蕭姨娘徑直滾到了一邊昏了過去。

  不一會兒,下人召集了十幾個練家子,連拖帶拉的才把薛飲生解救出來。

  薛飲生牙被打掉了一顆,再也裝不住老狐狸的臉,啐了一口含著血的唾沫,痛罵道:「老不死的,你這輩子都甭想在見到楊衾折!」

  ...........

  「皇上,薛大人求請御醫診治。」

  宮內,紀文帝正在偏殿裡同世子爺周冽在下棋,喬公公弓著身子上前去稟報。

  紀文帝捻著棋子:「這才從宮裡出去好一會兒,如何又要請御醫?」

  「聽聞是季將軍衝到了府上,對著薛大人便是一通鐵拳,薛大人受不住,時下傷的有些重,夫人也嚇昏了過去,這才來請御醫的。」

  周冽道:「請御醫是真,告狀也是真啊。皇上當如何?」

  「季將軍衝動的脾氣是至今也未改一分啊,也並非第一次做這般事情了,見怪不怪。」紀文帝落下棋子:「派個御醫去便是了,季將軍和薛飲生是翁婿,人的家事,朕也管不了。」

  周冽輕笑:「皇上聖明。」

  不僅薛家會告狀,季崇也是能告狀的,他早知道薛飲生會故技重施在皇上面前裝可憐,於是從薛家離開,他扭頭就把抓住的人送到了皇帝跟前,並同皇上言明了薛家的不軌之心,這次先了薛飲生一步,導致皇上對薛飲生遭毆打一事充耳不聞。

  薛飲生忍辱負重的挨了一頓打,確實是不如年輕時候抗挨了,皇帝賞了些藥以示慰問,他以為皇上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等著季崇再受訓斥,然一等幾日,季崇卻未得任何責罰,衾折也遲遲未有消息,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大人,今日屢有人出入楊家,中午些時候派人去請了御醫。」

  薛飲生坐起身:「可是子襄?」

  「楊大人尚在大理寺,也只有其夫郎了。」

  薛飲生神色有些複雜,他並不想逼子襄,可事難兩全,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老爺,季將軍傳來了口信。」

  「那老不死的還跟我傳什麼口信。」

  下屬俯在薛飲生跟前耳語了幾句,薛飲生眸中光芒漸盛。

  「這老東西終於沒轍要走這步了,那日不還盛氣凌人的很。」薛飲生道:「去,讓老東西當眾登門致歉,再與之商談他說的事。」

  「可孩子........」

  「彼時東西拿到手,還怕什麼!」

  「可若季將軍要求先見孩子當如何?」

  薛飲生思索片刻:「把表侄家的孩子抱過來。」

  「是。」

  季崇忍氣吞聲按照薛飲生的要求上門道了歉,受其刁難了好一番。

  薛飲生收到西北布防圖那一刻,家中便早早安排好了人將季崇給轟出去,到時候再以季崇上門找事為由狀告,他不信紀文帝還能坐視不管,誰料季崇並未發怒,只道了一聲:「薛飲生,老夫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會通敵賣國,意欲謀反,虧先帝對你百般恩待。」

  「岳父這是氣糊塗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若非岳父和楊曄在朝中百般打壓,小婿也未必會走到這一步。」

  「走了便是走了,如何還有那麼多說辭。」

  楊曄領著兵負手從門口走進。

  薛飲生臉色瞬間晦暗下去:「你如何會在這兒?」

  「不在這兒,如何知道薛大人通敵賣國?」

  薛飲生連連後退了幾步:「你們聯手陷害老夫!」

  「這哪裡能叫陷害,充其量只能叫揭發,薛大人若是有些微的良知,就不會拿住孩子作為籌碼。」楊曄步步緊逼:「你早該知道會有這一天!」

  「你別忘了,衾折還在我手裡!」

  楊曄冷笑:「還不把這逆賊抓起來!」

  「害本官吃了這麼些天的牢飯,這下薛大人也進去好好享受一番吧。」

  楊曄彈了彈衣袖,薛飲生進了大理寺也沒明白,孩子到底是被楊家找到了,還是季崇看孩子時,冒充的孩子那兒漏出了破綻。

  朝中接連出事,一路而來未曾消停過幾日,此次薛飲生通敵之事,與當初宋庭游泄題取財,其中的惡劣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紀文帝少不了嚴懲以此警示朝中之人。

  一時間除去了入朝來便不斷使絆子的兩股勢力,楊曄既覺得前所未有的鬆快,又覺得少有的疲倦。

  此番事一過,他便同紀文帝請辭,將自己手上武舉的事情交給了少傅大人。

  「朕知你勞碌,又在薛飲生的事情上受了磋磨委屈,心中難免有懈怠之意。」紀文帝循循善誘:「捉拿逆賊你同季將軍皆有大功,朕意在獎賞,你當真要把手頭上的事暫交他人?」

  楊曄道:「微臣入朝以來,一路承蒙皇恩才走到今時地位,臣到底年輕氣盛,恐怕時前難當重任。」

  「皇上若真欲嘉賞,便賞微臣閒散一年吧。」

  紀文帝沉沉看了楊曄一眼:「罷了,去吧。」

  「微臣叩謝皇上!」

  看著昂首離去的年輕人,紀文帝目光幽遠,喬公公奉上了一盞茶。

  「昔時楊曄第一次進宮,還是個處處小心翼翼的少年郎,彈指幾年,今下已然是另一番光景。」

  喬公公恭敬道:「楊大人倒是個奇人,功名利祿近在咫尺,竟會毫不留念的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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