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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塔瑪公主湊了過來,皺著眉打量了一下在霍采瑜懷裡眼神迷離的李錦余,微微扯了一下手環,「塔瑪通曉巫術,可否讓塔瑪看一下?」
霍采瑜抱住李錦余的時候就替他把過脈了,從脈象上看似乎和吸了迷藥差不多。
他可不放心這個狡國來的女子,冷聲道:「不必了。」
霍采瑜將李錦余攔腰抱起抱在懷中,大步向著行宮的寢殿走去,只丟下一句話:「將這幾個狡國人押解至大牢拷問,待陛下清醒後裁決!」
……
李錦余清醒過來的時候,正坐在龍榻上,頭靠在霍采瑜的懷中。
霍采瑜右手端著一杯帶著薄荷味兒的涼茶,左臂環繞在李錦余背後輕輕拍撫著他的後背。
李錦余茫然地眨眨眼,有些不確定地道:「霍采瑜?」
「陛下清醒了?」霍采瑜放下涼茶,拿起一旁的扇子給李錦余扇了扇風:「可還有什麼不適?」
李錦余的神智慢慢回籠,茫然地撐起身體,活動了一下胳膊:「好像沒什麼問題了。」
霍采瑜不放心地又替李錦余把了一下脈,這才鬆了口氣。
「陛下,當時發生了什麼?」
李錦余撓了撓耳朵,回憶了一下,有些遲疑:「當時我只記得那幾個人身上有種特別的香味,特別想親近,然後腦袋就發昏了。」
儘管知道不是陛下本意,但「想親近」這話還是讓霍采瑜心裡忍不住酸了一下。
「使臣已經交了那幾人身上塗抹的香料,是狡國特產的一種名叫『引獸花』的汁水,對人無效,但可以吸引野獸動物。」霍采瑜又為陛下斟了一杯茶,端到面前,「臣和太醫根據那引獸花調配了解藥。」
李錦余聽到「對人無效」時身體陡然一僵,還以為自己的身份被識破,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腦袋。
腦袋上光禿禿的,沒有耳朵露出來。
「臣和太醫商議過,許是陛□□質易於常人,對引獸花的花香敏感些。」霍采瑜目光跟著霍采瑜的手停留在頭上,關切地問,「陛下可還有些頭暈?」
見自己的身份沒有暴露,李錦余放下了心,咳嗽一聲:「沒事,朕已經無礙了。」
他從霍采瑜懷裡起來,下床走動了一下。
霍采瑜見陛下果然重新變得神采奕奕,這才提起另外的事:「用了引獸花的那幾人,陛下打算怎麼處置?」
要是按照原身的脾性,膽敢冒犯他的人基本都會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但是他從來沒有殺過人,也沒有下令處死過人……
李錦余遲疑了一下,試圖把鍋甩出去:「攝政王覺得如何?」
「那幾人在兩國比試中使用見不得人的小手段,還險些傷了陛下,按照律令處死也不為過。」霍采瑜看出李錦余眼中的不忍,心中微微一暖,「若陛下覺得他們另有用處,可暫時把他們扣押下來。」
能夠被狡國使臣帶著來荻朝做挑釁的主要戰力,這些人在狡國必然不是無足輕重之輩,說不定可以拷問出什麼有效信息。
李錦余趕緊點頭贊同:「對!」
能不讓他造殺孽是最好的!
霍采瑜臉色微暖:「陛下可再休息片刻,臣出去處理狡國使臣的問題。」
出門之前,霍采瑜心中忽然一動,轉過頭凝視著李錦余,鄭重其事地道,「陛下,狡國人如此陰險狡猾,身上塗的香都有特殊的作用,不可不防。」
李錦余沒明白霍采瑜的意思:「朕覺得也是。」
「臣想著狡國進獻來的塔瑪公主……」霍采瑜委婉地道,「陛下最好不要接觸。」
李錦余這才明白過來霍采瑜的意思。
他本想說自己之前的打算就是把塔瑪打發去種地,沒打算臨幸,但看霍采瑜現在突然如此認真地提起來,忽然心頭一動——從觀景遊獵時開始,霍采瑜就擋在自己和塔瑪之間……
——該不會霍采瑜看上塔瑪了吧?
李錦余不太懂人類的審美,但從其他人對塔瑪偷偷的關注看,塔瑪的相貌在人類女子中應該算是極好的,霍采瑜血氣方剛,被吸引也是正常的事。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李錦余心裡忽然有一點不太舒服。
明明之前猜測霍采瑜喜歡的可能是宮裡哪個妃子的時候,他內心充斥的都是八卦的欲望;可現在看霍采瑜想要向自己討要塔瑪,心裡卻有一種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的不爽感。
李錦余也不清楚自己這種感覺是哪裡來的,最後只能歸咎於塔瑪是狡國的女子。
再怎麼說狡國也都是敵國,霍采瑜根正苗紅的未來大荻接班人,怎麼能跟敵國的女子牽扯不清!
迅速找到了理由,李錦余心安理得,咳嗽一聲:「朕知曉了,待塔瑪入宮後再看吧,霍愛卿有心了。」
霍采瑜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只低了低頭:「臣暫且告退。」
……
狡國使臣自然不捨得他們的人毫無意義地折在這裡,但大荻的態度十分堅決:傷了他們陛下,就得付出代價。
使臣舌綻蓮花說了幾次都沒有用,就連塔瑪公主想見什麼人都沒能見到。
但狡國使臣不敢放棄。
因為被羈押起來的那幾個狡國戰士中,還有一位是他們的王子。
這位王子深得狡國國君喜愛,本是為了來大荻漲漲見識、積累一下政治資本,回去和兄弟們競爭繼承人的身份。