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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護國留在帥府的兵力不差,光是玉生煙身邊守著的四人便是縱觀武林也能冒尖的強者,但是再強大的武功,也是力有窮時,寡不敵眾,漸漸便開始落了下風。

  一直在暗處打量的玉生煙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正待轉身向矮櫃走去時卻是被背後突然出現的戲謔聲線給嚇了一跳,反手便想劈去,卻被來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嘿,你這功夫可還是我教的,就別想著襲擊師父了。”

  看清了來人的玉生煙猛地鬆了口氣,心中不由憤憤。

  “你要早說是你我也不至於動手。”

  “是是是。話說今兒你這外頭可是熱鬧的很,難得啊難得。”

  大咧咧的將窗口推開,順手解決了凌空躍來的數隻毒蟲,餘光恰好掃過了窗邊被定死的蜘蛛,水千淼懶散的倚在窗邊,摩挲著下巴看著玉生煙,笑得意味深長。

  “不過呀,這準頭看起來還不錯~”

  “那是自然,想當初可是差點兒把你這個毒物祖宗都給劈死。”

  唇邊的笑意一僵,水千淼無奈的抽了抽眼角,示弱道,“咱能別再提這事兒不?”

  “行!”慡快的應下聲來,玉生煙挑了挑眼尾,抬手衝著窗外指了指,笑道,“諾,你把這個解決了就行。”

  原本還為著玉生煙突然變得好說話而驚訝的水千淼默默閉了嘴。

  “能別露出一副我欺負人的樣子嗎?也不看看這些傢伙是哪裡培養出來的。”玉生煙撇撇嘴,看著外頭因為水千淼一方人馬的加入而霎時變得一邊倒的局勢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捅了捅水千淼的胳膊,教育道,“這件事情告訴你,以後看人可得認真點,不然惹得儘是麻煩。”

  哪知水千淼異常認同的點了點頭,一雙黑瞳打量著玉生煙,肯定道,“確實。還儘是些難纏得很的麻煩。”

  愣了愣,兀的明白過來的玉生煙氣惱的抓起一旁木架上的瓷杯摔了過去。

  “誒誒!這就生氣啦?”

  “不,我心情好得很。謝謝關心。”衝著水千淼燦然一笑,玉生煙冷哼一聲,扭頭走到床邊,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裡。

  無奈的笑了笑,正欲上前安撫的水千淼動作一頓,餘光掃過大開的院門,眸色微暗。下一秒,抬臂一掃將木窗合上,光影隔斷,男人的身影也同時消失在了原地。

  “情況如何?”匆匆闖入凌亂內院的玉廣廈看著一眾愣在原地的侍衛,原本壓抑著的火氣瞬間爆發,狠狠的一甩衣袖,凌冽的風聲喚醒了一干人等的注意。

  堪堪從眼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神秘幫手上回過神來,蒹葭反應過來,連忙上前一拜,謝罪道,“奴婢辦事不利,還望二少爺責罰!”

  “責罰?責罰什麼?若是真出了事,責罰你們有何用?”

  接連的刻薄問句刺的蒹葭說不出話來,唯有將頭愈發謙順的低垂。

  “二哥,我沒事。”

  溫和的聲線從門後傳來,待到木門漸開,玉廣廈早已瞬間落在了門側,伸手一把捂住了玉生煙的眼睛。

  “別看。聽哥的,進屋乖乖休息一晚,什麼都會好的,恩?”

