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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寧對星穰一直懷著幾分警惕,不想和他多打交道。
科普了這個時代的常識之後他能做的也差不多了,便告辭離開。
星穰沒有留到晚上,跟李景寧一起出了門。
和李景寧在酒店門口揮手告別,星穰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難得重獲自由……老道該干點什麼呢?」
他站在大街上來回看了一圈,眼中的興致漸漸消失,思索了片刻,抬手掐算了一會,朝著一個方向去了。
……
李景寧到了研究所,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就有人好奇地來問:「隊長,那小孩是誰?」
李景寧頭也不抬:「我弟。」
「是嗎?」那人不信,「咱倆認識這麼久,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
「遠方親戚。」
「那你們怎麼在酒店?」
「家裡沒空床給他住。」
「哦,是嗎——?」那人拉長了語氣,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曖昧,「我給伯母打電話,她怎麼不知道你家來了個親戚?」
李景寧翻著資料的手一頓,抬起頭來微微蹙眉:「你給我媽打電話幹什麼?」
「咱們剛整理了資料發上去,研究所發了一點福利要寄家裡去,你那個『弟弟』說你在睡覺,我就問伯母了。」那人和李景寧一起工作了好幾年,關係不錯,拍著李景寧的肩膀,嘖嘖道,「看不出來啊隊長,你喜歡那樣的。」
李景寧感覺有些頭疼了起來。
研究所這邊先不說,該怎麼和家裡解釋?
晚上回家,果然遭到了盤問。
「小寧,你這麼大年紀,也是該談戀愛了。」李母咳嗽了一聲,端出水果,委婉地道,「媽媽就希望你快快樂樂的,你要喜歡男孩子呢,媽媽也可以試著接受……」
李景寧有些哭笑不得,把切好的水果放在榨汁機里:「媽,別聽陶濤瞎說,沒有的事。」
「你十幾歲的時候媽媽還擔心你早戀,結果這麼多年下來,你都快三十了,一個女朋友都沒談過。」李母完全不信,「我早就有心理預期了——雖然還是想要個漂亮的兒媳婦,但是你的婚事還是你自己做主。」
李景寧怔了怔,心裡淌過一絲暖流。
他沒想到原來媽媽還偷偷考慮得這麼詳細。
不過他早些年不談戀愛是覺得和同齡人沒什麼共同話題——他跳級太厲害,身邊讀書人都比他大好幾歲,思想又和他不共通,倒不是刻意單身。
前世他後宮諸多美人,雖然中了絕子未能臨幸,但也看慣了。
李景寧把榨好的果汁拿出來放在桌上,嘆口氣:「媽,真沒有,我路上撿了個離家出走的小孩,怕人出事所以送酒店睡一覺,第二天就送回家了。」
李母將信將疑地打量著自己兒子,心裡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失落一下。
李景寧安撫了幾句,又去倉鼠籠子那邊餵了一下倉鼠,轉開了話題:「怎麼突然想買倉鼠?」
「以前想養寵物,但從前咱家住在店裡,怕寵物的毛和氣味有影響——好歹咱家也是做甜點的。」李母笑著道,「你回來前一天我路過寵物店,被推薦了倉鼠,就試著買一隻回來養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養活。」
說起這事,李母有些自得,「我還特意挑了跟你同一天生日的呢!」
李景寧拿了一顆瓜子送進籠子,看著那隻羅伯洛夫斯基倉鼠警惕地躲在後面不肯靠近,耐心地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過了好一會,小倉鼠才怯生生地靠近,試探著從李景寧手裡拿走瓜子,又躲起來了。
李景寧也不著急,唇邊勾起,站起身來。
倉鼠這種寵物膽子確實很小。
不過可以慢慢接觸。
……
第二天,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就到了李景寧這裡。
「新發現了墓葬?」李景寧放下復原進度的匯報,「誰的?」
「據說是荻朝那位傳奇的景昌帝的墓葬!因為地勢變遷出土,需要儘快挖掘。」陶濤興致勃勃地道,「這可是大發現!隊長,咱們明天就走!」
「真的假的?別又是假陵啊。」路過的同事不太信,「景昌帝的真陵都找了這麼久,完全沒影子,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
景昌帝在位幾十年身子依然健朗,後來傳位太子後痛快地做了太上皇,之後再也沒傳出消息,連具體哪年駕崩都沒有人記載,也是荻朝唯一沒有葬入永世皇陵的皇帝。
有不少史學家甚至懷疑過其實是太子謀逆篡位、悄悄誅殺了景昌太上皇。
畢竟景昌帝實在太高壽了,傳位之前都能每天在皇宮裡跑好幾圈,說他能熬死太子都有大把的人信。
李景寧心知肚明,那個小倉鼠是修煉成精的妖怪,壽命自然和人類不一樣,說不定脫離了皇帝枷鎖之後一直修煉到現在,還在某處生活著。
他從沒指望過真正的景昌陵墓。
但景昌皇陵確實是研究荻朝歷史最重要的佐證——皇陵中的陪葬品是能夠保存歷史最久的真實文物,對於研究當時的文化和政治具有極高的價值。
「這次的陵墓墓碑上有光華帝君的字跡。」
「哦?」李景寧認真了一些。
光華帝君霍采瑜是太子繼位之後為光華王追封的封號。
景昌帝與光華王永結同心、不分嫁娶,為先帝追封封號時,著實把新帝難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