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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就在眼前,卻不能跟他說話,也不能摟著他,天氣寒冷,卻不知他穿得夠不夠,不能拉著他的手為他保暖。

  青蘭添些火炭,看著火光一閃一滅,忽然說道,“那五殿下真的很著緊琥珀呢,殿下你不用太擔心他的安全。”

  瞪著青蘭,後者卻似無所感。狄煌想起老七跟他說,只要琥珀在,老五是不會不從的。

  狄煌明明不想遵從老七的計劃,但自己羽翼未豐,平常應付還算可以,但對於這等事關國事大體的謀略,他還沒有可以反抗的餘地。

  其實老七說得也有其道理,如果不趁機制住老五,他一旦起兵,琥珀也不能置之度外,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而且,他還可以來見琥珀。

  思念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痛苦。

  青蘭繼續幽幽的說,“五殿下為了琥珀毫不猶豫地雙手送出八萬兵馬,琥珀一定很是感激呢。”

  “別說下去了!”明知自己不應遷怒,只是狄煌實在難受,再也無法扮演那個樂天和善的十五皇子,因為應該是自己的琥珀跟著老五離開的模樣仍留在心中,被妒火煎熬得慢慢喪失理智。狄煌已經不再去想老五有什麼企圖,他只想知道琥珀這時的心意。

  笛聲雖是微弱,卻還是悠然動聽,只是原應輕快的音符在細聞之下似是染上灰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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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既終,不安的心似是略為平靜下來,只是未知他可會聽到這份心意?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琥珀慢慢放下笛子問身邊的月白。

  很清楚他為什麼這樣問,因為也曾無數次的自問。月白雙手輕輕環握琥珀那沒有防備的雪白纖頸,“對,我是應該殺了你沒錯。”

  琥珀笑了,從來都知道月白是聰明人,“因為我,殿下甘願受七殿下所制,只留下數目有限的老弱殘兵,四五年內起兵無望。只要除去我,不但沒有後顧之憂,而且趁機把責任往藍玉身上一推,更可激發殿下仇恨之心。憑著那狠勁,加上他的能力和彌軍的強悍,大概不用一年就可以拿下皇都,再花數年平定四方,皇者之位唾手可得。”

  “的確是。”月白一向同意琥珀對局勢的分析。

  按著月白的手去加探力度,頸上大約會留下紅印了,“所以,為什麼你還不下手?”

  “因為那會使殿下痛苦一生,讓我後悔一世。”月白淡然,更因為他也不過是一個人。“皇位對現在的殿下來說,不是一切。”

  琥珀無力的垂下頭。

  “我們追隨皇子,除了要盡力扶助他們達到目標,作為教育者,同時也有責任助他們釐訂真正的方向。”月白放開雙手,讓琥珀靠到自己身上,“以前皇者之路對五殿下來說是唯一的選擇,他從來沒有留心過其他的事,每個決定與選擇都是為追求皇位而作的謀算。”

  琥珀靜靜的聽著。

  月白輕擁那像自己兄弟的孩子,繼續說,“直到他遇著你,才開始出現了不同的可能。”

  琥珀疲憊的低聲問道,“一個皇子除了帝位,還會有什麼其他的希望?”

  忽然輕聲笑,“他最大的希望,是成為一個情人或許。”

  “別以為其他人跟你一樣。”反唇相譏,底氣卻顯得不足。

  “殿下的個性其實不適合當皇帝,”月白還是笑,“別胡思亂想了。歇一下,明天跟我一起去對付藍玉。”

  琥珀有些猶豫,“可是殿下不想我跟他們有太多接觸。”

  “不行,沒有像jian商一樣的琥珀幫忙,我應付不了那傢伙。”

  被說成是jian商的琥珀也顧不得要生氣,只是拉著月白不放俯身低語。

  第二天琥珀一早就被臉色陰霾的五殿下召了去,月白無可奈何之下只得繼續孤身上陣。

  凌志審視月白找人送回來的報告,冷冷諷刺,“他們倒計劃得周全,立意把本君屬下的人都外借出去,留下徐習之一系的人,以後本君在西關也不用再辦什麼事了。”

  “藍玉的藉口是徐參事那邊的人都不在營中,所以只能動殿下的親兵。”

  凌志不耐煩,“那當然是一早安排好的。”

  琥珀猶豫一下,“我昨晚問過月白,之前被藉故弄出去的人好像都是弓兵,數目不算很多,但卻勉強可以制住營地各個關閘。”

  五殿下心中有所覺悟,“你是說他們還安排了後著,萬一本君這邊有什麼異動,他們就直接讓那些弓兵來對付本君。”

  “大約是的。”

  凌志冷笑,“看來老七也不是很相信琥珀君的大能。”

  “應是如此。”

  看著那毫無表情的小東西,凌志心中居然有些忐忑,靜了好一會,終於只是說,“等下本君要跟來使一起午宴。”

  “知道,我已經讓他們準備好了,”琥珀想一想,“還是說殿下想要我迴避?”