  玉生煙溫順的笑了笑,安撫的拍拍玉廣廈的手,轉身走回了內室。

  “去招呼吧,別再出差池了。”

  被玉廣廈冷得刺骨的聲音凍得一顫,蒹葭連連應下,快步走進了屋內。

  “今日,你們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應該用不著我來教吧。”

  思及先前玉廣廈露出的一手好功夫,院裡的一干人等狠命的點了點頭,紛紛退回了自己的崗位。

  他們知道,該說話的時候,還沒到。

  第三十七章 玉馨雅

  好戲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荊城近日裡可謂是熱鬧非常。

  先是這宮裡的皇帝陛下一時興起,興師動眾的舉辦了一場夏獵;接著便是元帥府深夜遇襲,可是弄出了大動靜;隔天更是離奇,荊中出遊的達官貴人們一個個神采奕奕的出城,卻是風塵僕僕的趕回了府邸,紛紛閉門謝客;緊靠著後頭便是刑部官兵大批出動,將這風光無限的丞相府給徹底查封,裡頭的夫人小姐們更是無一例外的被當街押進了刑部大牢。

  正當荊城百姓們為著這莫名的變故惶恐不安之時,皇城內終於傳出了一紙告示,貼在城門狀欄廣而告之,狀指丞相柳敬聯合外族密謀造反,現今已被收押天牢,只待秋後處斬。而帥府玉家護駕有功,長子玉廣平封定國侯,享有東北一帶土地的統帥權,賜婚長平公主;次子玉廣廈足智多謀,頗得帝王賞識,特破例提拔為吏部侍郎。

  “要說到這玉家二子,那可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傳聞此人眼若銅鈴,鼻若懸膽,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力能扛鼎……”

  “噗嗤――廣廈啊,我和你認識這麼久,竟是從不知道你居然有如此彪悍的面貌。慚愧啊,慚愧。”

  和玉廣廈一起坐在茶樓里聽書的李源強忍著笑意,一雙黑瞳盯著對面容色冷肅的玉廣廈不由打趣。

  玉廣廈冷哼一聲,輕搖了幾下手中玉扇,垂眸看著桌上一圈圈盪開漣漪的茶杯,微微顰眉,諷刺道,“吏部侍郎,他倒是給我找了個不得了的位子。”

  “嘿!那是!恐怕再過不了多久啊,你算是要徹底鹹魚翻身變魚翅嘍!”應和的點了點頭,李源敲著木桌笑得意味深長。

  ……

  玉府僕從的效率向來高絕,清晨玉生煙推開門時,院子裡頭不僅沒見了昨兒夜裡狼藉的慘狀,反而還又多出了好些繁茂優雅的木植。心知是玉廣廈不希望他多加擔心才會如此安排的玉生煙笑了笑,舉步踏出了院門。

  “姐姐。”

  不巧在去玉護國書房的路上碰見了玉馨雅,玉生煙瞧著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毫不掩飾的敵意,頗為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卻是依舊禮貌的行禮招呼。

  要說到這玉馨雅的出生,卻是一個利益場上的悲劇――就像是話本里常說的故事似的。

  自得知真相起,玉生煙就一直這麼覺得。

  玉護國和玉夫人素來伉儷情深,只願一生舉案齊眉,哪怕玉夫人在玉生煙出生不久便已香消玉殞,也依舊不曾有過納妾的法。但是身處高位,很多時候並不是你想便能夠成真的。趁著玉夫人前往寺廟拜佛的間隙,一心想著麻雀變鳳凰的侍女在玉護國應酬醉酒後爬上了老爺的床,更為無奈的是,僅此一夜,她懷上了玉護國的孩子。而這個孩子,就是現在的玉馨雅。

  最初玉護國是打算狠下心來逼迫侍女打掉這個意外之下的孩子的,但是奈何從玉護國口中知曉了緣由的玉夫人心中慈悲,不願意傷害這麼一個無辜的生命,於是玉府內舉行了一場小小的納妾宴席,算是為這個還未出生的孩子正了名。

  其實這些年母女倆在玉府過得也是順遂,吃穿用度都是以夫人嫡女的身份在分配。玉護國雖然對於這位妾侍漠不關心,但是對於玉馨雅卻是盡到了一個父親該有的責任,相處態度和玉廣平玉廣廈相同,只是,奈何這玉府里出了玉生煙這麼個例外。