  凌志真的不想再讓那十五的目光落在琥珀身上,只是規矩始終是規矩,“你一會就找個藉口,早點離席好了。”

  琥珀為他的孩子氣失笑,“知道。”

  “琥珀,”凌志想了一晚,“雖然這個決定多少有些為勢所迫,但本君不會後悔。”

  “哪一個決定?”琥珀不賣帳,當作都聽不明白凌志說什麼。

  凌志凝視這心情明明已經因為自己坦白而好轉的孩子,玩心大發,“哪一個決定?就是這個。”再一次吻上去,緊緊的抱著,抑壓的情緒像要爆發地需索對方的呼吸。

  慢慢由激烈轉向纏綿,由暴風慢慢步進和煦,凌志真想把這小東西吃進肚子裡。

  “殿下,”琥珀差點同樣迷失,“桂兒在外面等著。”

  狠狠的咬一下那紅唇才放琥珀走。

  桂兒見著這位表兄,好奇的發現他比自己想像中要輕鬆得多,雖然還是一如以往的板著一張臉,眼角卻總是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嗯,琥珀君的效用果然非凡。

  “你說那些南蠻是子虛烏有?”凌志不見得很意外。

  桂兒點頭,“南方情況一向平靜,祖先傳下來的招安手段在南方各族行之有效,而且各族和我朝相交通商多年,早已沒什麼叛逆之心。”

  “那本來的十萬士兵在長久和平之下都沒什麼斗心了?”凌志久當大帥,很理解軍人的心理。

  桂兒笑著回答,“南方人本就比較和順,那些士兵們其實都比較像農家呢,也沒什麼上戰場的經驗。”

  凌志在考慮什麼,一直在旁的琥珀於是發問,“聽說南方這幾年的收成都是一般,一下子有八萬人來到,糧糙安排會很緊張吧?”

  桂兒想了想,“因為皇都一直有提供補助,問題還不大。”

  琥珀聞言一笑,“那就好辦。”

  凌志知道他要在這點做功夫,不由得說,“怪不得月白說你是jian商,一說到物資錢財都逃不過琥珀的手心。”

  “過獎了,殿下還是留心二殿下和四殿下那邊的情況吧。”屢次被人說是jian商有些不高興,“另外午宴差不多要開始了。”

  桂兒詫異,“名義上是南方緊急,所以來求援兵,怎麼還有午宴?不是該一切從簡嗎?”

  “這就是該死的皇室規矩,”凌志冷笑,“不得不為新任大將軍設宴。如果真的戰況危急,我們早就被敵人殺個片甲不留了。”

  午宴一切照著規矩辦,兩位皇子分主客就坐,月白琥珀青蘭各坐在自家主子下方,藍玉另坐一邊。

  “五皇兄,本君很是想念琥珀君,可否讓琥珀君移坐以敘舊情?”想不到狄煌竟然坦率要求。

  凌志臉色黑如墨斗,於情於理卻又不能斷言拒絕,不得以只叫月白安排。

  狄煌看著琥珀,不想錯過任何細節。

  見那藍玉成功纏著狄凌志,就安心說話,“琥珀君好像消瘦了。”

  “可是琥珀一直大魚大肉,該是胖得不成樣子才是,”琥珀笑,“十五殿下可有長高?”

  “又高了一點,”狄煌好想擁著眼前人,“紅影老是說本君光長個兒不長心眼子。”

  “他在都中還好嗎?”

  “嗯,”狄煌模稜兩可應了一聲,“青蘭現在代他照顧本君起居,也很是細心。”

  “那就好,十五殿下別要欺負青蘭了。”

  “本君才不敢。”

  開始上菜,因為琥珀看不見,自有人為他布菜。

  狄煌皺眉問道,“你是照顧琥珀君的人?”

  “是,屬下慶全參見將軍。”

  狄煌疼心琥珀在外沒人照顧,語氣不覺加重起來,“怎麼連匙子也不為琥珀君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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