  在玉生煙看來,玉馨雅生在這帥府,玉家的大氣堅韌沒瞧見,倒是她母親那些暗地裡的小手段學了個通透。為著這爭寵的事情,玉馨雅自小便沒給過他好臉色。小時候嚮往著這麼個漂亮的小姐姐,玉生煙倒是為此傷心過幾次,不過往後成熟了,知道了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後,玉生煙也便看開了。時至今日,大抵除了無奈,也再生不出其他了。

  望著玉馨雅趾高氣昂離開的背影,玉生煙恍惚想起了先前那三個箱子的事情。微微抿唇,玉生煙尋思片刻後,也只能是嘆息一聲,繼續走向了玉護國的書房。

  只希望嫉妒最終不會遮掩了她看清人世的雙眼。

  “煙兒?”

  “爹。”玉生煙垂眸,乖順的衝著玉護國行禮拜見,繼而便原形畢露,一雙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新月,討好的湊上前去扒住玉護國的手臂晃了晃,“爹這番和哥哥們出去,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煙兒啊~?”

  瞧著才將到自己肩膀的小孩,玉護國溫和了凌厲的面色,抬手揉了揉么子毛茸茸的頭髮,“怎麼?他們和你瞎說什麼了?”

  “才沒瞎說呢!”玉生煙仰著精緻的臉蛋,望著玉護國眨巴眨巴眼睛,輕咬住下唇問道,“是和R燁有關係的對不對。”

  “煙兒。”摸著玉生煙後腦勺的手微微一頓,玉護國低頭看著抱住自己不知所措的晃來晃去的小少年,神色複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皇上態度變化的原因也和……”

  玉生煙看著玉護國肯定的搖了搖頭。

  “煙兒最初真的只是以為他是個貴族公子,後來才從他的言行舉止和行事作風裡猜出了大概的。”

  比如說最初的軒轅凌雲從不會在早上約他出門,渾身佩飾皆是名貴稀有、出自名家的物品,比如說軒轅凌雲習慣性的以命令的口吻和別人說話,哪怕是關心的要求也會帶上不容置疑的強硬,比如說軒轅凌雲出手闊綽已然到了任何組織與個人都難以實現的地步,情報網更是穿透控制著整個荊城……這些日常交往中泄露出的一點一滴微不可查的細小線索串聯起來,便揭曉了最終的真相――這個自稱R燁的男人,極有可能便是當今聖上軒轅凌雲。

  “猜?”

  看著玉護國的臉色霎時變得有些猙獰,玉生煙連忙收緊了環住玉護國的手臂,焦急解釋道,“不!不是!他後來告訴我了!他的身份。”

  玉護國打量著懷裡小孩因著慌張而染上緋紅的臉頰沉默片刻,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拍了拍玉生煙的背,攬住小少年向著書房外走去。

  “行了,兒大不中留。該用晚膳了。到時入了宮,你這小淘氣可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

  聽著玉護國滿含深意的關懷勸解,玉生煙兀的紅了臉,低著頭羞澀的抿了抿唇,抓著玉護國的衣角小聲反駁道,“他不會的。”

  “不會什麼?這還沒出嫁呢,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將將和李源商談完了事宜的玉廣廈踏入正廳,差點兒沒被小孩兒的話給氣暈過去。恨鐵不成鋼的走上前戳了戳小少年的額頭,玉廣廈只覺悔不當初。

  “早知道你這麼好騙,當初真不該放任你出去闖蕩。”

  偷偷打量著玉廣廈慢慢緩和下來的面色,玉生煙這才終於小心翼翼的從玉護國身後探出頭來,俏皮的衝著玉廣廈吐了吐舌頭,又在玉廣廈沒來得及發作的時候利索的縮回到了玉護國身後。

  “怎麼了這是?怎的一個個都站著呢?”

  “等你。”

  “哦?這麼友……”

  “你信?”

  被噎了個正著的玉廣平:“……”他是招誰惹誰了這是!

  撩起長衫下擺在飯桌前落了座,玉廣廈斜眼瞥了瞥木愣愣呆在原地的玉廣平,一聲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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